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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的靈魂 馬明高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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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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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的靈魂》中國當代作家馬明高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散文的靈魂

——關於張金厚散文的六個關鍵詞

在我看過的寫懷念作家王保忠的文章中,寫的最好的還是張金厚的那篇《和保忠聊死生》。好就好在它寫出了保忠最為隱秘的內心世界,寫出了保忠的胸襟和情懷。最打動我的是這段文字:「還是聊天。這次聊他的長篇小說《甘家窪風景》,保忠問:你覺得老甘是痴迷還是死相?我心裡『噔』了一下,覺得他問的並不是老甘。保忠說的老甘,是他這部小說的主角,甘家窪的『窪主』。人丑。殘疾。木訥。老甘是痴迷還是死相,保忠比誰都清楚。老甘心裡只有一個『守』字,他守着老火山的『大漠直煙』,他守着甘家窪的黑燈瞎火,他守着和一條叫小皮的狗陪伴的『破村長』的位子,他守着被開沙廠男人拐走的老婆,他守的還有馬寡婦雪白的大腿,地頭迎風起舞的稻草人,他屁股下的那具碌碡……當我們的話題說到老甘的這份堅守時,保忠好像是對我也好像是對他自己說,這份堅守更多的是煎熬。我突然感覺出一種相像,說:『老弟,你就是老甘。』『什麼?』保忠看我的眼光很怪。我說:『你就是你的那個老甘,坐在碌碡上,尋找黑燈瞎火中的一個光點,那怕是一隻熒火蟲,你也會把它當作大陽來珍藏。除了吃飯,睡覺,你都在尋找。』保忠兩眼直直地看着我,不說話,愣着不動。我又說:『你在尋找寫在老火山上,寫在夜幕背後的折皺里,寫在老甘們骨頭裡的文字。那裡有許多你要說的話,有你要告訴世人的風景。你的優點也和老甘一樣,就是不顧一切的堅持。』他說:『那小皮呢?』我知道他一定會這樣問。我說:『小皮就是弟妹,你的老婆。』保忠笑了笑,沒有反駁。」

好的文章,都是不僅寫出了它要寫的人的最為隱秘的內心世界,寫出人豐富而複雜的人性與密碼,而且同時也寫出了作家自己的人性與德性。散文尤其如此。它和小說、詩歌等還不同,寫出來的更多的是真實的人生和真實的自己。無論從東方還是西方世界來說,散文都是一種最古老的文體。相對於其他文體,散文的性情有點像家中的老大,平易、寬厚、保守、耐心、堅毅。它最能體現孔子的好弟子子貢所說的「性與天道」,即現代人所說的「人性與德行」。散文最大的魅力,從古至今都在於寫出個體的感知、個體的經驗和個體的思想。我在一篇關於張金厚的散文評論里,曾經寫道:「我們時時處處能感覺到他是『跳出來的』,常常能在他的散文中讀出他觀察生活和社會的視角,他的對家裡的人,對村裡的人和對社會上的人的情感和態度,還可以讀出他思考問題的思維方式和說話的腔調。」我接着還說:「散文是一切文體之中最親切、最平實、最透明的,作者的真誠與否、虛偽還是矯情、作態還是酸腐,一看便知,都是藏不住、腋不着的。」

我覺得,以上這些對於理解散文、理解張金厚的散文很重要。因此,我就想圍繞這一點,再順着他寫的那些散文,找出他寫散文的一些竅道,找出他寫散文的一些關鍵詞。

驚喜

好的散文都是與人的每一次遇見或相逢。好的散文,就是好的散文。應該說,它與寫散文的主張無關。什麼「新散文」、「現場散文」,什麼「文化散文」、「新鄉土散文」和「原漿散文」,都無關緊要。它也與文壇上的流向無關。今年文壇流行寫什麼,明年文壇又時尚寫什麼,也都無關緊要。好的散文,其實就是寫作者以一顆心與世界最坦誠的一撞,都每每給人以驚喜的相見之感。

