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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鬼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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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訪鬼臉城》中國當代作家蔡慶生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尋訪鬼臉城

「鐘山風雨起蒼黃,百萬雄師過大江。虎踞龍蟠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毛澤東一首《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唱落了石頭城上的青天白日旗。石頭城原為公元前333年戰國時的楚威王所築,傳說築城前曾埋金以鎮之,故名「金陵邑」。三國赤壁大戰前,諸葛亮出使東吳,曾對孫權說:「秣陵之地,鍾阜龍蟠,石頭虎踞,乃帝王之宅也」。後來孫權遷都秩陵,加固了這座「楚尾」「吳頭」的關隘。石頭城一直是各朝的軍事重鎮,自東吳、東晉、南朝、宋、齊、梁、陳、南唐、明及太平天國十朝在此建都,石頭城都忠心耿耿立下過汗馬功勞。

小兒考上大學之後,正逢「文革」後時興旅遊,更增添了老兩口年年一趟遠遊的興致,即領上他前往石頭城訪古。此前,我曾數次到過南京,均未真正與石頭城照面,又誤以為自己已經見過石頭城了。最可笑的是其中有一次從南京歸來,有朋友問石頭城什麼樣子?我大言不慚地道:「很是高大,全用巨大青磚扁疊,厚達數十米,綿延的城垣上仿佛還有許多炮火轟擊的疤痕……」那是錯將後代建造的中華門當做石頭城了。

我們這一趟「專訪」的重點,是想破譯古老的石頭城之謎。在鬧市區里尋訪石頭城可不容易,我們詢問過一些年輕市民,竟會一臉茫然,對這身旁一寶無可奉告。直至問到一位上了年紀的大爺,才遲疑着反問:「你是在找鬼臉城吧?」當時我還不知道鬼臉城即是石頭城,心想多看一景也是好的,便順水推舟:「對對,鬼臉城在什麼地方?」經他指點,我們從中華門往西北方向走,過莫愁湖,穿越大街小巷,越走越是偏僻,終於來到了荒野郊外似的清涼山麓,路旁才出現一道數十米高人造的山崗。沿着這道壁立的山崗前去,對它的雄渾偉岸,才慢慢淹沒心頭,對它的險峻如削,不知是幾許人工,幾許天然,都起了一種不可思疑的莫名驚詫。走着,走着,心中正暗自埋怨這兒人煙稀疏,無處可以打聽這兒是不是鬼臉城,巧的是,迎面來了一個路人,詢問之下才確認這兒正是著名的石頭城,也叫鬼臉城。值得玩味的是,我們人已經到達它的跟前,並且已經相伴遊走了好一會兒,卻還遲遲不肯相認。人生不也是這樣的嗎?常常因為各種無心的失誤和錯覺,甚至由於疏忽,致使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卻還以為自己未曾到達,而一味的徘徊嘆惜。

仰望「虎踞」的尊容,只能以震撼二字表述,宏大得唯有鬼斧神工才得築成。那依山而建的古城,正是以巨大的圓滑卵石堆砌,它們怎麼能屹立兩千年不倒?眼前一片赭紅,鑲嵌大量河光石,一時竟找不着半步登攀的墊腳處。立腳城下,仰望壁壘,我反覆揣摹那路人指點出的高牆上部一塊圓形的凹凸不平之處,原來是猙獰不平的城壁,邊緣分明,活似歪鼻豎眼凶相畢露的鬼臉,夕陽斜照下更顯陰暗恐怖。為了能留一張與鬼臉的合影,小兒的相機找了許多角度都無法如願,最後還是讓我爬上一輛廢棄的貨車車廂,就義般挺立,他卻趴在地上才將我套進鬼臉。

石頭城東依清涼山,西臨秦淮河,長約3公里,巍巍屹立,平凡而雄偉。瞻仰雄姿,猶如望星空一般,唯覺自己渺小,讚嘆古人的蓋世氣魄,偉大總藏身於平凡,一旦當我們並未忽視平凡,偉大才突然異峰突起般顯露在你面前。石頭城有過輝煌,也有過平淡,而它卻只是一如既往如此這般坦然,並未去記較自己的榮譽與倒霉。宋以後,腳下的長江不停步地西移,讓出了大片沙灘,至明初築城,即將石頭城圈進了城內,成就了西側的石城橋,繁榮成都城西部的交通要道,石頭城成了明代「金陵十八景」的首景。清乾隆南巡石頭城,又在城所跨的蚵磯上建了御碑亭,「石城霽雪」又有幸首列「金陵四十八景」 之端。石頭城就這樣從從容容漸漸自一個鐵骨錚錚的武士變成了一個依然風度翩翩奇偉的風景點。

朱自清在《南京》一文中寫道:「逛南京像逛古董鋪子,到處都有些時代侵蝕的遺痕」,這個比喻傳神極了。在這與西安、洛陽、北京並稱四大古都的南京,零距離接觸時,才發現真箇的如「亂花漸欲迷人眼」,仿佛打開一本畫冊,五彩繽紛,目不暇接。諸如中山陵、朝天宮、棲霞寺、明孝陵、天王府、秦淮河、石頭城……處處引人作六朝興廢、王謝風流之類懷想,更有那明代周長67里的外郭城,竟一攬紫金山、清涼山、慕府山、雨花台、玄武湖、莫愁湖等湖山於一懷,是當時世界上公認的第一大城。南京西北尚有浩浩長江湯湯 環繞,市內更有江河湖泊丘陵盆地珠連,集多種優勢於一身,氣象萬千,怪不得人們稱道南京是江南沿海建都最好的地方了。

在石頭城下,我想起了歷史的無私和公正。當年,石頭城初築之時,西臨長江,城下江上停泊着艨艟巨艦上千艘,城頭最高處又建有烽火總台,一旦舉火,東吳全境立馬狼煙遍地,確是雄關要塞。公元230年,孫權曾派萬名水軍前往夷州(今台灣),就是從這兒出發的。可不幸的是,即使有如此之多的榮耀和威風,也難擋西晉伐吳,王睿率戰船從四川順江而下,一路粉碎孫皓鋪設橫鎖長江的鐵索,直逼石頭城下,孫皓不得已而降。唐詩人劉禹錫詩云:「王睿樓台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旛出石頭。」任何「雄關漫道真如鐵」,都只是貌似強大的過眼雲煙,僅只能拖延敗北於一時,逃不脫歷史的圈圈點點。試看萬里長江,也無力回天來阻擋「百萬雄師」的飛渡。可見,事物本該如何發生,它便固執地如何發生了,順民心者昌,逆民心者亡,歷史老人是最公正且最權威的法官了。

我們就那麼不舎地散立石頭城下,默然無語,良久良久,各自以自己的方式,進入無私而公正的歷史,默默享受着石頭城的賜予。[1]

作者簡介

蔡慶生,抗美援朝時有詩,作品獲志願軍文學創作一等獎、浙江省作協優秀文學作品獎。系中國作協會員、原浙江台州文聯常務副主席、作協主席。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