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我今生今世永遠的戀人(張守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姐姐,你是我今生今世永遠的戀人》是中國當代作家張守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姐姐,你是我今生今世永遠的戀人
小時候,我是趴在姐姐瘦弱的脊背上長大的,每當我趴在姐姐的脊背上,姐姐的兩條不太長短短的黑髮辮就會蹭到我的臉上,痒痒的,感覺幸福無比。我還會趴在姐姐的臉上,附在姐姐的耳邊甜蜜地叫着姐姐,那樣姐姐就會開心地背着我一路小跑,把我顛得咯咯直笑。
姐姐比我大十歲,應該是上小學的年齡,可父親不讓姐姐上學,說女孩子家上學沒有用。應該說姐姐是聰明的,我想她如果要是上了大學的話,肯定會是一個好學生,肯定能考上大學。可父親不讓姐姐上學,這就耽誤了她的前程。小時候我經常聽母親數落着我的父親,說父親不應該不讓姐姐上學。父親是一個大老粗,真正農民的兒子,他因為從小失去了父母,一個人從窯灣老家流浪到了新沂,恰在那時候全國剛解放不久,百廢待興,隴海鐵路極需要一批裝卸工,父親就報名到了新沂火車站上班了。母親是大家閨秀,家裡有一些田產,姥爺又在集市上給一些馬、驢以及騾子看牙口,是做牲蓄經紀人,年輕時長得也極為漂亮,又識得一些字,喜歡唐詩宋詞,還經常看一些西廂記、紅樓夢的書籍,看了這些書籍,母親當然也嚮往着屬於她的愛情。但母親的身體不好,走路的時候腿有些拐,身體的局囿使母親在愛情上只能選擇父親這樣的一個大老粗裝卸工,是姥爺親自作主把母親嫁給了父親,然後父親才踏進了母親的家門,有了立足之地。
在姥爺家裡,父親是不敢打罵母親的,但姥爺去世了以後,父親開始敢對母親瞪眼了,父親一瞪眼,母親就害怕。母親想讓姐姐上學,可又害怕父親的瞪眼。其實父親一輩子也沒有打過母親,但父親在家裡的地位是絕對的,所以母親在家裡也只有忍聲吞氣。
姐姐也認識一些字,她的一些知識也大都來自於母親對她的教育。姐姐在長相上和母親極為相似,但在性格上又和父親一樣。
母親的身體不好,腿有些殘疾,而且還是重殘,基本上不能幹什麼重活。家裡五口人的生活幾乎全部靠着在鐵路當裝卸工的父親養活,所以干着裝卸工的父親在平時下班的時候會喝幾杯小酒,以解作上的疲勞。而母親也只能在家裡干一些針線活,姐姐十歲了也沒有上學,哥哥比姐姐小三歲,比我大七歲,哥哥上了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母親有了我,姐姐就理所當然、當仁不讓地在家裡帶起了我,並挑起了家裡的大梁。有時候哥哥放了學有空的時候,哥哥會在家裡帶着我,但我不喜歡我的哥哥,哥哥有時候帶着我玩,有時候會扮着鬼臉把我嚇的哇哇直哭,不如姐姐帶着我,姐姐帶着我時,還會用她的手給我擦眼淚,還會用她的頭頂着我的頭,逗得我咯咯直笑。
那時候在家裡,姐姐絕對是一個勞動力啊,她在家裡不僅要挎上竹編的小筐到鐵路上去揀煤渣,還要到地里去摟豬草,雖然我的家裡是城市戶口,但那時候我家裡有房子還有一個好大的院子,家裡還養了幾頭豬。重男輕女的父親根本就不想讓姐姐去上學,父親經常說,女孩子早晚都是人家的人,現在不讓她幹活,以後嫁人了,想使喚她都使喚不動了,所以姐姐一直就沒有上過學。小時候的姐姐是多麼渴望着上學的,姐姐那時候帶着我,經常把帶着我到學校的門口去玩,學校里的小學生只要一放學的話,一些女學生們就會在學校門口的一塊空地上玩跳皮筋以及跳房等遊戲。有時候那些女學生們玩跳皮筋人手不夠,看到經常在學校門口帶着我玩的姐姐在那裡,就會邀請姐姐一起和她們玩,那樣姐姐就會把一、兩歲時的我放在地上,自己和那些女學生們開心地玩着跳皮筋。但有一次讓父親發現了,父親把姐姐痛打了一頓,姐姐就再也不敢把我放在地上,自己去玩那種跳皮筋的遊戲了。