《那一襲長長的紅色道袍》是寫清代名人傅山的,可散文一起筆寫的卻是「石頭」:第一段,「知道先在,是因為一塊石頭……」第二段,「認識先生,還是因為石頭,這次的石頭不是一塊,而是四塊……」究竟這些石頭與傅山先生是什麼關係呢?你就眼睜睜的聽他娓娓道來。《酸棗》開頭寫道:「酸棗不是棗,酸棗樹也不是樹,村裡的人一直這麼認為。如果你問『酸棗不是棗,那是什麼』,他們會不容置疑地告訴你『是酸棗』。你就不用問了,酸棗樹不是樹,答案也一定是酸棗樹了。」,繞來繞去,繞起了你的驚訝之心,那村里人心中的那「酸棗」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槐子溝》一起筆說:「這溝原來不叫溝,叫渠,叫有子渠,後來不叫渠了,叫成溝,變成了有子溝。」這還是和題目有八扯子遠呢?究竟為什不叫渠叫了溝?從什麼又改叫溝了?這「有子溝」和「槐子溝」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這藏在深處的「槐子溝」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溝?這一系列的疑問能不吸引你往下看嗎?《六叔要「逃亡」》是這樣開頭的,「六叔說什麼也不肯住這新樓房了,他讓兒子在老家村西的『槐子溝』門搭個活動房,六叔要搬回老家住。六叔這回說的很堅決,兒子不給他修活動房,他就搬到老家神馳山的破羊圈住。六叔的理由有些怪。六叔說,這福我享不了。六叔還說,我樓房住的費勁,也費命。」猶如影視劇開頭一樣,一下子給我們推出了這麼多的快速鏡頭和畫面,讓你的胸部直感到壓抑。這老頭實在是在樓房裡一天也呆不下去了,他拼上老命也要回老家去住,他老家為什麼不能回去住呢?一會兒是住「活動房」,一會兒是住「破羊圈」吧,為什麼呢?這老頭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老頭呢?他為什麼就不能在新樓房住呢?這一切都是撲朔迷離,逼得你去跟着作者去破解。《訣別》的開頭,更是於無聲處聽驚雷,讓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整個村子都給賣了——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全村的人都懵了。」你看過與人訣別、與物訣別、與時光訣別的文章,你還沒有看過和一個村莊訣別的文章?這究竟是一種何等悲烈的訣別呀?

張金厚的散文,經常會給你帶來一種驚喜之感。他會在開頭上下很大的功夫,他總想給你在庸常的生活中帶來一點懸念,或者一點驚艷的刺激,以讓你在他精心設計的陌生感中,讓你感到驚訝、驚喜,或迷離或茫然,然後你再聽他從容道來。這可能就是他的散文採取的一種敘述策略。

寫人寫事

我很贊同著名散文家鮑爾吉·原野說的這麼話,「我覺得作家排第一樣的能力是會寫人物,也會寫故事,自然也會寫細節,這項能力同時應該是散文家必備的本領。我們回憶一下,讀一本中外散文精品合集,會看到其中很多作者是小說家和詩人,散文家反而少。您不覺得這是一件奇怪的事嗎?我們讀到小說家福克納、加繆、川端康成、魯迅、沈從文、汪曾祺的散文寫得那麼好,詩人賽費爾特的散文中的人物那麼生動。而散文家

——我們預設他們的任務是專事出品散文——的散文里卻見不到活生生的人物,也讀不到吸引人的故事,這是好散文嗎?如果文學的呈現中見不到人物、故事、細節與詩意,我冒昧問一句:這還是文學嗎?如果散文里見不到生動的人物、故事和細節,只是話語堆砌以及把古籍經過百度今譯之後的翻炒,那麼這樣的散文寫作門坎很低,只比通訊高一點。」(《為世上的美準備足夠的眼淚》,鮑吉爾·原野與舒晉瑜的對話,《芙蓉》微信公眾號)

