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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小院(李雪潔)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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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的小院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姥姥的小院》中國當代作家李雪潔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姥姥的小院

夢裡,我又回到了那個小院……

推開斑駁的木門,在被太陽曬得暖暖的蓬鬆的土上留下一串串歡快的腳印,臨近屋門時輕輕地甜甜地叫一聲姥姥,「哎」姥姥故意拉長的腔調調皮地回應着,門口出現了一位銀色頭髮的老太太,穿着立領盤扣青色大褂,長褲被腳脖上的帶子馴服地捆綁着,下面是一雙小小的腳,被九尺白色裹足帶束縛變形了的腳。由於腳小,姥姥站着的時候總愛扶着東西,你看,她又扶着門框等着她最小的外甥女進屋呢。

我被姥姥拉着進到屋內,在門口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一邊等着姥姥拿好吃的給我,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量屋裡的擺設,這間房子好像從未發生過變化。屋門正對着一扇小小的窗戶,木製的窗框留着冬天糊紙的痕跡,窗前擺着一張八仙桌和兩把椅子,算是像樣的家具,但經歲月洗禮,早就看不到原來的顏色了。八仙桌的東邊是兩個連着的火炕,姥爺去世很早,舅舅家的四個表哥輪番到這裡給姥姥做伴,聽舅媽說,四個哥哥都是在娶嫂子的前一天晚上才從姥姥這裡搬出去住的。八仙桌的西邊是一個柜子,聽說是姥姥的嫁妝,它是上開門的,永遠被一把金屬小鎖鎖着,每次姥姥打開它,我就會踮着腳好奇地張望,每次也會大失所望,裡面的衣服都是青黑色的,一股淡淡地發霉的味道,但是裡面都是姥姥的寶貝,鞋樣、棉衣樣、小布頭……都能在鄰居來借的時候適時的出現。

姥姥一輩子愛乾淨,碗廚、織布機都規矩地站着,洗臉盆、香皂、毛巾,也要有自己的位置,姥姥的小屋總充溢着肥皂水的味道。當然觀察這些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我最鍾意的是姥姥掛在房樑上的小竹籃,上面覆蓋着一個白色的布,布下面一兜一兜,一袋一袋,山楂片、豆奶粉、道口酥,這些都是姨們平時給姥姥帶的好吃頭,姥姥不捨得吃,但是哪個孩子來了,她都要摘下籃子拿出來點的。

姥姥的小院最大的功能可能就是儲藏食物,小竹籃是我的念想,而院子裡的十幾口大缸則是姨舅們的念想。媽媽每次來到姥姥家則不會向我一樣中規中矩。她一進門就開始抄起大掃帚掃院子,一陣塵土飛揚後,聽到屋裡姥姥的呼喚:「來了?還沒進屋就瞎忙,進來。」媽媽在走去堂屋的路上會依次「檢閱」院子裡的大缸,她一邊掀起扣在缸上的大鐵鍋,一邊用筷子向裡面試探,或者給缸里的寶貝翻翻身。都是什麼寶貝呢?其中一個缸里必然會有芥菜疙瘩。這個是我童年最熟悉的味道,剛入秋,姥姥便開始忙碌,蹣跚着小腳,從地里挖來新鮮的芥菜,洗淨,泡製,晾曬,切片,蒸煮,切丁,淋上香油,這是冬天的飯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也是被爸爸戲稱「給肉也不換」的一道菜。其他缸里的寶貝也很豐富,醬黃瓜、豆瓣醬、豆神……大缸里源源不斷提供的鹹菜,讓我們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對飯桌充滿了期待。

最令我們驕傲的是姥姥醃鹹鴨蛋的技術,鴨蛋當然是姥姥自己養的鴨子下的,每天幾個地積攢的,姥姥醃的鴨蛋,蛋清鹹淡適中,切開來每一個蛋黃都軟軟糯糯的,流着黃色絲綢般的油脂。一有功夫,姥姥就會往缸里放幾個,批次不一樣,記號也不一樣,有畫圈圈的,有畫道道的,這對於目不識丁的姥姥來說也是絞盡腦汁的,不過姥姥自有計算方法,這幾個畫圈圈的是二姨家的,上大學的表姐們應該快回來了,這幾個畫道道的是三姨家的,她們家都吃的不咸…

姥姥的小院裡還有一處不得不說的風景,就是院子裡的小動物們。雞是每年必養的,開春的時候買來黃色的小雞崽安置在南牆跟下用籬笆圍城的雞圈裡,它們來到這裡也變得規規矩矩,從不跳出籬笆牆,有的小雞崽變成了高傲的大公雞,也只是飛上附近的那課老榆樹打打鳴而已。母雞們更是守規矩,到了下蛋的年齡就開始下蛋,每天一個從不間斷。雞的鄰居是一頭騾子,聽媽媽說,這是一頭脾氣很不好的騾子,姥爺在世的時候也很難馴服,出乎意料的是它卻聽姥姥的話,姥姥給它精心的照顧,冬天吃的乾草也是篩過鍘過的,誰家要請它去幫個忙,需要姥姥親手把韁繩遞過去才行。

夢裡,我又回到了那個小院,我看見姥姥在耀眼的陽光下梳理那一頭銀色的白色;我看看姥姥步履蹣跚跨進雞圈撿起一個熱乎乎的雞蛋;我看見姥姥又端坐在黃色的燈光里,不知為誰趕製着冬天的棉衣;我看見姥姥又在屋門口掛起了棒槌,祈求大雨不要衝垮了她的小土屋……普通的小院承載着姥姥平凡的一生,她用腳印丈量着歲月,用忙碌聯結着一個個衍生出的小家庭,她從不抱怨,卻溫暖了每一個家庭成員的時光。

可是,夢醒,我已與姥姥陰陽相隔,夢裡的小院早已破敗不堪,成了我再也找不到的地方……[1]

作者簡介

李雪潔,1990年生於山東莘縣,現任職於山東莘縣中心希望小學,一名行走在文字中的語文教師。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