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扶貧戶(唐崛)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我的扶貧戶》是中國當代作家唐崛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的扶貧戶
我有兩個扶貧戶,一戶王姓,名琦董。另一戶也王姓,名行院。他們居住在鸚哥嶺下白沙一個叫方什的山村。山村依山傍水,一條曲折的小溪沿溝壑從山頂傾瀉而下,從村莊仰望,猶如一條銀龍在盤山飛舞。山村的清晨,雲霧繚繞,一瓦一牆一草一木若隱若現的,仿佛海市蜃樓。晚上,蟲鳴蛙鼔,再加上時而的狗吠,把山村襯托得更加寂靜。多麼美麗的一個山村啊,怎會讓人想起「貧困」兩字?
當我走進我的這兩個貧困戶家裡時,才真正體會到他們守着青山碧水過着窮日子的無奈。
待人熱情,輕快利落,這是我對琦董的印象。琦董兄弟分家後,他分到1畝多的田地,還有沒開割的200多株橡膠。他一家4口,大女兒上小學三年級,小女兒才一歲多,居住在一間不到20平方的磚木結構的舊房裡。他整日不着家的,不是在地里,就是外出打零工,說是在努力賺錢,養活妻兒,但錢也沒見賺到幾個,這成為整日在家裡忙前忙後的妻子的怨言。雖然溫飽對於他家來說沒什麼問題,但富裕對於他來說做夢也不敢想。
與琦董相比,行院更是老實巴交,他不善言語,與他交談,有時他想了大半天也講不出一句話來,但他很是能吃苦耐勞,每天天還沒亮,就上山去管他的那百來株分家時分到的橡膠,有時候趁着空隙,也尋采些野生的益智、草蔻之類,直到中午過後才回家。他妻子有病,犯病時沒能做飯,餓得兩個不到四歲的小孩嗷嗷大哭,可他沒有絲毫的怨言,放下農具便去做飯。全家4口人一個勞力的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苦苦地支撐着這個貧困的家。
缺勞力,缺資金大都是貧困戶的通病之一,琦董和行院也不例外。他們被列入扶貧對象的那天起,他們才相信,好日子離他們不遠了,他們的臉上才流露出結婚後從沒有過的喜悅。他們的脫貧方案,完全是當地黨委政府為他們量身定做、對症下藥的。他們不出一分錢,就能輕鬆加入養豪豬合作社,讓村裡的人羨慕不已。更讓他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當地黨委政府分別幫助他們6.1萬元,給他們蓋新房,使他們告別雨天時外面大雨裡面小雨的危房。最讓他們激動不已的是他們的孩子不花一分錢也能到幼兒園、小學讀書。
一天,當我來到琦董和行院的家時,琦董很高興地指着已經封頂的新房說,年底裝修好後,可搬進去住了。而行院卻有些不好意思,他說,他蓋的房子面積比規定的大些,政府幫助的資金不怎麼夠,他還要到銀行貸點款,也許耽誤些入住的時間。對於年底能否脫貧,琦董掐着手指算了一筆賬,政府提供黑甘蔗種苗種植的收入,水稻、玉米以及外出打些零工的收入,不論如何,年底也能突破脫貧線。而行院卻吞吞吐吐地說,如果橡膠賣到錢,加上從山裡採摘的益智、草蔻等,還是勉強吧。
貧困中的琦董和行院很渴望富裕,但他們在貧困中生存的技能卻令人另眼相看。一次,我到琦董家時,看到他食指綁着一根毛草。問他手指什麼了。他說,剛才,給甘蔗除草時,不小心被蜈蚣咬了一口。我叫他立刻到醫院看。他若無其事地說,不要緊的。而後,喊了妻子撥來一株蒲公英。他接過後割出根部,然後搗爛,往傷口一敷,紮緊。他說,用不到兩天就好了。又一次,我在行院家時,看到他家裡放了不少蜂蜜,問他這是從那來的,他說是從山上采來的。接着他又神秘地說,兩三年前,他上山時發現了一窩蜂,便把一大半的蜂巢割回,取出蜂蜜,賣了錢。問他為何不全把蜂巢割回。他說,割完了,蜂就飛走了。留下一小半蜂巢,讓蜂兒們都留戀它們的家,每年都擴大他們的窩巢,年年都能採到蜂蜜,年年都能賣到錢。
我是琦董和行院的扶貧責任人,與他們的交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以我所能,按照政策推動他們儘早脫貧,但我也從他們的身上學到不少鄉野知識,得到不少啟示。 [1]
作者簡介
唐崛,男,主要從事散文、新聞、文學評論等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