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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吳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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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我的母親》中國當代作家吳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六十多歲,退休教師,滿頭與生俱來的捲曲黑髮。我從未提筆寫過她,不是沒有素材可寫,也不是母女感情淡漠,而是對母親情太濃愛太深。她命運多舛,忍受了諸多磨難。母親是我胸口的痛。

母親是六十年代的高中生,是地地道道的學霸,寫得一手好文章和一手漂亮的毛筆字,能歌善舞,才貌雙全,是遠近聞名的才女。高中畢業時,母親考的分數遠遠超過師範院校錄取分數。可是,上帝偏偏給母親開了一個不小的玩笑。體檢結果顯示心臟異常。這張體檢報告單猶如晴天霹靂,擊碎了母親的夢想,也改寫了母親的命運,為母親曲折坎坷的人生道路埋下了伏筆。可事實上,那個體檢結果是被別有用心的小人做過手腳的。在那個特定的年代,母親稀里糊塗蒙受冤屈。她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無力主宰自己的命運。這件事對母親打擊之大是可想而知的,這意味着十年寒窗苦讀付諸東流。「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內心強大的母親還是頑強地挺了過來。

為了生計,母親從容地成為了村裡的第一批民辦教師。那是一種很尷尬的身份,其實就是從事着教師職業而又收入微薄的農民。母親為教育教學嘔心瀝血,鞠躬盡瘁,成績斐然,是民辦教師中的佼佼者。

母親很愛學習。在昏暗的煤油燈下,我幸福地躺在母親溫暖懷抱里,有幸親眼目睹年輕而又慈愛的母親開會、備課、批改作業、參加廣播培訓。七十年代,收音機成了我們家最時尚的家當。當時懵懂的我至今記得,母親每天晚上準時收聽王剛老師播音《夜幕下的哈爾濱》,至於故事情節,我聽得似懂非懂。我還記得母親閱讀周克芹先生小說《徐茂和她的女兒們》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場景。母親聽收音機和閱讀時那種專注的神情,那優雅端莊、嫻靜秀美的形象深深地烙印在我童稚的心田。母親閃爍的目光中流瀉出對書籍的尊重,對文學的熱愛,對人生的敬畏。

身為民辦教師,母親既要把書教好,又要下地種包產地,還要干繁重瑣碎的家務活,里里外外總是忙個沒完沒了。她活像磨坊里的一頭總也忙不完的小毛驢。生活的重擔壓得素弱文氣的母親喘不過氣來,母親太忙太累,卻從不抱怨。夏季,母親為了白天多干農活,總是把洗衣服的時間巧妙安排在夜晚。我陪母親趁着朦朧的月色和滿天繁星來到小河邊洗衣,年幼的我既可以跟母親作伴,又可以幫母親手持電筒照亮。母親一邊認真洗衣,一邊為我唱起《歌唱二小放牛郎》。母親音色純美,聲情並茂。淙淙流淌的小溪水,分明是在為母親精彩的演唱伴奏和鼓掌呢!成群結隊的小魚兒在水底下先是凝神靜聽,竊竊私語,然後如箭一般射遠,轉瞬即逝。「歌唱家」紡織娘也出來湊熱鬧,欲與母親嘹亮的歌聲媲美。我常常陶醉於母親清脆婉轉的歌喉里,為抗日英雄王二小的犧牲精神感動得淚眼婆娑。多年以後,這幅畫定格成我心中最唯美最溫馨的畫面。

現在看來,身為教師的母親幾乎沒有精力直接教我讀書寫字,這些也許算作間接薰陶或文化啟蒙吧!

我上小學三年級的那個冬天,當我在老宅堂屋裡蹦蹦跳跳的時候,家裡突然莫名其妙來了幾個幹部模樣的不速之客。原來,他們是為邀請我母親出任鄉長而來。他們圍着火爐與母親促膝談,耐心地給母親做思想動員工作,連續幾天交談到深夜都無功而返。母親哪裡捨得離開班上渴求知識的孩子和師資嚴重缺乏的農村小學!那個年代有文化知識的人不多,有文化知識的女同志更少,鄉里工作的確更需要她。經歷一番三顧茅廬,盛情難卻,母親權衡再三,顧全大局,本着為更多群眾服務的思想,她終於成為了鄉里有史以來第一位最年輕的女幹部。

自從到鄉里工作以後,母親更加繁忙了。她白天要召集班子成員開會商議決策事務。她有膽有識,雷厲風行,像個叱咤風雲的女將。晚上要開電話會議,還要直背挺胸伏案寫作各種各樣的文字材料。那個年代沒有電腦,也沒有專職文書,所有的稿子都全憑母親一支筆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如有修改只得重新謄抄。母親文筆流暢,一氣呵成;措辭嚴謹,反覆推敲;文字娟秀瀟灑,如行雲流水。

母親還是天生的演說家,口齒伶俐,咬字清晰,語速適中,語調得體。鄉里廣播站經常傳出母親作工作報告的聲音,那聲音從成百上千個喇叭傳出,進入千家萬戶,回音在空曠的山谷田野悠悠迴蕩,裊裊不絕。那一刻是我最引以為豪的時刻。

除此以外,母親還要徒步走村串戶,深入實地關心群眾生活,腳步遍及所有村社的院落。只要一下村就得走好幾個小時蜿蜒陡峭的山路。烈日當空,知了歡唱,母親戴着草帽穿行在荒僻的田間地頭,白皙的皮膚被暴曬得黝黑紅腫,滿臉的汗珠順着臉頰滴滴答答不停滾落,真可謂汗如雨下。母親頂着白花花的烈日回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母親打來洗臉水,然後用稚嫩的雙手為她搖蒲扇。看着勞累至極的母親,我真是心疼啊!

母親與老百姓打成一片,關心群眾疾苦,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母親有句口頭禪「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母親從政那幾年,業績突出,扶搖直上。她親民愛民,德高望重。她是只講無私奉獻,不求任何索取的楷模。

八十年代末,在母親事業風生水起之際,她不忘初心,毅然決然重返教師崗位。四十歲的她不恥下問,憑藉自己紮實的功底和頑強拼搏的精神考取了中師,脫產學習兩年。總算如願以償,她終於成為了一位名副其實的教師。母親孜孜不倦,辛勤耕耘在杏壇直至退休。

然而,母親積勞成疾,老胃病久治不愈,母親獨自默默忍受胃痛帶來的撕心裂肺的磨折。哪怕嘴唇咬出深深的齒痕,也從不呻吟一聲。她不願兒女為她擔心,她總是替別人着想。母親晚年雙眼動過手術,我不由得想起軍神劉伯承元帥感人肺腑的英雄事跡。我的母親何嘗不是「一塊會說話的鋼板」?

母親把青春年華奉獻給了教育,奉獻給了群眾和老鄉,奉獻給了家庭和兒女。退休後的母親告訴我,她很內疚當年對兒女的學習和生活關照不夠。雖然,才華橫溢的母親沒有傳半點才藝給我,甚是遺憾,實屬浪費。可是,母親太勞苦了,我不怨她,完全體諒她。如果可以,我願意替母親承受一切苦難,尤其是病痛的折磨,我會像母親當年呵護我一樣,悉心呵護我的母親…… [1]

作者簡介

吳玲,女,教師。《西南作家》雜誌簽約作家。有作品刊發於文學報刊和各大網媒。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