張金厚的散文之所以讓人喜歡,就是因為他的散文中有人物有故事。他就是靠這些散文中的人物和故事來吸引人的。所以,他的散文永遠忘記不了寫人寫事。《六叔要「逃亡」》《六叔返鄉記》寫了六叔好多在新樓房居住既「費勁」又「費命」的故事。通過這些故事,六叔的形象躍然紙上,令人難忘。寫出了農民離開土地後的那種痛徹心肺的失落感、孤獨感和淒涼感。《我媽有了手機後》更是通過一系列老母親和手機的趣事,把一位可愛而又熱心助人、討人嫌而又追求時尚的新時代老年人的嶄新風貌書寫了出來,讓人覺得充滿情趣而又溫暖、亮麗。《訣別》寫得大開大闔,用濃縮了的故事和人,呈現出了天下農人訣別故土的一幕幕逼人淚下的場景,猶如一場宏大的背井離鄉的祭祀仗式,表現出了全村人與家鄉切割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情感,生動地再現出了我們這個時代的巨大傷痛與作家的內心焦灼。《一個女人和一口鐵鍋》可能是張金厚最長的散文了,用萬把字的篇幅寫出了一部長篇小說的容量。用一個又一個密集的悲慘淒涼故事,寫出了一個女人歷經數十年時代風雲與命運抗爭的悲壯一生,塑造出了一個活脫脫的、有膽有識、有勇有謀、有情有義的中國母親形象。特別是最後他兒子用手機拍的母親95歲生日給兒孫們立遺囑的視頻:母親說:「『我一生跟了三個男人,老許,我已把兒孫都還給他了,老張也跟我過了幾年好日子,唯獨虧欠的是高中厚,因為我他沒有回陝西老家,又因為我的錯送了他的一條命,我不能讓他在死後也在外鄉當孤魂野鬼,所以我決定死後和他葬在一起,葬禮那天天祥(跟第一任丈夫生的,姓了第三任丈夫姓的兒子)再姓一天高(第二任丈夫的姓),必須以孝子高天祥身份主辦。一切喪葬費用由天祥建光父子承擔,不能給祥英(與第二任丈夫生的女兒)任何經濟負擔。我今天說的話誰也不能違抗,能做到的現在都給我跪下做個保證。』看到齊刷刷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孫的,大姨笑了。大姨笑得很好看。」新時代融合着舊傳統,三世同堂中威嚴而慈祥的母親是那麼的情義深長,真的是令人感動涕零,肅然起敬,徹骨難忘。

細節

中國有句老話,叫「細節決定成敗」。對於文學而言,同樣也是如此。散文更是如此。一篇好的散文,都是用情感的泥土把一個又一個細節的磚瓦砌起來的。細節猶如散文的骨頭,讓過往的回憶與庸常的生活有了風骨、精神和味道。

張金厚的好多散文都是善於通過人在生活中的大量細節去寫人和事。譬如散文《那一張債單》,就是用一個又一個細節堆砌起來的。六歲那年,三十三歲的父親去了,「在為父親辦理喪事的三天中,爺爺很少吃飯,很少睡覺,只是不停地抽煙,有時煙鍋里的煙絲殘了,火也滅了,爺爺也不去點,還是渾然不覺地抽着,但我沒有見爺爺掉過一次眼淚。記得在埋了父親的那天晚上,少心沒肺的我睡得正香,昏昏暈暈聽到爺爺被子裡發出了壓抑的嗚咽聲,爺爺的被子瑟瑟抖動,偶爾還聽到奶奶的哀勸。」小金厚被嚇得動了一下,爺爺靜靜地不敢哭了。第二天問爺爺,「爺爺說,那是我做了噩夢。我竟傻乎乎地信了。」這就是爺爺。這就是鄉村中國的古老男人。兩年後,兩周歲的弟弟也死了。「爺爺接過弟弟一看,弟弟已經斷氣,嚇得我和奶奶也大哭起來。爺爺也沒勸阻我們便走了出去。不一會便抱一捆穀草回來,慢慢地把死去的弟弟裹了起來,輕輕地抱起一轉身走了。待我和媽媽哭喊着追了出去的時候,漆黑的夜晚已經不見了爺爺的身影。"那天晚上,家人都在母親的房間裡,母親、妹妹和奶奶不停地哭泣着,「爺爺卻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不停地抽煙。」這就是爺爺。這就是鄉村中國的古老男人。第三年的冬天,母親帶着妹妹改嫁了。「母親走的那天,全村人都去送行,唯獨爺爺沒有去。爺爺只是坐在炕上抽煙。送走母親回來,我便撲在爺爺的懷裡大哭起來,爺爺用顫抖的手輕輕地拍着我的背,哄我睡覺。待爺爺把我放在他的枕頭上時,只覺得枕頭濕漉漉的⋯⋯」這就是爺爺。這就是鄉村中國的古老男人。有這三個細節填墊,再寫爺爺的借債就順理成章了。沉重的生活與艱辛的日子壓得這個有骨氣和有血性的男人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只好去借債。但這又是一個在眾人面前要尊嚴和面子的男人,生活卻逼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向別人借債。何其難也!作家沒有去寫爺爺怎麼也借債,而是寫爺爺死後留下了一張債單,讓奶奶慎重地交給他。他把這一張債單當作一分責任,開始還了。作家又通過自己還錢和還物時別人講當時爺爺借時的兩個細節,來細細的刻畫爺爺。這兩個細節都在強調不要告訴小小的金厚,都是那樣的羞愧卑微,十分不光彩而老淚縱橫,讓多少年過後的當事人都講得「眼上已經掛滿了淚花」。一篇兩三千字的散文,有了這麼扎紮實實的五個細節支撐,不感動人才奇怪呢。這就是文學細節的力量。這也就是文學的力量

