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字當頭,且歌且惜(郭舒)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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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字當頭,且歌且惜》是中國當代作家郭舒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情字當頭,且歌且惜
這年的二月，沒有五顏六色，只有一種白底色。
三月初，看到了月季，含苞待放別樣的紅。
慶幸，還有機會擁抱三月，以及春天的明媚和妖嬈。
因為二月的白底色，親情顯得彌足珍貴。不管晚歸的人兒多麼任性，雙親總是無條件地接納和包容，並且疼惜有加。這是恩，這是情，這更是血脈的相牽相系。
這個星期，思念如潮水般，將我淹沒，吞噬。沒有出口。
母親的白髮，以及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與那份思念狹路相逢。各自點頭，相視而笑。
夜的耳，聽着我的心聲，回應我：「生活的真相在身後，別回頭，向前走。」
月的目，與我對視，告訴我：「熬過今晚，就能看到明日的陽光。」
與母親語音，告知她，這裡除了飲食不習慣，其他都好。
告訴我的少年，想念他外婆燉的湯，好想好想。少年說，他想念我們，更想念外婆燒的紅燒肉。
不由得想起遠方的話，「一飯一蔬最能滋養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從回鄉到如今，幾乎每晚，我會收到來自於遠方的一聲「晚安」。這一聲「晚安」裡面，定是染上了曾經在我手中翻炒過的煙火味。
我對母親的感情，也是在一湯一飯之中，深厚起來。出來幾日，最想念的就是母親燉的湯，如同想念一個人。一顆心，被那一滋一味一想一念，掌控着，牽引着。柔腸百轉。
2
九年。
九年的時間，足夠海枯。足夠石爛。足夠煙火。也足夠，散場。
哭了兩場。一哭不想新的開始。二哭不願舊的結束。
半夢半醒，眼角，有潮濕的淚痕。
3月1日。
早晨，聽到雨聲。看到天光 。
二月，結束。
三月，開始了。
3
每當讀到自己喜歡的文字，總免不了要多讀幾次。
「活着的最好態度，原不是馬不停蹄一路飛奔，而是不辜負。不辜負身邊每一場花開，不辜負身邊一點一滴的擁有，用心地去欣賞，去熱愛，去感恩。每時，每刻。」
「假設自己已經死去，生命已經結束，此後的歲月都是神額外恩賜給你的。那麼好好地活下去吧。讓生活合乎你的本性。」
人生的種種，或喜或悲，都隱藏在這些小文字之中。能從文字裡面悟出多少什麼，只看個人造化。
二十七歲，走過了青澀，散發着女人應有的芬芳，正是恰到好處的年紀。在這個年紀之後的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是誰，人生路上沒有十字路口，只有一條直線。
是誰，曾想着朝那條直線，心無旁騖永遠向前。
是誰，在光陰的衣衫里慢慢悟到，世間沒有永遠。
正如《道德經》中羅博士講的那樣：「這個世間，是不斷變化着的，生命的變化永無停息，我們都只是變化中的短短的片段。不要執著於任何事，不要想永遠。但凡你想要永遠，你的煩惱就來了。因為這個世間根本沒有永遠。」
再面對一份喜歡，不會再想要永遠。可以真心相陪，就足夠了。能走多遠，除了盡心盡力，其他，順其自然。
4
感謝半年的光陰。
放棄或拾起。戰爭或和解。已經都不重要。
理解也好，誤解也罷。我還是那個我。
問一聲春風，二月，為什麼沒有29號。
5
前幾天，遇到一件事。
趕緊告訴前人。
前人答，不要着急。等兩天看看情況，看看會不會有所安排。
晚上，忍不住告訴後人。
後人說，不妥。意思是必須確保自身的清清清白白，這是做人的底氣。那語氣中，帶着小不滿小生氣，要我馬上處理。
面對前人，不需要解釋。因為懂得。
後人面前，生怕被誤解。
如今想來，懂得或誤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面對一件事情的真實想法。
我看不到自己的後腦勺，但我清楚自己的底線。
6
3月5日。
下午回到城裡，沒有上樓。我在車裡等母親一起回鄉下。父親端來一碗保溫的肉湯讓我吃。我說在車裡怎麼吃得下，馬上回鄉下，到家裡再吃。
母親坐在副駕位上，一路上雙手捧着保溫的肉湯。
回到鄉下的家，我吃湯，母親幫我忙房間。我睡下了，她又去幫我沖洗車子（這是父親交待的）。
最近身體不適，母親要做，我由得她去。
今天早晨，母親告訴我，昨天她買的好幾樣菜，忘記了帶來。父親正在送來的路上，怕我中午沒有好吃的。
我說，有排骨湯，有紅燒肉，還有青菜，就足夠了。這麼個天氣，還要他騎個電動車來回。
如果我可以做主，我定是不會讓父親在這雨後的路上騎着車從城裡趕回鄉下。將菜送來，父親吃了早飯，又趕回城裡。
