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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魚(何根松)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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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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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魚》中國當代作家何根松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捉魚

在我的心中和潛意識裡有一條河,隨着年代的久遠越來越清晰,流過我的夢境,淌遍我的全身。河裡的片片水草陣陣游魚和河中的鵝卵石岸上的沙灘都歷歷在目,生動無比。在我的生涯里,閱讀過無數條江河,無論是黃河壺口的洶湧、長江三峽的驚濤、灕江迷人的秀色、珠江的點點魚帆、還是山林少女清脆歌喉般一路詠唱的涓涓的溪流,都沒在我心中留下點什麼,留在我心中的唯有故鄉村莊東頭的清泉河,雖然至今我仍叫不出它的名字,但它在我心中永遠揮不去抹不掉。

這是一條普通的河,它匯集群山溝壑的溪流和常年不斷的泉水,洋洋灑灑或緩或急千轉百回向前奔去,不知道它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卻與我結下不解之緣,自有了記憶,學會走路,比我大的孩子領着我出村,走過一條兩邊長滿巴根草中間是白白板土的田埂,和田埂兩邊的雙塘,淌過長滿葦草淺淺的窄窄的河汊,便到了一大片河灘,河灘上一邊是兩人合抱的高大的樺樹林,一邊是銀光閃閃的軟滑的沙礫,河灘邊的河水淺處清澈見底,深處碧綠碧綠,可見陣陣游魚悠閒自得徜徉其間。我見了這沙灘、這樺樹林、這河和河裡的魚,便一下子喜歡上了它。上遊河灘有一座大壩,大壩是用一層柴捆一層土壘起來的,壩上積滿一片很大的水面,河面上偶有山民坐在一個兩頭尖的小划子盆里划來划去,將一縺縺絲網放下去,魚一碰上便裹住了,拚命掙扎翻起陣陣浪花,山民立即划過來把魚從網上摘下放進盆里,然後再將網放入水中。我站立沙灘或壩頭呆呆看着,每每不肯離去。

下遊河灘有一道木橋,橋柱是兩根圓木中間穿一根橫檔,鋪上木板釘上巴釘。河兩邊村莊上的行人從上面經過,是河兩邊交通不可缺少的扭帶。一場山洪來了橋被沖得無影無蹤 ,水退下去以後 ,山民砍河灘上的樺樹又將橋搭起來,這橋沖了搭搭了沖。過橋有一道石壩,壩旁是一座水碾,碾砣飛快地在碾盤上旋轉,將稻穀碾成米和糠,我十分驚奇它怎麼會動,跑到碾屋下面看,我看到水下巨大的圓盤在水力的衝擊下不停地旋轉,才知道是它帶動碾砣碾壓稻穀。村民吃米都將稻穀送到這裡來碾,叫水碾。

我的童年少年都與這河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只要有空就到河裡來洗澡捉魚捉蝦捉蟹。捉蟹是較容易的,在淺淺的小腿肚深河裡,散落着許許多多的鵝卵石,只要將鵝卵石掰開,裡邊就有一隻河蟹跑出來,手一伸下去便逮住了,可手指常常被蟹鉗住,痛得我直叫,甩也甩不掉,往水裡一放它便鬆開我的手惶惶地逃走了。捉蝦卻難多了,它在水裡閃動着須腳,看看伸手即可捉到,在手觸水的一瞬間它猛一後退便閃出一尺多遠。時間長了我便有了經驗,我用一根帶叉的樹枝,伸入水中對準它的腰背猛地叉下去,它便來不及閃脫。

捉魚卻要複雜得多。那時我會放牛了,河灘上牛羊成群。我將牛繩繞在牛角上任由它去,我便到河裡摸魚,長年的流水衝擊河堤傍的樺樹根被沖刷得坑坑凹凹,魚最喜歡藏在裡面。我一個猛子紮下去沉到河底,鑽到樹根形成的縱橫交錯的樹籠里,手一伸進去鰱魚鮭魚直竄,鮭魚身上的鰭有刺,我的手捉住它的身子,那鰭刺猛一張開,立即將手刺破一個個小豁口,腫脹難忍,我只得鑽出水面將魚甩到沙灘上,殷紅的血液立即冒了出來,我便大罵,好你個龜孫子,有時實在堅持不住,手一松魚便跑了。

