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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倘有一池綠(劉群)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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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倘有一池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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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倘有一池綠》中國當代作家劉群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心中倘有一池綠

我和偉相識了,在一所遠離各自家鄉的大學的中文系二班,而我們真正地相知卻是在學校「甘霖」文學社裡。

偉瘦瘦高高,戴一副銀邊眼鏡,上身總愛穿一件白色體恤,下身着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腳上是一塵不染的白色旅遊鞋,很灑脫的樣子。但他走路時,老是雄赳赳氣昂昂,目視前方,對誰也不理不睬,給人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這個男孩一定很難接近」這是我們班女生剛認識他時給他的評價。事實證明,他的確不愛與人交往,獨來獨往、天馬行空是他的個性。 「字如其人」 ,他的字個性十足——挺拔張揚、放蕩不羈。他人就像他的字一樣:與眾不同。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儘管自己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另類」,但與生俱來的矜持、清高卻怎麼也掩飾不住,總感覺與別人有段若有若無的距離,仿佛一滴油怎麼努力都融不到水裡。

我與偉本來是兩條平行線,不知怎的,因為對文學共同的愛好與執着,兩顆心竟然有了交集:談文學、嘆人生、談理想……我們之間總有那麼多共同的話題。突然發現:平時沉默似石的他卻原來知道那麼多、是那麼幽默、風趣;在他冷漠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顆激情四射的心。和他在一起,日子變得充實而浪漫。在他的影響下,我的靈感如泉汩汩湧出,寫下了一篇又一篇純美文字。而這時的他,儼然成了文學評論家,總用犀利的語言對我的文章品頭論足,直至批得體無完膚,當我的文字發表在「甘霖」文學社社刊上時他又會開心得上躥下跳像個頑皮的孩子,仿佛這全是他的功勞似的。

我和偉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學校後面的老農機廠,新廠已搬遷好幾年了,這個舊址已破敗的不成樣子。但這個荒廢的院落中卻掩藏着一個寶地:一進院子,就有縷縷清香襲來,尋着那那暗香涌動便看到了不遠處一方碧綠的荷塘——一池惹眼的碧荷,一池清幽的芳香。月光瀉下,片片葉子捻撥着如水的銀絲, 在田田的荷葉上投下斑斕的疏影。一陣清香徐來,水波不興,池中的荷葉競相搖曳着醉人的舞姿。頓時,心中的煩悶似乎被一池綠刷得蹤跡全無。在這裡,心沒有了羈絆和束縛。我們摘下白天的面具,盡情做回自己。偉常常引吭高歌,但對於他的歌,我實在不敢恭維——屬典型的「唱歌要人命」的那種;他還喜歡拿腔作調地吟哦自己新作的詩,一會兒踱着方步像屈原,一會兒舉杯邀明月像李白;他還喜歡講他家鄉的孝婦河的故事、也對他看不慣的社會熱點指手畫腳……我呢,最喜歡靜靜地聽,靜靜地聞,靜靜地賞……常常不知不覺就沉醉在了這悠悠清香和一池碧綠中了……

當時,學校「甘霖」文學社裡有「四劍客」:我、偉、我最好的朋友沙、棟。

偉外號「冷麵殺手」最擅長寫生活中黑暗的東西。他筆鋒犀利,見解獨到,總能一針見血,讀這樣的文章真痛快、解氣。

沙單純、快樂、寬容,朋友遍天下,她的文章像極了她本人,總是素麵朝天,但讀之,就似有陽光輕輕拂過心間,暖暖的,亮亮的,我們都叫她「陽光女孩」。

棟有一個厚厚的詩歌本,用了各色各樣的紙拼湊而成,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靈感,每每總拿出來在我們面前顯擺。他最崇拜海子了,他的文字像海子的一樣中充滿了憂鬱和溫暖。他的外號是「詩人」。

我一項多愁善感、心思重,表達真情實感是我的強項。俗話:男兒有淚不輕彈。有時,男生讀了我的文章,也會眼圈紅紅,偷偷揉眼。文友們都親切的叫我「裙子」(與寫作無關,是取我名字的諧音)。

沉浸在文學夢中,陶醉在朋友情中,正值青春年少的我們總覺得手中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可供揮霍。那時,我們是最窮的窮人,卻又是最富的富翁一一擁有最美的年華,最純淨的笑容,最快樂的心境……

我們「四劍客」相約利用節假日游遍各自家鄉最有名的景點。

我們相約的第一站是去沙的家鄉黃河岸踏青,我們四個人騎自行車前往。一路上,春風拂面,風裡帶來各種花的香,香得讓人沉醉;我們采野花,逐鳥兒;酸酸地吟詩,瘋瘋地唱歌,四顆年輕的心無比暢快,就像放飛的鴿子「撲稜稜」飛得很高很遠……

黃河的水位很低,岸邊的沙泥軟軟的,彈力十足,遠遠望去,就像鋪在天地間的一個巨大蹦蹦床。我們像孩子似的在上面蹦呀跳呀,笑呀鬧呀,個個臉上漾着天真的笑,仿佛又回到了無邪的童年。魚兒聽見了我們的笑聲,探出一個個小腦袋好奇地窺視着我們,於是我們挽起褲腿下水捉魚。魚兒好像故意和我們捉迷藏,遠遠地,它慢慢悠悠地游着引誘你。待近了,近了,它倏地一下子不見了。只見偉正很專注地追一條大魚兒,他一邊激動地喊:「好大一條黃河鯉!我非抓住你,今中午,煮一鍋魚湯……」話還沒說完,身子向前一撲,「噗通」把自己閃到了水裡。等他急忙爬起來張開手看時,手中卻是滿把的黃泥,「咦?」他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看着他滿身滿臉都是黃泥黃水的滑稽相,我們情不自禁大笑起來,笑聲震得這古老的黃河也揚起了歡快的浪花……

放暑假時,我們又去了棟的家鄉——青州,去爬青龍山。青龍山不高,但很陡。在烈日炎炎中,我們四人舉行了一場登山比賽。剛開始,我和沙又說又笑,不甘落後。但很快,天越來越熱,臉上的汗像小溪 「嘩嘩」地往下流,腿越來越沉、越來越重……不行了,得休息休息。咦,兩個男孩呢?這才發現兩個男生已不見了蹤影。我心裡一慌。「唉,不管他,乾脆先坐下來歇歇……」沙氣喘吁吁地說。又累又熱的我們坐下後再也不想起來了。「哈,你們倆原來躲在這裡偷懶!」突然,他倆從身後的樹叢里蹦了出來,並且一人舉着一根冰糕。這真是雪中送炭呀!一口一口舔着涼涼的冰糕,心裡有甜蜜的漣漪一層一層泛起。

我們終於滿懷疲憊地爬上了山頂。但見周圍群山一片蒼翠,有絲絲薄霧紗似的繞在半山腰,好美!俯瞰山下,公路像長長的帶子,汽車就像一個個移動的鞋盒子……我和沙不由朗聲誦到:「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兩個男生豪氣沖天地吼着:「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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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群,1973年9月生於哈爾濱。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