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的模樣(郜小虹)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戀愛的模樣是中國當代作家郜小虹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戀愛的模樣
黃昏的火車站，廣場的花池邊閒散的坐着些旅人，身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行囊。許是等久睏倦了，有人乾脆側身躺在花壇的圍欄邊上小憩。廣場上，來的去的人流大多行色匆匆，行李箱的輪子在水泥地上滑出隆隆的鈍響。
進站口排了長隊，驗票，查身份證，安檢，窄窄的通道緩慢的吞噬着長長的隊伍。隊伍左側不遠處，一對小情侶格外引人注意。他們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男孩子個子不高，白淨臉龐，背着雙肩包，腳下放着只大大的拉杆箱，女孩子長得很小巧，戴副金絲邊眼鏡，隨意的披散着齊肩長發。此刻，女孩正緊緊摟住男孩的脖子，伏在男孩肩頭旁若無人大聲慟哭着，男孩亦滿臉悲傷的抱着小女友，輕聲安慰着什麼。安檢口的長隊漸漸變短了，女孩子的慟哭聲也漸漸變成了低低的涰泣，終於，男孩解下了緊扣在脖子上的女孩的胳膊，愛憐的用手掌擦拭着女孩臉上的淚水，眼裡儘是疼惜。女孩哭得更厲害了，梨花帶雨仰頭看着男孩。男孩捧着女孩的臉低頭吻了下去…有一刻，眼前這一幕竟讓我感到臉紅心跳，仿佛是自己的私密行為正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無所顧忌的擁吻着，秀着他們的濃情蜜意，全然不在乎身邊的人來人往。
忽然又想起去年初秋送兒子去大學報到的火車上的一幕。因為離報到還有點空餘時間，我們一家順道去了趟山海關，再回北京的時候，火車是硬座，坐在我們對面和旁邊的是幾個學生模樣的少年。穿着打扮非常時尚搶眼，青春靚麗！上車坐穩當之後，他們就嘰嘰喳喳開始聊天了。話題先是秀假期各種舒適頹廢，吐槽父母，接着開始抱怨學校生活，吐槽老師同學…火車開了不一會兒，我就發現對面的幾個孩子中有一對是小情侶。男孩子皮膚黝黑，但相當帥氣。女孩子身材高挑，化着艷麗的濃妝，聊天的當兒，不停指使男孩拿飲料、拿零食、遞紙巾…許是累了，終於，他們的喧鬧漸漸平息下來。幾個女孩子們都相繼戴上耳塞閉目養神了，男孩子們則捧着手機湊在一起低聲熱烈的討論着什麼遊戲的話題。
那女孩安靜了一會兒，懶洋洋的說：「我想喝牛奶！」男孩正聚精會神打遊戲，或許並沒聽見，也或許聽見了只是暫時沒顧得上答應。女孩提高了音量，聲音里明顯帶着不滿，男孩子沉迷於自己的世界，隨口應到：「等會兒！」應答里也透着些小小的不耐煩。「張成龍！！」女孩尖利的呵斥到，男孩快速看了眼女孩，站起身從行李架上的紙袋裡拿了罐牛奶遞過去，女孩陰沉着側過臉沒伸手接，男孩頓了頓，順手將牛奶放在了茶几上繼續埋頭打遊戲了。只一會兒，就見那女孩抖動肩膀哭得傷心。引得旁邊女伴兒一邊連聲安慰，一邊忙不跌遞紙巾。但那女孩兒並不理會同伴的撫慰，竟嗚嗚咽咽哭得傷心欲絕！
男孩終是注意到這哭聲了，收起手機，訕訕的看着女孩。女伴兒替女孩鳴不平，疊疊數落男孩，男孩陪着笑，跟那女伴兒換座位，坐到女友身邊來了。將女友擁進懷裡，百般道歉求饒，說盡溫言軟語。女孩終於不哭了，拿出化妝包用濕巾擦臉上的淚痕，之後就是眉筆、眼影、粉餅、口紅…細細緻致的一番描畫之後，在收起化妝包的當兒，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扳過男友的臉，拿起粉撲就往上拍打，男孩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躲閃，用手去捉女孩的手。女孩嬌笑着只管掙脫，但男孩力氣大，抓緊女孩的手不許她再靠近自己的臉。女孩忽然就又生氣了，怒目圓睜直視着男孩，喝斥「鬆開，我今天必須要給你化妝！」男孩定定和女孩對視了幾秒就鬆開了她的手，無奈的笑笑。女孩帶着勝利的笑，惡作劇的開始給男孩描眉畫眼，最後竟還不忘給他塗上鮮艷的唇膏！周圍夥伴們你一言我一語在調侃打趣，女孩得意洋洋欣賞着自己的傑作，男孩起初還有尷尬的神色，看到女友開心的樣子，也終於阿Q似的開始自我釋懷！邊迎合着同學們的玩笑邊高高仰起人妖一樣的臉左右轉頭讓同伴們觀看評論。他們只管喧鬧着，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我看向兒子，他戴着耳機，扭頭看着車窗外，一幅見怪不怪的淡漠神情。
望着女孩如花的笑靨，我突然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真的很快樂嗎？他們是在愛着麼？那在大庭廣眾里難捨難分的少年，彼此的愛戀到底有多深？印象里，蓓蕾初綻的愛情，應該是「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朦朧羞澀；是「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的嬌羞無措；也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堅定篤信。偶爾瞥見情竇初開的少女因了心儀男孩的注視紅了臉匆匆逃掉的身影，我不禁莞爾；偶遇初戀的情人牽了手在小徑散步看見對面行人就匆忙摔開手的慌亂，也常常令我會心微笑。愛到濃時，於無人處，他們也會擁抱親吻吧？因為相愛，他們之間也會有誤會鬧小彆扭的吧？但此刻，我眼中的他們，單純，真摯，清澈、唯美！這才是我喜歡的戀愛的模樣。[1]
作者簡介
郜小虹，寧夏平羅四中語文教師。鍾愛文字，業餘喜歡塗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