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骨師之女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內容簡介
美國華裔作家譚恩美自1989年發表成名作《喜福會》以來,早已超越了一位少數民族或者流行小說家的身份,成為整個美國乃至西方最為著名的一流大作家之一。《接骨師之女》是譚恩美的第四部長篇小說,出版於2001年,可以說是她自傳性最強、表現華裔移民母女關係最為深入和感人的巨作。
母親茹靈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為了防止遺忘她將自己的身世和家族秘密記錄在案:女兒露絲是位代人「捉刀」的作家,在與男友同居十年後正陷入感情和事業的低谷。母親的講述使我們見證了北京郊區一個制墨世家的興衰,北京人骨的發掘,一位接骨大夫的女兒,即茹靈生身母親的慘烈遭遇,以及茹靈姐妹如何於國讎家難之中倖存下來,又如何先後拋下過去的種種傷痛,最終來到美國的坎坷經歷。女兒在讀了母親的記錄之後,才理解了母親的過去,得以明白母親性格中種種的彆扭與為難,於是諒解了母親早年對自己的傷害、反省了自己年少青澀時犯下的種種錯誤,也因此更加深層地挖掘到自己性格之中的問題,與母親,與男友的關係也最終教得到和解、為親人創作,講述她們的故事。
母親在世的最後一天,我終於知道了她還有我外婆的真實姓名。 僅以此書獻給她們二位。 李冰姿 谷靜梅 這些事情我知道都是真的: 我的名字叫劉楊茹靈。我結過兩次婚,先夫一位叫潘開京,另一位叫艾德溫·楊,他們都已辭世,我們的秘密也隨他們而去。我的女兒叫楊如意,英文名字叫露絲。我們母女都是龍年所生,但她屬水龍,而我屬火龍,屬相相同,性格卻截然相反。 我知道這一切,但有一個...
作者簡介
譚恩美(Amy Tan),美籍華裔作家,1952年出生於美國加州奧克蘭,曾就讀醫學院, 後來放棄學醫,在聖荷西州立大學學習英語和語言學,分別於1973年和1974年獲得學士學位和碩士學位。1975年,譚恩美獲得了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攻讀博士學位的全額獎學金,她在博士課程學習的第二年放棄了學業。 1989年,她因處女作《喜福會》而一舉成名。 《喜福會》在1989年《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連續9個月上榜,共銷出275000多本精裝本,使她突然成為美國華裔女作家的新星。 1989年,《喜福會》獲L.A.Times書籍獎及美國國家書籍獎。1990年,《喜福會》獲美國聯邦俱樂部書籍獎和美國加州書評會最佳小說獎。 1991年,《喜福會》獲美國最佳小說獎。 《喜福會》被翻譯成25種語言。 1994年由王穎(Wayne Wang)導演拍成電影《The Joy Luck Club》上映。 譚恩美作品的文學思想:在文化碰撞中,構建華裔美國人的身份並建立母女關係。 20世紀50、60年代,美國黑人民權運動的興起和發展,喚起了少數族裔對自身族裔特性的認識,譚恩美的作品《喜福會》更多地展現了中美異質文化的差異和衝突,不滿足於中華文化的束縛及簡單地迎合美國主流社會,力求 《接骨師之女》是美國華裔作家譚恩美的第四部長篇小說。1989年她的第一部長篇《喜福會》甫一出版立刻大獲成功,當年曾經連續八個月榮登《紐約時報》的暢銷書排行榜。她接下來的兩部作品《灶神娘娘》和《百種秘密知覺》延續了《喜福會》的成功。這本2001年出版的《接骨師之女》仍然得到批評界和讀者的廣泛好評。如今譚恩美已然成為美國文壇少數民族作家的一位代表人物。在當今美國社會倡導多元文化的大背景下,她的地位早已漸漸超越了一位少數民族或者流行小說家的身份,而成為整個美國乃至西方最為著名的一流大作家之一。《接骨師之女》的主題仍然跟譚恩美前三部長篇一樣,圍繞着華裔移民母女兩代人的矛盾與和解展開。研究者可能會對她筆下的華 ……