山里人很少吃魚,母親見我捉魚回來,很是高興,母親燒魚喜歡放辣椒,一家人吃得辣呵呵的。

最使我難忘的是十五歲那年春天發大水,幾天幾夜的大雨劈頭蓋臉地下着,似乎是一夜功夫,河床一下變寬了好多,河灘不見了,樺樹林半截淹在水下,木橋早沒了蹤影,清清的河水變得渾濁了。我們幾個小夥伴到河邊看,忽然有人叫起來:「魚,好大的魚,跳起來啦」又一條魚跳起來,我看到了,白亮亮的一閃又落下去了,誰也沒想到這河中哪裡來了這麼多魚,更沒有想到會到波濤滾滾的河中間捉魚。

這山洪來得快,去得也快,這批逆流而上的青魚沒來得及順流而下,回到生它養它的大江里去,滯留在一段段深水的河灣里,似乎是老天對山民的恩賜,山民也從來未見過河裡有青魚,青魚只有家魚塘里才有。

水一退河灘又漸漸露出來了,被水淹過的青草變黃了,上面有些浮泥,牛不大愛吃,我們知道,不用幾天,青草又會像往常一樣綠,幾場雨一下,一切又會變得清清爽爽。此時我們不想放牛,只想到河裡捉魚。

魚最多的要數壩子上那片水面了,一排排魚頭浮在水面大張着嘴巴似乎在喘息,嘆息它們「虎落平地遭犬欺」了。大人們忙着用網把上下游堵着,一邊加固堤壩,不讓魚們逃出去。那時候我們那裡沒有電,更沒有水泵。大人們把魚圍住以後,讓水再退幾天,便從四鄉八鄰扛來好多水車架在壩子上車水,其實壩子裡的水是車不乾的,因為有滲透水,只能讓水位降低點。我們那時候能看場無為地方來的草頭班子唱的倒七戲(盧劇)就是莫大的享受了,村裡有幾個戲迷跟着學,準備自己唱戲,組建戲班。大人們是要把魚搞上來賣掉,拿錢買唱戲的道具和行頭。

我們這群孩子可等不及了,撇開壩上的魚到河裡拐拐角角捉魚。弟弟非跟着我去捉魚不可,他拿着一個籃子外加一個魚串子,我扛着趕網往河裡跑,河水開始變清,網還沒有到水裡魚早嚇跑了,黃昏將近,我們才捉到幾條小魚,但我們樂此不疲,不斷往河的下游尋找,在一個石壩的涵洞里發現了魚。涵洞是拽洪水用的,裡面水不深,只沒腳踝,魚從這裡汲水而上,也有順流而下的,它們大概一個逆流而上追溯河的源頭,一個是探完源頭順流而下再回到江里去,它們那裡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我看到那麼多魚在涵洞裡進進出出,高興得差點叫起來,但是我沒有叫,生怕把魚嚇跑了。我下到涵洞裡,把趕網往涵洞裡一攔,魚立馬鑽進了網裡,一進網我趕忙抬起網抓住魚甩到沙灘上讓弟弟穿到魚串上,每條大約二三斤重,魚在沙灘上直蹦,弟弟好不容易逮住穿上,我又甩上一條,弟弟來不及串上,任其在沙灘上亂蹦亂跳。此時正是魚活躍時分,有上水的我攔上水的,有下水的我攔下水的,我完全陶醉在魚在網中抖動的快感里。一條一條又一條,一會弟弟說魚串穿滿了,一會又說籃子里也裝滿了。再捉已經沒有地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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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何根松,安徽南陵人。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