早春寫生簿(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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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寫生簿》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早春寫生簿
1
除夕沒能陪媽媽和大爺一起看春晚包餃子打麻將，電話里能感覺到他們有點寂寞，我安慰說再過些天解封了，就去陪他們。
泓妹和大墩兒在海口沒回來，墩兒爸陪着行動不太方便的母親一起過年。表姐他們小區也封着，表姐和姐夫只能呆在家裡倆人一起過除夕。
到了吃年夜飯的時候，親友們都曬出了自家餐桌上的年夜飯。弟弟一家三口跟他單位的張哥一家三口聚在一起過，弟弟主灶，讓我看他張羅的一桌色彩搭配不錯的飯菜。
弟弟還讓我看他家客廳花架上兩盆開得嬌艷的仙客來和一盆開得清新可人的水仙。弟弟愛養花這一點像爸爸，記得我們在老家剛搬到新區那年的春節，爸爸不知從哪兒掏騰來一盆水仙，過年的時候那盆打着骨朵的水仙都開了，滿屋清香，給家裡添了不少喜氣。
這麼多年我和董還是頭一次兩個人過年，程序從簡，吃的跟平時一樣，年夜飯曬不出手。媽媽和大爺做了6個菜，媽媽說你們沒回來，就我倆，吃的喝的根本不下貨，做這幾個菜也都剩了。
吃完簡單的年夜飯下樓轉轉，路上看到一對父子在放搖花，他們手上的搖花像我們小時候放的「滴了筋」。小男孩見爸爸舞動着雙手放搖花，也學着爸爸的樣子一起放，父子倆一時間都成了孩子。望着這對父子倆的開心模樣，讓我想找到那件早已遺失的童年外衣重新披在自己身上。
迎着拂面的夜風伴着稀疏的鞭炮聲在小區附近轉完一圈，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很有早春氣息的除夕夜，在北方已是難得。
雖說是大年三十兒，但送餐小哥和的哥照舊在路上奔忙，封閉小區守門崗的人也在照常執勤。音樂聲，是音樂聲嗎？送餐小哥每天聽的最多的音樂，也許就是他那電動小摩托的突突聲。夜裡送餐時，他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一彎月牙兒嗎？這時候街上還有人在燒紙錢，起風了，燃燒的紙錢濺起的火星四處飄散。
從外面轉回來，接着過除夕。沒看春晚，不急着做下一頓飯的除夕，我和董各追各的喜歡，董在看前蘇聯老電影《恰巴耶夫》，我看由山田太一編劇，岩下志麻和山崎努共演的《早春寫生簿》，這部戲編的人情味生活味十足，主角在劇中金句迭出，岩下志麻和山崎努的表演也精準到位。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問董想不想吃餃子？董說還吃嗎？我說想吃就吃唄。說完立馬動作，和面、剁肉餡、剝蝦，切白菜、蘑菇、蒜苗，餡兒和好後，面也醒好，包了30多個胖嘟嘟的餃子，煮了兩大盤。餃子上桌，就着我的獨家蘸料和秘制辣椒油，董說好吃。問媽媽和大爺吃完餃子沒？大爺說我倆吃的早，還不到10點鐘就吃完了，我和你媽一人吃到一個錢。我說不錯呀，兩個人新年都有錢花。
我和董吃完餃子，怕不消化沒敢馬上睡，接着追劇追到凌晨2點多。這個點兒睡對我來說還不算熬太晚，倒是董有點堅持不住，上床沒多一會兒就呼呼入夢。這時外面的鞭炮聲都落下去，街上一片靜悄，大年初一這就來了。