母親說：「這次你出去幾天，我和你爹爹特別不放心。倆人每天要念到你。」
父母對我的牽腸掛肚，我想起她的話：「只有你自己真正強大了，你父母才會放心。」
放心，即放手。
時間，現實，會幫忙來改變一切。
7
3月6日。
上午，H姐來消息，問我，上班可適應？
我告訴她種種。
她說安定下來了就好，慢慢適應。
對H姐，我莫名地想要去信任，覺得她特別像個「姐」。
有人對父親有情緒。有人對母親有情結。而我，多了一個「姐姐情結」。
是的，姐姐情結。從小，我就渴望有個姐。
人生中的第一塊手錶，是二哥送的。
人生中的第一套膚護品，是大哥給我買的。
他們對我都還好。這些好，遠不足以向姐姐撒個嬌討個俏，來得隨意隨性。
這年正月的某天，我和母親一起套被子。我說，你怎麼不給我一個姐，不然，現在就是我和姐一起套被子了。
母親哼地一聲，說，真要有姐了，你又要說我疼了姐沒疼你了。
「才不會，即使你疼了姐我也無所謂，我有姐來疼就夠了。」
想起那天，我躺在醫院，虛弱到沒有半點力氣。母親餵我粥吃，然後扶我坐起，幫我穿外套。哥穩噹噹地坐在旁邊的床上，男人嘛，總有所不便。
那一刻，想有個姐的渴望更加地強烈。
小時沒有與兄弟三個過於親密的言行。隨着年歲的增長，中間總有跨不過去的一條河，時寬時窄。尤其是，後來各有各的生活。如今，想要談次心，也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談的事說的話，會漫延開去，會發莓變質。
來生，如果可以，請賜我一個姐。
8
站在陽台上，望着院子裡的大地和綠色，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你小貓一樣地柔弱……柔弱的時候若貓，無情的時候貓爪子就是利器……」
看到這段話，不由得想到林黛玉。她像貓一樣柔柔弱弱，她的話，在別人看來是「利器」。柔弱和利器，兩個極端的詞兒。互不相容，又合在了一起。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她心心念念想的是寶玉，在乎的是寶玉，將他當成知已，才會一點一滴漏出自己的真性情。
林黛玉的台詞，給我記憶最深的是，「呸，你個黑心短命的。」
當時看劇聽到這句，我和FZ大笑。她心裡的痛眼裡的淚，明明是因為寶玉，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又氣又恨又心疼。
他倆在看《西廂記》，上一秒眼裡含着情心裡想着愛，下一秒，她流着淚罵他……寶玉面對黛玉這個有着深情又情緒化的女子，確實是難為了他。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真實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紅樓夢》，我們喜歡看87版。我們最喜歡看的情節是黛玉和寶玉之間的小情小愛小吵小鬧。
愛她的人，懂她因何氣，因何樂。
不愛她的人，定然是不喜歡她說話的方式，「尖酸刻薄」。
她時不時冒出一句似針尖兒一樣的話，確實不中聽。她罵寶玉，你個黑心短命的，並非真的希望他短命。她只是想將積在內心的情緒通過這種方式排解出來。這種方式並非是唯一的好辦法，但她選了這種。
「一個一會兒柔軟得像貓，一會兒絕情起來啥都不是。那讓我覺得柔弱是假的……」
這句話，我聯想到一部影片的情節，有句台詞：「情深時，說我溫柔似貓，柔情似水。情淺時，道我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愛不愛，其他都是說詞……」
看看。這世間的男女。不管地位身世如何，有錢無錢，總離不開一個「情」字當頭。
情深情淺，或真或假，相信，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9
她，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確切地說，是我的一位陌生人。
不知從幾時起，特別關注她發的文。並留評。
每當發了文，特別盼望她早點兒來看我（的文），並留下筆墨。
去年11月末，想認識她。找了幾個文字群，沒有找到她。
去找一位姐，告知。
那位姐說，沒有她的微信。
12月中旬，我去找另一位姐。未果。
那之後，不再問。不再找。
人與人的相識，順其自然，更合適。
之所以關注她，主要因為她的文章。
那個晚上，翻找着她2020年一年的文。發現她基本上一個月發表一篇文章。
「生活儼然是一部百科全書，內容之豐富，是我們無法想象和估量的。我們傾盡一生學習，恐怕也只能知其皮毛，而不知其微妙。」她這樣寫。
如果生活是一部百科全書，而她的文章，就是我的一部小百科全書，其中有煙火味，人情味，世俗味，鄉間味，還有，酸酸甜甜味。這些味合在一起，才是生活的味道，才更像生活。
我，越來越喜歡染着生活味的人和事，以及，文字。
2021年3月6日*鄱陽郭家村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