我們江蘇是水鄉,七十年代那時候,我們這地方水塘很多,一方一方的水塘,像一面又一面明亮的鏡子。水塘里養着好多的鴨子,姐姐喜歡到水塘邊去,有時候會揀到好大好大的鴨蛋,姐姐會拿到家裡來,黑黑的小手裡拿着鴨蛋逗着我,我被她逗得流了口水,就會去奪,姐姐抱起我,用她的柔軟的黑黑的小手捏着我的臉蛋,對我說,姐姐炒給你吃啊。小時候在我的眼裡,姐姐對我是最好,每當在吃飯的時候,姐姐都會把好吃的菜撥到我的碗裡,她有好吃的糖塊,比如大白兔、小孩酥之類的糖果,自己從來不捨得吃,都是留着等見到我以後給我吃。姐姐在家裡活乾的比較多,所以那時候姐姐的手都是柔柔的白白的透着些黑。雖然姐姐的手有些黑,但我喜歡姐姐的手,我喜歡姐姐用她的手撫摸着我的臉,在我小時候的感情世界裡,我感覺姐姐的手是最柔軟最美麗的手了。
姐姐十七、八歲的時候,我上小學了,她也已經出落成一個苗條的姑娘了,我記得那時候姐姐的身材細挑,猶如豆芽菜一般,但就是那豆芽菜一般細挑身材的姐姐經常挑着兩隻水桶,晃着兩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去沭河裡挑來了全家的用水。那時候的生活雖苦雖重,作為長女的姐姐,再重再累的活也沒有把青春期成長中的她纖細腰身壓笨壓粗。
想起姐姐,我就想起了詩人海子的詩句,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其實長大後的我也經常想着姐姐,只是我不在德令哈,其實我不知道德令哈具體的位置在什麼地方,但我知道姐姐的位置一直在我的心裡藏着。
姐姐到了三十二歲仍然沒有嫁人,母親臨去世的時候,她拉着姐姐的手,嘴裡想說着什麼,又說不出來。我知道母親是在關心着姐姐的婚事,哪個父母不操心自己的兒女大事啊。母親是帶着一種怨恨父親的心情走的,父親也看得出來,母親是嫌父親從小沒有關心過姐姐,在這一點上,父親對姐姐也一直感覺到一種內疚。
那時候姐姐在一家集體性質的工廠里當工人,三班倒的工作,整天坐在一個黑乎乎的機器旁壓着塑料鞋底,每當姐姐發工資的時候,她就會給我買好吃的還有給我做新衣服及一些零花錢,姐姐那時候經常摸着我的頭對我說,讓我好好的學習,將來考上了大學有出息了就是我的好弟弟。
我喜歡姐姐的手摸着我的頭,三十二歲的姐姐雖然已經過了她的最佳時期的青春年華,但姐姐依然還顯得年輕漂亮。那時候的我不希望姐姐結婚,但愛情還是對着姐姐來臨了,她談了一個對象,對象是一個汽車修理廠的修理工。那時候那個汽車修理廠的修理工,我的未來姐夫,知道姐姐對我好,所以他有時候修理汽車的時候,把人家正在修理的吉普車開到我的學校里來,接我放學回家,和我在一起上學的小朋友們還以為我姐姐找到了一個什麼當大官的姐夫呢?他的行為當時我猜不透是在巴結我還是曲線來巴結我的姐姐。
婚後的姐姐幾年內就有了一男一女兩個小孩,我感覺姐姐有了她自己的孩子,就不會再關心我了。而此時的我,已經參加了工作並且工作很忙,但姐姐仍然經常給我打電話並且關心着我,問我吃的喝的甚至還問及了我談女朋友了沒有。說句實在話,已經長大了的我,對我姐姐絮絮叨叨的這些問話,都有些煩。但煩歸煩,我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姐姐的這些問話。
如今,我也已經娶妻生子了,偶爾的一次在微信朋友圈裡,我看到我的外甥女發了一條有關於我姐姐的信息,說是姐姐生病了。於是我去了超市,買了一些牛奶、水果以及其它的一些食品去醫院裡看我的姐姐。
再次看到我的姐姐,她的手再也沒有了那種白皙而又柔軟的韌度,臉上也出現了一些皺紋和倦容,我還發現了姐姐的頭髮已經出現了好多根灰白的髮絲,就是姐姐這些灰白的髮絲,一直纏纏繞繞着我的童年以及我的少年時代......[1]
作者簡介
張守新,江蘇省新沂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