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凝望您(聞歌感舊)
作品欣賞
我依然凝望您
其實我最喜愛做的事情，即坐在微濕的青石上，盡情放空繁雜的思緒，享受這清風習習，松濤陣陣，任憑光影流轉，也不願搭理。
在這青石之上，望着那湖，波光粼粼的畫面真是太美，偶爾可見翻躍的魚兒，捲起浪花朵朵，引我注意時卻又潛入水底，只留下一抹似風吹皺的印記。溫暖的陽光穿透婆娑的樹姿，在湖面灑下斑駁的細碎的亮點，雖是這樣，卻更像大自然的畫師，把這湖面描繪的更溫馨、更安靜了。
就這樣，默默地，我，在這湖邊守望了二十年。
這裡的夜，靜謐祥和惹人戀，斜臥竹榻，品味茗茶，展開一紙泛黃的舊書，享受着芝蘭之氣帶來的自我沉醉，不知不覺間，那湖，那山，那人……漸漸的浮現了。
「走在湖邊的羊腸土路，到處坑坑窪窪，新鞋子也被泥水澆灌個透底。遠處的山灰濛濛的，松樹不見挺拔的身姿，全是耷拉的腦袋，不願發出一絲氣息。偶爾可見的飛鳥，匆忙的掠過，不肯多些時間停歇，只留下黑色的身影。我不忍放棄求索，來到青石旁，坐下，只想哪怕有淡淡的微風拂過我的面頰也好……湖面，水草肆意的瘋長着，它們扭動着身體，張牙舞爪，誓想把這湖面擰碎、撕裂，然後將碎片扎進我的眼眸里，好讓我分辨不出這裡發生的一切。我被刺痛了，竭力的吶喊，卻聽不見迴響，只感覺仿佛被周遭的亂石雜草嘲笑。失望、無助和傷心，都在這一刻爆發，聲音嘶啞，身心乏力，再多的呼喊也只會被陣陣巨響淹沒……那不是驚濤拍岸、風起雲湧的聲音，而是……山體被轟炸的聲音，巨石滾落的聲音，挖掘機轟鳴的聲音和那些既得利益者囂張狂笑的聲音，他們數着手裡的鈔票，鐵石心腸，任憑堅硬的花崗岩在殘暴的機器的利爪下被碾碎。風在悲戚，水在嗚咽，松樹耷拉着腦袋，終究不願發出一絲氣息……」
我被驚醒了，努力的揉着雙眼，發現自己已是兩行清淚下。
「茶都涼了，我為你重新沏上一壺吧，瞧你這一頭的汗」，那是她的聲音，自己最熟悉的、最親愛的聲音，我遞過手中的壺給她……茶好了，她依偎在身旁，微笑着凝望我。
「我剛才做夢了，一個噩夢，但又不是幻想，那畫面真實存在，那山、那水，還有那些可惡的人！」我低語道。「好了，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別再讓自己難過。」她輕聲說。我拉着她的手，感受溫暖的力量，還有愛的力量！
倘若會繪畫，我渴望勾勒兩幅畫，一幅黑山白水，一幅青山綠水，想把它們懸掛在房間，望着，比着，想着，感嘆着……
光陰似箭，白駒過隙，彈指一揮間，山水換新顏。近年來，政府花了大力氣，植樹造林，退耕還林，實行承包責任制，不僅嚴禁了開山炸石，更是修建了環山公路、漢唐建築，亭台樓閣、雕樑畫棟，造型華麗，工藝精美，讓人欣喜，令人流連。各種的飛鳥也喜歡聚集此地了，翩翩起舞。從以前的足跡罕至，到如今的少長咸集，大家談笑風生，吟詩作對，使這裡真正的成為了城市的氧吧、市民們休閒的樂土。
我，還是像從前一樣，喜歡坐在微濕的青石上，仰視那山，傾聽那泉，依然凝望着那微波浩渺的湖面，只不過，現在，和我一起的，還有她……
作者簡介
聞歌感舊，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