現場感

現場,其實就是在場,作家的身體要在場,靈魂或精神更要在場,只有在場,才能寫出社會與生活的本質特徵,才能寫出個體生命面對強大時代與歷史無限存在的真情實感和真知灼見。中國有一個散文流派叫「在場主義散文」。其代表人物周聞道、周倫佑在《散文:在場主義宣言》一文中寫道:「『在場』就是去蔽,就是敞亮,就是本真;在場主義散文就是無遮蔽的散文,就是敞亮的散文,就是本真的散文。」

某種意義上講,靈魂的在場比身體的在場更重要。因為一些作家身體在現場,但心或靈魂不在現場,自然寫出來的東西就浮虛而不真實。尤其是在面對巨大歷史的無限存在,作家的身體肯定不可能在場,但只要其靈魂或精神在場,依舊可以以有限的個體生命來敏感地、深刻地體驗無限的存在,張揚強烈的個體生命意識。所以,薩特才說:「人們也可以意識到不在場,但這個不在場,必然是作為在場的先決條件顯現的。」因為在海德格爾、笛卡爾和歌徳的哲學中,在即存在,即對象的客觀性,即原現象,在場就是顯現的存在、面向事物本身或直接呈現在面前的事物,也就是經驗的直接性、無遮蔽性和敞開性。

張金厚新的散文之所以感人,就是因為充滿了這種強烈而逼真的現場感。他的散文《孟門,千年不衰的氣場》《安國,安國,何以安》《石窯背後有座山》《唯有磧口》就很有代表性。如何寫已經不存在的孟門縣的變遷?只能以人的切身感受,以個體生命的真切性,來還原古孟門的變遷史,來寫孟門人在變遷史中的那種痛徹心肺的悲傷與無奈,以及他們在變遷過程中的剛骨堅韌與自強不息的精神;如何寫安國寺這個漫長的存在?寫出各個朝代的有識之士在安國寺的獨特體驗與精神思考?張金厚的在場,就是寫他身體和精神在場的事物,即使是寫歷史,也不是來自書本,而是來源於現實的存在,哪怕是安國寺里的一物一景,它也是一個時空的物證,也是時空連接的出發點,也是作家個體生命得以體驗歷史、表現歷史的依據。這樣,我們才能從《孟門,千年不衰的氣場》和《安國,安國,何以安》《石窯背後有座山》《唯有磧口》中,感受到強烈的時空意識與生命感悟。在這四篇文化散文中,打通歷史、連接歷史的不再是文字記載,不再是書本知識,而是從作家的生命出發的一次又一次更幽深、更個體、更獨特的精神歷險與靈魂體驗。

