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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塆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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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塆往事》中國當代作家廖春波的散文。

作品欣賞

廟塆往事

地名是民族文化遺產,承載着濃郁鄉愁情結。然而,我過去也曾以訛傳訛,在回憶故鄉的文章中,把廟塆之「塆」寫成「灣」,這是極不應該的。事實上,一個從「水」,一個從「土」,兩者代表不同的地形地貌,「灣」指水流彎曲的地方,「塆」是山溝里的小塊平地。當然,山間的「塆」遠多於水邊的「灣」,塆是主流地名,灣則較少出現,這也折射出中國古人的聚居理念和文化傳統。

廟塆是我老家後面半山腰的竹林院壩,雖有外大內小兩口堰塘,旁邊還有一口接引山泉的蓄水池,可供附近十多戶人畜飲水,但絕無溪河橫穿而過,縱貫的溝壑除非下雨有水外,平常也是雜草叢生,野花綻放,亂石嶙峋。溝側有一條羊腸小道,從山麓通往山巔,沿途長滿桐子樹,春夏時節,綠樹成蔭,遮天蔽日。我所讀的村小位於沙咀,以沙土多而得名,為仙鶴大隊的駐地,挨着廟塆。因校舍搖搖欲墜,操場坑坑窪窪,教室千瘡百孔,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冬天雪風吹,凍得孩子們瑟瑟發抖,提着烘籠上學,只好排危改建,臨時轉移廟塆的農家辦學。

那時主要有三門課程,語文從看圖識字開始,算術離不開剪成小段的高粱秸稈,體育做廣播體操,玩老鷹捉小雞、丟手絹等遊戲,中午回家吃飯,往返成群結隊。對我們來說,課堂學習漫長,也很沒趣,課外活動太少,總難盡興。自入學到畢業五年間,就一位老師教我班四十多名學生。他是本校僅有的公辦教師,卻娶當地農村媳婦,散學後還要參加生產勞動,但教學也抓得緊,特別重視語文,以背課文寫作文為作業。班上有一位過目不忘的神童,按輩分是我的遠房外甥,每天放晚學時,老師都要留下同學們,聽他背課文,從頭至尾,一字不漏,可連背十多篇,有的還沒教他看一遍也會背誦,大家驚羨之餘,難免暗生嫉妒。尤其是我,作文不錯,受過老師表揚,當作範文張貼教室牆壁的學習園地,自然對他不滿。

好在他和我一樣貪玩,終於有了教訓他的機會。一次課間休息,雨過天晴,雖有桐殼灰撒濕地,仍不乏積水凼。我倆摔跤倒地,他趕緊爬起來,又撲向我。我假躺地上,眯眼縮腳,待他攏身,用力彈腿,他猛地倒退,踉蹌跌入一個黃泥凼中,一套新縫製的白棉布衣服被污水濺髒。他惱羞成怒,邀約打群架,我倆是鄰隊,相隔一條溝,放學路上,各自率所在隊裡的小夥伴,一對一玩抱滾,從半山腰到河溝底,連滾帶爬,碾壓不少玉米、紅苕地,被家長告發,遭集體罰站。班主任老師對兩名調皮搗蛋的尖子生哭笑不得,多年以後,全班也僅有我倆考上中專,跳出農門。我拜望恩師,順表歉意,他感嘆道:「掙脫韁繩的牛羊有草吃!」

廟塆院子較大,在全村居中,常放露天電影,春節文藝表演,每年不會缺。不過,即使熱鬧的場所,也有傷痛的記憶。除斗過地主富農外,尚有重大喪事活動。首先是家住此處的公社書記英年早逝,聞訊趕來悼念的領導和群眾絡繹不絕。該書記清正廉明,口碑甚好,他病逝後,唯遺留一隻老式上海牌舊手錶,人們爭先傳看,紛紛猜測哪個兒女繼承和佩戴。不久,毛澤東主席辭世,大隊又設靈堂於此,全村人傾巢出動,扶老攜幼祭奠,冒雨集體默哀,淚雨滂沱。廟塆背靠青山,清代建有廟宇,斜對玄天觀,兩次追悼會盛況空前,花圈擺滿松柏林下,哀樂和慟哭聲晝夜不息,響徹空谷,給我烙下童年難忘的印痕。後來,在省公安廳工作的叔父積勞成疾而亡,他的骨灰千里迢迢運抵這裡時,鄉親們也是自發前來迎接。他愛崗敬業,奉獻一輩子,出去男兒身,返回一盒灰,受到老百姓認可,葉落歸根,死而無憾。

現在,鄉村道路硬化,廟塆設有公共汽車站,幾乎四通八達,柑橘、榨菜等農副產品成熟季,湧現外地收購點,另有本土麵條、粉條加工坊和商店,生意興隆,更有一些婦女跳起壩壩舞。最難得的是,山泉水長流,荷塘游魚歡,過往人群不由佇足,讚不絕口。我回家路過,渴了也飲幾口清涼礦泉水,用荷葉包着,那甘甜的滋味,才是魂牽夢繞家鄉的味道。 [1]

作者簡介

廖春波,重慶仲裁委國際仲裁員,萬州區司法局二級調研員、公職律師,自由譯者,愛好文學。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