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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化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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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節》中國當代作家李浩的散文。

作品欣賞

文化節

當時,我負責文化節主體活動之一端午詩會的現場工作。舞台搭建、布景、燈光,詩會節目排練,詩人朗誦安排……一系列工作複雜而瑣碎,因為余光中的到來,肩上突然多了說不清的重量。6月15日在現場一直工作到深夜,最後,在夜色中一再審視彩鳳拱日的詩會現場大門,將掛滿艾草的樓梯上上下下重走數遍。大廳和舞台上,擺滿了鮮花和綠色植物。簡樸但不失詩意。在放着余光中座次卡的座位上坐下,我想象着詩人走進來的感受,想象這樣的擺設、這樣的座位,對不對得起這個滿懷鄉愁、渡海峽而來的老人。我很滿意氤氳在樓道里的艾葉清香,可對座次的擺放稍有遺憾,我理所當然地認為,余光中應該坐在會場最顯眼最重要的位置。

我坐在那個偏離中心的座位上,像坐在憂傷的鄉愁中,像被時代與各種規矩輕視的詩歌一樣。明天,這個位置將屬於余光中。而我將看到他,像穿越時光隧道見到不可見之人。沒有人知道我隱秘的心事,無人關注我凝視會場時已經大不一樣的眼光。已經午夜了,在安靜的大廳里,《鄉愁》像一首歌,在我心底輕輕地唱着。而此時,在長江邊,白日的龍舟競渡餘熱尚存,《招魂曲》餘音未歇。秭歸人在每個端午艾香、詩歌、龍舟競渡、招魂曲呼喚屈子歸來,這是逝者與生者之間的相互呼喚。此時此刻,那些飄泊異鄉的遊子,有一些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吧。

6月16日,十多位台灣詩人、學者,一百多位屈學專家,四十多位來自全國各地的著名詩人,在陽光晴好的清晨,來到了端午詩會的朗誦大廳。詩人余光中如約坐在了寫着他名字的座位上,他白衣飄飄,白髮飄飄,瘦骨錚錚。在他的兩邊,坐着他的好友著名詩人流沙河先生和著名詩歌理論家李元洛先生。詩會還沒有開始,很多人過來合影、簽字,他一一應付着,不急不惱。我按捺着自己想要走過去的衝動,在自己的位子上堅守職責。在人縫中追蹤他的形象,我看到他清瘦的臉龐和同樣清瘦的簽字的手,看到他滿臉親切和慈祥

詩會開始了,他在硬木椅上肅然端坐,用凝重的表情表達着自己對詩會的尊重。此時的詩人,在想什麼呢?他曾徘徊於淡水河,他曾蒞臨汨羅江,他曾說,「藍墨水的上游是汨羅江」,經典名句被無數詩人吟哦、引用。收容屈子硬骨的汨羅江,因屈子名垂史冊,因余光中再次在現代詩史中被刷亮。

在屈原的誕生地樂平里,有一條名不見經傳的鳳凰溪,它穿過七里峽與香溪河相會,一起投入長江的懷抱,向東奔流,與汨羅江相逢於洞庭湖。生屈原之水與死屈原之水,在洞庭湖相融相化流向大海,替客死異鄉的屈原完成了從生到死的天地輪迴。詩人恐怕不能親去一掬鳳凰溪的清清流水了,在6月15日的遊覽中,又見三峽又見長江,我想他一定曾向滿江碧水一再凝望,那碧水裡,就有樂平里流出來的鳳凰溪。屈子當年出峽而去,滿面春風、滿懷期望直奔郢都,余光中今天穿峽而上,與一場詩會相約屈原故里。溯流而上與順江而下的兩位詩人,時隔兩千餘年的他們神會在哪一段江面?

余光中先生登上朗誦台,朗誦此次為秭歸之行所作的長詩《秭歸祭屈原》,紅色地毯映襯着他的中式白衣褲,並不高大的他站得筆直,衣袂飄飄,詩風習習,人真的是有氣場的,他的氣韻撲面而來,我仿佛看到了詩中仙子。我曾不揣冒昧地想過,站在這裡朗誦之前,余先生會說什麼?汨羅江已被他封為藍墨水的上游,那麼秭歸呢?是不是上游的上游?或者什麼也不說,直接用詩歌表達一切。但余先生說了:「我曾說過,藍墨水的上游是汨羅江,屈原汨羅投江,秭歸出生,秭歸當在上游的更上游!」他又說:「這次來秭歸,我想把最美的茱萸插在這裡!」余先生聲音不大,但句句擲地有聲,如雷貫耳。我心跳如鼓,為自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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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李浩,品詩文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