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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小黑》中國當代作家廖春波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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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賞

小黑

童年記憶里,小黑是一條狗,卻忠誠陪伴我,度過艱苦歲月。半個多世紀了,我依然難忘它。可它出生何處,我至今不清楚,只知道初遇時,它也落魄不堪。

那是一個雨雪紛飛的冬天,我在放學歸來的路旁雜草叢中,發現了它,十分幼弱,與我一樣,渾身泥濘,瑟瑟顫抖。它怯怯地望着我,滿懷期待,我頓時停下腳步,向它靠攏。它稍一猶豫,便讓我撫摸,還嗚嗚流淚,似乎很委屈。是誰把它遺棄了呢?我未及細想,抱着它蹣跚回家了。

「人都吃不飽,你還要餵狗。」父親嘆息道,白了我一眼。

「今後我少吃兩口!」我開始犟嘴,向母親求助。

母親輕言細語勸解:「狗來富,是好事,即使家裡窮,也需要狗看家,成全孩子吧。」

父親不吭聲了,沒隔幾天,還用鏨子,鑿了石槽,恰好盛兩碗飯,置放廚房門外。

從此,小狗成為家庭一員,然而,遇見父親仍心有餘悸。它接近母親,待我最親熱。因毛髮烏黑,民間說黑狗辟邪,遂取名小黑。它對此也滿意,家人一喊「小黑」,就跑到面前,聽候指令,像利箭一般,沖向遠方。

我上學時,它送行一程又一程。春天裡,山清水秀,百花鮮艷,鳥語啁啾,小黑也興高采烈,奔前忙後,一會兒追油菜地的蜜蜂,一會兒攆李子園的蝴蝶,我怕它返途走失,不准翻山越嶺了,它總是要看見我邁進教室,才戀戀不捨離開校區。

暑假期間,烈日炎炎。我邀約夥伴們,潛入老屋院壩側的池塘洗澡,小黑蹓躂楊柳岸,也忍不住滑下水,在荷葉蓮花間劃狗刨。蜻蜓在它頭頂飛來飛去,游魚成群結隊嬉戲,蘆葦盪的青蛙湊熱鬧,呱呱叫不止,它不時抓捕,儘管屢屢撲空,也樂此不疲,不願趕上堤坎。

秋高氣爽,田野一片金黃,豐收在望。跟屁蟲似的小黑緊隨我,穿梭茂密的苞谷林、高粱坡,在覆蓋青藤的旱地挖紅苕。我爬桐子樹採摘闊葉,準備蒸玉米面粑粑,它趴在綠蔭下,吐出長舌頭,提心弔膽仰望。水稻收割完,我捲起褲腿,拾稻穗,割谷樁,鈎黃鱔,捉泥鰍,它也下田,欣喜若狂,驚散麻雀和烏梢蛇。

小黑長大後,有人盯住了。傳言說它壯實,能賣個好價錢。當時,農村有自製土炸彈炸狗的,也有誆騙進屋關門打狗的,生產隊不見了好幾條大狗。父母罵這些人缺德,叮囑我保護好小黑。可它發情時,常與一條不明不白的花狗往來,撒野于山谷。

有一次,我邊牧羊,邊割牛草,小黑獨自玩耍河灘,從濕沙堆刨出螃蟹。突然,那條花狗又出現了,站在岩上輕喚一聲,小黑丟下我和羊群,不顧一切跑去會合。兩條狗形影不離,鑽入森林,直到傍晚,小黑也沒有返回。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察看,小黑躺在麥秸垛上的狗窩裡,還翹首遙望着愛情的方向。它討吃食,我故作不理,繼續挨餓。它圍着我轉,耷拉耳朵,認錯悔過,我教訓片刻,欲讓它飽餐一頓。豈料,它只吃剩菜餿飯,平時愛啃的臘肉骨頭,又偷偷叼給花狗吃了。我真是氣不過,卻拿它沒辦法。

後來,花狗被人暗害,小黑鬱鬱寡歡。夜深人靜時,它長嘯不已,聽着瘮得慌。我百般安撫,一同數星星盼月亮,在碧水藍天尋求精神慰藉,好不容易使它擺脫憂傷。但生活不景氣,烹狗遺風尚存,沒過大半年,它終究還是失蹤了,留給我無盡的思念。

小黑啊,你去了哪裡?我寧肯相信,你尋愛而去,一如我尋你,你尋花狗。正因為有愛,我們秉持良知,世間充滿希望,明天更美好。 [1]

作者簡介

廖春波,重慶仲裁委國際仲裁員,萬州區司法局二級調研員、公職律師,自由譯者,愛好文學。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