內容預覽
露絲挽着茹靈去醫院的停車場取車子。茹靈的手臂皮膚鬆弛,摸起來好像小鳥兒瘦弱的翅膀。
茹靈一會兒表現得很開心,一會兒又很焦躁,剛才醫生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對她毫無影響。但是露絲覺察到,母親正在一點點變成個空殼,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輕得好像水上的浮木。醫生診斷說茹靈患的是痴呆症(Dementia)。露絲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發音這麼優美的單詞竟然是一種毀滅性疾病的名字。Dementia是位女神的名字:Dementia使她的姐姐Demeter忘記了把冬季轉換成春天。露絲不禁想象出冰霜般寒冷的異物結滿了母親的大腦,使大腦日漸枯竭。許醫生說磁共振檢查發現茹靈的大腦有局部萎縮,符合老年痴呆症的病狀。他還說疾病的症狀可能早在好幾年前就開始了。露絲當時太過驚訝,忘記了要問問題,現在她不禁開始猜想,醫生說的「好幾年前」,具體會是什麼時候。二十年前?三十年前?四十年前?也許,露絲成長的這些年裡媽媽性格那麼難纏,動不動就扯些鬼魂啊,毒咒啊,還威脅要自殺呀什麼的,這些都是因為疾病作祟。痴呆症洗刷了媽媽從前所有的過錯,老天爺一定是原諒了她們母女兩人多年來的彼此折磨和互相傷害。
「露緹,醫生怎麼說?」茹靈突然提問,嚇了露絲一跳。她們倆站在露絲的車子前面。「他說我快死了對嗎?」茹靈自我解嘲地說。
「沒有。」露絲特地笑着說。「醫生當然沒這麼說。」
媽媽仔細觀察露絲的表情,然後自己得出結論說:「我死也沒什麼關係。我不怕死。這你是知道的。」
「許醫生說你的心臟好着呢,」露絲趕緊說。她想試着把醫生的診斷解釋給媽媽,讓她比較容易接受。「可他說你可能有別的問題——身體內部失調……可能造成記憶喪失什麼的。」她一邊說,一邊引媽媽在車子前排坐好,幫她繫上安全帶。
茹靈不屑地說,「哼!我才沒有失憶呢。我記性好着呢,比你都好。我還記得小的時候那些事。我們那個地方叫仙心,一條水上分出來兩條河,畫出個心形,最後都乾枯了……」露絲一邊聽她絮絮叨叨地說着,一邊走到車子另外一側,開門上車,發動引擎。「他知道什麼?那個醫生根本都沒用聽診器聽聽我的心臟!從來就沒人肯聽聽我的心!你不聽,高靈也不聽。你知道我心裏面多麼痛。我就是不抱怨。你聽見我抱怨沒有?」
「沒有——」
「我說吧!」
「醫生說你有時候因為心情不好,會忘事情。」
「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忘不了!看看我這一輩子,多少傷心事!」
露絲檢查一下剎車,確認沒有問題之後,發動車子繞過一個又一個彎道往下走,駛向停車場門口。媽媽的聲音隨着引擎的節奏猶在耳邊絮絮不已:「當然心情不好。寶姨一死,我的生活就了無生趣……」
「對不起,我有點走神。」
「親愛的,我早就想跟你談談這事了。可我不是想責怪你,出這種事並不是你的過錯。我就是擔心你最近狀態不大對勁。你好像——」
五點十五分的時候,露絲給媽媽打電話,告訴媽媽自己馬上就去接她。電話沒人接。也許媽媽在上廁所。過了五分鐘露絲又打過去,還是沒人接。媽媽害便秘了?還是睡着了?露絲一邊整理書桌,一邊把電話調到免提狀態,然後按自動重撥鍵。電話鈴響了十五分鐘都沒人接,露絲想像出各種可能狀況,最後歸結到一個最糟糕的情形:茹靈煮東西忘記了關煤氣,火燒起來,茹靈潑水去救火,卻拿錯了,結果火上澆油,越燒越旺。媽媽的衣袖也燒着了。開車去茹靈家的路上,露絲想像着大火吞沒了整幢房子,屋頂塌陷,一堆焦黑餘燼中躺着媽媽燒變了形的屍體。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