有我

古人曰:「以我觀物,物皆著我之色彩。以物觀物,故不知何者為我,何者為物。」所以,散文的「有我」十分重要。那麼為何才能做到「有我」呢?清人李漁在《一家言》自序中說:「凡余為文雜著,未經繩墨,不中體裁,上不取法於古,中不求肖於今,下不覬傳於後,不過自為一家,雲所欲雲而止,如候蟲宵犬,有觸即鳴,非有模仿希冀於其中也。模仿則必求工,希冀之念一生,勢必千妍百態,以求免於拙,窈慮工多拙少之,盡喪其為我矣。蟲之驚秋,犬之遇警,斯何時也,而能擇聲以發乎?如能擇聲以發,則可不吠不鳴矣。」他告訴我們:一是「自為一家」,是為「我」,二是「工多拙少」,是為「失我」。第一條講寫作的方針,第二條說寫作的技法。張金厚的散文,最突出的特點就是文中「有我」。他的散文有很高的辨識度,看上兩行,就能知道是不是他的散文。這很不了起。但不是說他的散文就好得不行了,而是說張氏風格十分顯眼。一看就是他的調調,他的架勢,他看萬物的眼神,有很強的張氏手工技藝特徵。這說明,不管是何種人事、何種物什、何種景觀,只要是經他手下寫出來,就都是「有我」之物,都是「我」的所觀、所聽、所思、所感,都是「我」的視角所感知的,都是「我」投射到人事、物什和景觀上的「自成一家」的獨特見識、情感和思想。這也就是儘管有好多人寫過大同石窟、磧口、孟門、安國寺和傅山,但你一看張金厚筆下的這些景觀和人物,依然會眼前一亮,有驚喜之感的內在緣由。

誠實

張金厚有篇散文叫《泥土的靈魂》。這在他的所有散文中,的確是一篇上乘之作,優秀之作。它散散漫漫地,一層一層地寫出了黃土的特徵,寫出了天下農人的本質人性,「綿綿的」;「敦厚,從不咋咋呼呼,只要你不離開它,它就會靜靜地守着你,就和老娘一樣」;「不懂張揚,不擺架子,你踩在腳下不惱不怒,頂在頭上也不忘形」。它充分彰顯了散文最古老而傳統的美德:形散而神不散。散文從未就姓「散」,自由自在,洋洋灑灑,上天入地,進山出海,不循規蹈矩,不自我束縛,自由似小鳥,寬廣如大海,形散神聚可以,形聚神散也行,形散神散又有何不可,形聚神聚可以,但肯定是高難度的挑戰與冒險。張金厚是一個老實厚道的人,他不去冒那麼大的風險,去玩那些挑戰。他就是在堅守着散文最古老而傳統的美德中,玩「我」的花樣,最後聚神,寫出泥土的靈魂:生生不息。猶如文中結尾,他給他的祖父寫的碑文一樣,樸素、實在、誠懇。泥土,儘管從古至今都是自由散漫,散得一塌糊塗,不成樣子,但是,它有靈魂。同樣,散文從古至今也是自由散漫,和土一樣,散得一塌糊塗,你怎麼寫都行,和水一樣,散得不成樣子,你把它倒進瓶子裡,它就是瓶子,你把它引入大海,它就是大海,你用小說手法寫可以,用詩歌方法弄還行,戲劇、影視進來亦可,但是散文還是散文,它始終有自己的靈魂,那就是誠實。猶如張金厚一樣,不管他怎麼玩開頭「驚喜」,中間「寫人寫事」、寫「細節」,堅守「有我」的原則,最後抖出散文靈魂:「誠實」。

誠實,就是真誠,實在,誠懇。誠實,就是不要裝,不要充大頭,不要玩套路,而是要說人話,說實話,說真話,說中肯的話,說走心的話,說正常人的話,說健康人的話。但是,說一千,道一萬,最後只有一條,那就是必須說自己心裡誠誠懇懇想說的話。這才是「誠實」最真實的靈魂。當然,這也是散文最真實而深沉的靈魂。[1]

作者簡介

馬明高,山西省孝義市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