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零活干維持生計(姜開榮)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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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零活干維持生計》是中國當代作家姜開榮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找零活干維持生計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拮据的生活迫使我一夜之間就長大了。父親活着的時候我是家中最調皮的一個。但是現在不同了，看看人家的孩子整天都是活蹦亂跳的，我站在小夥伴的隊裡，總覺得矮人一頭。因為我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不能跟人家比呀！
母親心焦的時候，難免罵上我兩句，什麼你這個窮命鬼呀！你爹就是你「方」死的呀！等等等等。我雖然還小，可也絕不相信兒子會把老子「方」死。但是母親這種話說多了，我也就覺得也許是這麼回事。因為以前瞎子給父親算卦時，就說父親沒兒子命，我想，既然如此，也許我命硬，真「方」父親呢！
有時母親還會說：「你呀你！就跟'高登』一個樣……」
高登是誰？高登姓李，是山東老鄉李大爺的二兒子。據說他念書念到「國高」，雖有一肚子墨水，但是空有虛名，大事幹不了，小事不想干。一輩子遊手好閒，最後連個媳婦都沒娶上。母親一罵我像高登，我心裡就翻騰得厲害，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會頂嘴的。但是現在不同了，家中沒了父親，母親一肚子的委屈，我不能再和她犟嘴了。為此每到這時，我就會悄悄地躲在背地裡，偷偷地掉眼淚。心想，這個家沒有我該多好，父親也不會死了，媽媽也不會受苦挨累啦！
那個年月我最害怕的不是吃不好穿不好，因為吃好吃壞都在肚子裡，誰也看不見。最害怕的一是上學的時候最怕老師要學雜費，因為我家沒有錢呀！每當老師找到我的時候，就會說，咱們班的學雜費就剩你沒交了，你看怎麼辦？怎麼辦，我心裡說，我家不是沒有錢嘛！有錢不就早交啦！可是心裡是這麼說，到嘴邊就無話了。到頭來總是我托全班後腿，免不了老師對我另眼看待，最後還是母親出面，去學校跟老師說好話，申請免交學雜費；二是上課時最怕老師說，請同學們把作業本打開，因為我沒錢買那麼好的方格本或算草本，只好看到別人拿着統一訂購的作業本，自己自卑地看着擺在書桌上用針線縫製的作業本；三是怕學校搞什麼活動，如學校要開運動會，老師會說：同學們，學校開運動會要統一服裝，限定大家在三天內交上訂做服裝的錢，結果可想而知，因我交不上這筆費用，自然就沒資格去參加運動會了。
為了替母親擔憂，我從9歲時就撿煤核。小學五年級時，第一次利用暑假機會，和幾個同學去煤場幫助人家往鐵道線外倒煤。那時機械化程度低，火車從煤礦拉出來的煤卸在道線上，倒貨位只能靠人工用筐抬。說起抬煤，還真有點樂趣事，記得13歲那年，我人長得還沒有煤筐高。我和幾個同學去煤場，貨主看我們個子太小，擔心我們幹不了這活，最後再影響他們及時倒貨位。不過貨主擔心歸擔心，心眼兒還是挺好的，為了讓我們掙點錢，好補貼學費，還是將活包給了我們。抬煤的工具是一個編織的大筐，筐底系上環狀的繩子，兩人一個扁擔穿過繩套，一前一後抬着煤筐。隨着煤垛的不斷增高，跳板也在增高。最難的還不是上跳板，而是怎麼把筐里的煤悠出去，這需要兩人配合好。開始時，我們看到大人悠得很順利，心想，這有啥呀！可是輪到我們時可就不那麼簡單了，經常是因兩個人配合不好，不但煤沒甩出去，有時還會連人帶筐滾下煤垛。頭一天幹得還挺來勁，可是睡一宿覺，第二天可就完了，肩膀也壓腫了，渾身上下都疼痛，真是不願意再幹了。可是一想到當時包活時都個個摩拳擦掌，還是咬緊牙關挺過來了。母親也心疼我，把家裡攢下的一點白面拿出來，給我做點好吃的。那時既沒魚也沒肉，有一天回來，我發現盤子裡擺着煎炸好的小東西，冷不丁一看像是炸魚，一吃真是有點魚的味道。我問母親這是什麼，母親說，就是醃好的芥菜疙瘩切成絲用水泡一下，然後再沾點麵糊糊一煎炒就行了。我很驚訝，連聲佩服母親的廚藝，記得那頓飯我吃了兩個混合面的窩窩頭。就這樣一個假期下來，我竟然掙了20多塊錢。當我拿到錢後，反覆數了好幾遍，然後裝進最貼身的衣袋裡。回家的路上，我連續摸了好幾遍，當把錢交給母親時，母親激動地說：「開得這麼多呀！這可是你用血汗掙來的錢呀！還是自己留着吧！」
我說：「媽，我留5塊錢交學雜費就行啦，剩下的錢留作咱家生活補貼吧！」
後來我才知道，母親一直把我每個寒暑假打零工掙來的錢都攢了起來，直到1967年我有病的時候，母親才把攢下的錢拿出來花，看來如果不是我突然得了病，還真不知道這筆錢怎麼用呢！[1]
作者簡介
姜開榮，化學分析高級工程師，自幼酷愛繪畫，曾先後獲得慶祝建國50周年，黑龍江省化工系統《職工才藝展》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