2
沒想到初一來中央大街和江邊逛的人這麼多，人們似乎聽到了春的興奮召喚。
中央大街上的冰雕化的化，站不住的站不住，大多已看不出之前的造型，街上化的稀溜稀溜，腳下的麵包石在洗澡。怕冰雕在融化的過程中突然垮塌傷及路人，一些大型冰雕已被圍起來。有冰燈展的兆麟公園也閉園了。街上熙攘的人流一時讓人忘記前些天疫情吃緊時的緊張與不安。大人孩子們穿戴喜氣，手上舉着冰棍和糖葫蘆，把口罩褪到下巴頦上慢悠悠說笑着走過中央大街，走向防洪紀念塔，這份悠閒和淡定也多日難見。
弟弟來電話說他們一家三口正在海邊溜達，讓我看海邊的人，看眼前飛過的海鷗。他說煙臺今天零上16度，羽絨服穿不住了，春天的感覺很濃，海水有綠松石的顏色了。出現在鏡頭裡的笑呵呵的程程，看上去又長高了一些，比弟弟高出不少。
弟弟掛掉電話沒過多久，電話又響。原來他們一家三口移步換景，來到新開街才三天的所城裡。弟弟讓我和董看從前熟悉的老城區翻修後的新形象。弟弟說這裡新開了不少有特色的飯店，等你們來時，我們可以在這裡邊逛邊吃。我說所城裡翻修後看上去有點太新了，像影視城，歷史感找不到啦。弟弟說還是修舊如舊功課做的不夠。
3
初二一早起，天色不明，預報有小雪。
下午三點多，雪真的下起來，初始星星點點，之後不久，雪花變得大而綿密，因這幾天連續升溫，雪融後變白淨的路面，又覆上了一層春天的絨絨細雪。
此時飄落的雪花下得輕柔暖融，已不再像冬天那樣寒氣迫人。雪花與雪花緊靠着，一邊下一邊像在竊竊私語。
不知這份天空送給大地的新年禮物，能把邁過鼠年走進牛年的城市cosplay成哪部動漫中的景象？
4
初三，道里又有幾個封閉小區解封，表姐他們小區也解封了。
形勢向好，人們緊繃的心情可以放鬆一下了，春天正在悄悄驅散冬的陰霾。
傍晚時分，漸隱的夕光將天空的臉頰染成一道亮眼的千禧粉。
街上路燈亮起，「卓展」廣場上的籃球架下，五六個年輕人在籃下歡脫搶球。
5
初四上午10點多，「美人兒」來電話，跟「美人兒」聊天能聊出一波波回憶殺。「美人兒」記性太好，且心腸熱，愛聯繫人，所以從上學到現在，班上每個人的故事，畢業後的生活，兜兜轉轉的現今狀況，你想了解什麼，問她准沒錯。哪怕是那些已被很多人淡忘的細節，在「美人兒」這兒都能如數家珍，版本還在不斷升級更新。「美人兒」這會兒也是洋洋灑灑，一開口就不容易停下。相比她的善言，我跟她的聊天就有些像龜兔賽跑，她要是不睡着，任我怎麼攆也攆不上。跟她聊天，我永遠不用擔心沒有話題。在她那兒話題可以天馬行空自由切換，無縫跳接，而我只需聽就完啦！
近一段日子，老友迷上擼貓和打電游，工作家務之餘難得跟我和「美人兒」扯閒篇。這麼多年被她頻頻騷擾慣了，冷不丁鴉雀無聲，讓你還得習慣下為啥樓上那隻靴子還不落下來。記得老友說過春節放假這幾天她要閉關寫作，不整出點啥絕不收手。不知她的創作進行的順不順？這也不敢問，怕一問又把她激活到擼貓和打電游之前的狀態。
想想「美人兒」和老友跟自己的性格反差還真不小，行為處事的方式方法都不太一樣，但是這麼多年，我們能一直持續不斷的相處，這種羈絆也很奇特哪！
想暫時忘記眼前這個世界，但這個世界總會以各種方式提醒你跟它的聯繫。持續的孤獨和持續的熱鬧，久了，都會讓人受不了吧。
世界在發生改變，在發生改變的世界裡，我們不得不做升級版的自己，低配置的自己顯然已跟不上生活的動盪節奏。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