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椒干豆腐來一盤(閒敲棋子落燈花)
作品欣賞
尖椒干豆腐來一盤
身體不會漫無目的行動,思想掌控一切。想趁早晨還沒有完全展開,再寫下一點什麼。
這個早晨,我想回到自己的時間裡,也許在進入自我心靈探索時,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時間。我不想離開此刻,但此刻怎能一直收留我?當時間匆匆經過,自己又在哪裡?
早晨醒來跟董講述自己的夢,像一部電影的片段,片段中還包含着一部小電影。在講一個生前葬禮,初見時那人意氣風發,幹練帥氣,隨後畫面跳接,再見時那人已病得氣息奄奄,完全被時間摧殘成另外一副模樣,他臉上有時間布下的深深溝壑與斑駁綠苔,他像我們高中時的一個同學,我卻叫不出他的名字。夢中的那場生前葬禮就是為他而舉辦,現場還播放了他談全部由他自己製作完成的一部紀錄片的採訪剪輯。他哥哥在席間談到他的生平,來參加這場特別葬禮的人隨着他的講述,變得憂傷,面色凝重,有人甚至哭紅雙眼。他哥哥舉杯向所有的來賓敬酒致謝。我從人群中辨認出幾個初中和高中的同學,還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卻並不覺得陌生的人。這些聚在一起的人還準備再轉到另一個地方,參加下一場聚會。這場生前葬禮的主角就那樣一直站在角落裡,他看上去比一個稻草人更孤獨無助,可沒有人能走近他。夢清晰真切,就像真實發生過一樣。
我們是生活在現實中,還是生活在對現實的想象中?這個帶有某種隱喻色彩的夢引發了我的一些聯想。
盯一頁書盯久了,感覺字都跑到書頁外面,不再受其左右。我想與一本好書僅有一次的交談是不夠的。
我的拖延症與我如影隨形,它已變成我的一部分。如果不順利展開敘事,自己就沒辦法寫下去。寂靜中像有什麼東西在生長?以什麼都不想的心情,能堅持寫下去嗎?做還是不做,做什麼不做什麼,冥冥中是誰幫我們完成了一個又一個選項?嗯,對自己說嘗試來點不一樣的東西,但那又會是什麼?「我愛那種未完成時的焦慮感」,自己心裡也有這樣的感覺。每一天每一天,我們能夠從生活中獲得什麼,天氣變寒冷是在提醒人冷暖當自知嗎?心上有了破損的紋路,像有了劃痕的黑膠唱片,那一刻我好像理解了點什麼。
我只是坐在這裡等待,等待生活與想象中的某個場景或某個人物悄悄涌至筆端,相信「一天中總有一些激發你靈感的時刻」。「拋開語言帶給我們的害羞和膽怯,去更直白真實地表達自己的想法。」然而,這並不容易做到。你說希望通過我的講述在腦海中再現那些畫面,只是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清楚講述。
在超市看到有賣果凍橙的,9塊9一斤,感覺果凍橙一上市,冬天就真的近了。所有的陰天都在醞釀下一個晴朗的日子,所有的秋天也都在醞釀下一個冬天。
晚上問媽媽想吃點什麼?媽媽犯難,說不是不想吃,只是怕吃多了又長肉。我說沒事兒,吃完了,我陪你出門溜達,把吃進去的熱量都消耗掉,就不用擔心長肉了。做了牛肉蔬菜湯,炒了一盤尖椒干豆腐,還有一盤小毛蔥炒雞蛋。媽媽說炒的挺香,害她吃了兩個小花卷。
吃完飯,跟媽媽出門遛彎,走進略帶淡淡酒紅色的朦朧夜色中,看到街道兩旁的樹,樹葉變稀疏,有的開始謝頂,沒了夏天那股勃勃有生氣的勁兒。秋的深處,有一張冬天的冷臉,被層層秋葉捂着蓋着,還沒顯露出來。
晚上看的兩部片子都是在講創作,音樂的創作,歌詞、故事的創作,靈感的降臨,旋律的撞擊,以及受眾的心靈呼應。我在想如何用一些作品去「看」世界。
因為寫,才引發寫的焦慮與不安。如果不寫,就少了這份麻煩。你問我為什麼要寫,就像問我為什麼要活着一樣,我給不出答案。人類學習與使用語言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溝通交流,讓心與心靠的更近,而不是彼此疏離戒備。
昨天開始供暖,屋裡有了熱乎氣,新找出的厚被蓋不住了。一轉身匆匆夜又來,感覺自己跟白天的約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一天很快過去,一生也很快過去,我們一無所獲。真想按下重啟鍵,然而,我們真的一無所獲嗎?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