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年少不覺讀書苦(唐德武)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年少不覺讀書苦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年少不覺讀書苦》中國當代作家唐德武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年少不覺讀書苦

年紀漸長,喜歡回憶過往。細雨霏霏的午後或人聲寥寥的晚上,很多次翻開學生課本,獨坐遐思之時,遙遠的年少讀書歲月便穿越茫茫時空悄悄來到眼前……

我13歲上初中,17歲畢業,念完初三,又念了「初四」。本來應屆達上高中線了,因為家裡窮擔心讀不下去,只好選擇了復讀,想「走捷徑」。

母校在家鄉小鎮上,校門外就是遠近聞名的淠河乾渠,橫貫皖西和皖中。清碧的河水悠悠東流,鷺鳥在河面上時而飛翔時而停歇,兩岸的搗衣聲此起彼落,風光很是宜人。

母校是一所完全中學,校門坐落的河岸上,有很長的一片杉林,林深人靜,是高中學生愛去的地方。在學校的最南端,則有一大片生機勃勃的小楊樹林,這裡是我們初中生的天地。楊樹林與初中部教室之間,隔着學校的大操場。楊樹林的外圍有一條水溝,此為學校的邊界。

學校的體育設施大多安置在小樹林旁邊。那時體育考試不算分,但學校的要求並沒降低。夏天時體育課又熱又累,小樹林最善解人意了,常給我們提供隱蔽而又陰涼的偷懶場所。當然若被人「告發」了,下場也不妙的——我的同桌就被老師逮到過,罰一口氣做50個俯臥撐或引體向上,就是不趴下也保你下回不敢再溜了。

那時大家的學習真用功,絕不遜於今天的高考生,誰不想吃上「商品糧」呢?班主任李老師天天在我們耳旁吹風:「現在多吃苦,將來日子就快活,考上了一切都有了,小鍋燒得刺啦啦的,吃香的喝辣的……」雖然直到今天我也沒活得多麼滋潤,但仍很感激李老師通俗易懂的開導教育,只可惜恩師早已離我們而去了。每天只有下課鈴響後,我們才舒上一口氣。這時,學校大廣播開始播放一些電影插曲,校園內是一片歡騰,同學們有說有笑地紛紛散向操場。我有一個學習上比較默契的「三人團」,一下課自動聚到單雙槓下活動肢體,在楊樹林周邊溜達放鬆,偶爾也為課上一個問題爭論不休。有時也都靜默不動,任白雲一般飄逸的歌聲在耳畔迴蕩,《牡丹之歌》《邊疆的泉水清又純》《年輕的朋友來相會》等,把我們引入了青春的遐想之中……

上初三後為了學習,離家不太遠的我也住校了。冬天窗戶外黑洞洞的,我們就被尖利的哨聲給揪了出來。上完晨操天剛放亮,我便捧起書本鑽進楊樹林裡放聲背語文、英語,背政治、歷史,這時常有趕早集的農民踩着晨霜從圩溝外埂走過。傍晚,我則捧着數理化課本,到小樹林裡找個角落坐下,在膝蓋上做題演算。不知是我的記憶力佳,還是靜謐清新的小樹林助力,所有的語文名篇和英語單詞表我都能背得滾瓜爛熟,那麼生澀枯燥的政史問答題,比如「為什麼說勞動創造了人」「中國革命為什麼要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等等,我都能背得一字不落。那時經常停電,晚自習時同學們點起一排排蠟燭,我們就在那微弱的豆光之下沉思或書寫。這些努力,終使得我的成績在後一年的中考中爭氣露臉。那年中考5月份預考,我考了361分(滿分450),全區第二名,其中語文考了88分,命題作文《三月花》我幾乎得了滿分,一個月之後的中考,我成為全校唯一的中榜者,發榜之日在親戚朋友和生產大隊中引起不小的轟動。「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人生中有很多個春風得意的日子,中考報捷算是我今生的第一個。

住校的日子真是清苦得很。早上一兩米稀飯,稀薄可鑑;中、晚三四兩米飯,飯是用「大燜子」蒸的,又生又硬難以下咽。菜只有醃菜,用一個上細下粗的褐色瓶子盛着,從家裡帶來的,一個星期都是這個,食堂二分錢一勺的大白菜吃不起,更不用說一毛五一份的鮓肉了。初中原則上不給住校,所以我們晚上只好睡在教室里,倆倆「倒腿」,幾塊草簾拼在地上,墊一床被子,蓋一床被子,夜裡寒氣直往身上扎,起床後鋪蓋一卷塞到牆角。十五六歲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可營養哪裡跟得上,不記得那時的臉色是不是如菜色一般,倒是心中從沒感覺到什麼叫苦,叫屈,或許人年輕時都一樣,為了美好的未來,有的是拼搏和吃苦精神!

但任何緊張嚴酷的生活中從來都少不了別樣的插曲,只是畢業之後我才聽聞。原來班上有一對男女同學,從初三開始常在晚自習後到楊樹林裡約會。我現在還能在我的圖像倉庫里清晰地調出他們兩位的模樣。那個叫阿保的少年,一米六幾的個子,結結實實的黑,厚嘴唇,聰明好動。那個小豆姑娘,身材窈窕,雖不說貌若天仙,可也文靜矜持頗有幾分引人的氣質。阿保他爸是大隊幹部,家境較好,他每周住校有10元錢的生活費(當時對學生來說這是一筆巨款)。或許因為這,阿保的身邊總有一群影子。當時不比今天這麼開放,像我這樣農家來的孩子,穿着破爛、見少識寡,自我感覺矮人一截,平時跟班上的女生說個話臉都要紅,路上遇到儘量錯開,雖也青春萌動,可哪裡敢想入非非。所以我佩服阿保的膽量和手段,當然也替他惋惜本該有的前程。畢業一年後,一個晴熱的夏日上午,我在通往豆姑娘家鄉的土馬路上,看到她坐在了一個陌生男青年的自行車后座上,手臂挽着他的腰……至於班上有沒有類似的故事,成為爛在光陰中的一個謎。

幾年的時間,小樹林裡的楊樹們都長大長高了,宛如我們愈來愈粗壯的手臂,每每在晨風中發出爽朗的大笑……而我們與母校彼此終有一別。師範二年級時,我因事回母校,發現那片楊樹林全被砍了,光禿禿的樹樁像無數個碩大的驚嘆號,特別刺眼。後來再回去,又變為一片綠油油的菜園子。站在圩溝邊,我努力還原着以前讀書時的情景,不覺聯想起小樹林夜晚裡的秘密,只是青澀的果子早已腐爛,怕連他們自己也早忘記了吧。

一晃我已年過半百,感覺時光也如我一樣有些蒼老了。此刻我坐在城裡,閉上眼想母校,淠河水、杉樹林、食堂、操場、老師、同學……一幅幅畫面蒙太奇一般在腦子裡翻過,其中那一大片明媚的青翠,就是我夢中的小樹林,她的枝枝葉葉里刻進了我太多天真、青澀和多彩的記憶,以及一個時代的記憶。[1]

作者簡介

唐德武,男,安徽肥西人,中學教師,合肥市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