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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洞與噴火洞(元辰)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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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洞與噴火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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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洞與噴火洞》中國當代作家元辰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太清洞與噴火洞

異域天工洞出磯,捫心躡足問仙幃。

蓮花座上開金口,雲霧門前懾虎威。

木石靈珍濡自性,龍溪碧潤洗衯裶。

翩然二少青茄色,路遇丁師涉藥機。

張又常說:「不是。我們要去的三山比它高,我爹他們在三山以外打獵,比這還高,有五千多米的雪峰,終年積雪不化。向西,再向西,翻過十來個埡口,更高,六七千米。全村就我爺爺去過。回來給全村里一條規矩:向西、西北、西南三個方向,不准超過十架山。後來才知道,向西十架山之後,北邊是白猿國,南邊是黑熊國。兩國的畜生為爭奪界地,常常打得不可開交。雪村一旦陷進去,就是滅頂之災。好在兩界的畜生也不到雪村來騷擾。偶爾有年幼的雪豹、黑熊闖入雪村地界,跌落鷹嘴岩受了傷或者是被雪村人俘獲,也要在療傷、餵飽之後,送到十架山邊界,以便巡界的畜生髮現,把它們領回去。」

這個故事南嶽憲剛進村時,聽張又常的舅舅柳倫漢講過,現在聽張又常講,仍然感到驚心動魄。雪村人豈止是生存於虎狼之間,兩千餘年在官軍和熊、猿的三面合圍中生存而不至滅族,真是一個天大的奇蹟。

南嶽憲跳下巨石,說:「走,太清洞拜你的神仙去!」

張又常馬上說:「不是我的神仙,是雪村的神仙,你可不能三心二意,遊戲神靈啊!太清洞請神仙不是我的發現,是雪村張家女祖張老太夫人傳下來的習俗。老太夫人在世的時候,每年幾次進洞閉關修煉,禮拜上仙。所以張家的子孫才能隨時請神。如果你心不誠,我就不帶你去了。」

這小傢伙真是太嚴肅了。南嶽憲連忙說:「我信。我已經落戶雪村,要在這裡紮根,對雪村傳下來的規矩自然都信,不會三心二意。」

「這還差不多。你要三心二意,絕對跟雪村人走不到一起的……那我們走吧。」

雖然南嶽憲從未三心二意,但這番話對他仍如金瓜擊頂,頭上的汗刷刷地冒。一個人八九歲的孩子都這麼堅決,大人們肯定更堅決,只要想融入雪村,不是當做臨時驛站,就沒有選擇。就像真愛一個人,連他的缺陷也無法剔除一樣,選擇只有愛或者不愛。南嶽憲對雪村的選擇只能是愛,所以他對雪村人心中的神靈也只能敬畏。南嶽憲想,後人讀到這裡,也許會嘲笑他高中白讀了,連這樣荒誕不經的神靈迷信也信。他的回答是,不說到底有沒有神靈,只說你不信神靈也可以活得有滋有味,是因為生在了一個好時代。我可沒這樣的福氣,我必須信。

兩人穿越叢林,氣喘吁吁來到太清洞前的時候,一下被洞口的宏大氣勢震撼。遠遠望去,筆直陡峭的岩壁上有一個橢圓形的洞口,洞口前有一塊足足容納百十人的開闊平地,洞裡不斷吹出溫暖香潤的微風。來到洞前,人的四肢百骸仿佛被香風浸透,舒適,暢快,縹緲欲仙。南嶽憲驚嘆,世間真有這樣的仙境,如非親歷,絕難相信。張又常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永遠不會讓你失望,不只這次。保持虔誠之心,走吧。

兩人向洞口走去,躡手躡腳,誰也不再說話。南嶽憲如果少許表現得輕鬆一下,張又常肯定從此不再把他當親人對待。南嶽憲當然懂得這是一個群體的文化根性所定,刻在骨子裡的立足之本,絲毫不敢馬虎。氣氛自然而然地變得莊重肅穆,不容得再有一點私心雜念。兩人一前一後往洞裡走,走過三道門卡,豁然出現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四周,各式各樣的鐘乳石懸空而下,並未長成石筍,形狀像佛,像仙,像飛禽走獸。大廳中間有一個圓形石台,九級而上,有一把像三人沙發的靠背石椅。沒有滴水聲、流水聲,更沒有蝙蝠倒懸,卻有似是誦經的聲音,隱約在耳邊低徊。更奇妙的是進入洞中已百十米,又無天窗,四維卻朗朗的看得一清二楚,且未不知光線來自何處。如此的神奇,身臨其境,不由你不信。

張又常扯一下南嶽憲的衣袖,帶他來到中央石壇的九級台階前,示意他雙膝跪下,兩人老老實實三叩頭,然後拾級而上,到達座椅前,再三叩首,拉他並排坐上座椅。低聲說:「雙手合十,兩眼微閉。似想非想,似聽非聽。不要驚奇,不要尖叫。我開始請神了。」

南嶽憲按要求坐好。只聽張又常口中念念有詞,聲音好像來自天國。悠揚,低徊,以致多聲部匯集疊加,形成汪洋巨海之水,連綿不斷,漸漸將兩人淹沒在溫潤、明淨之中。四肢百骸出現從未體驗過的通透、舒展、激情彭拜、躍躍欲試。

接着,閉目之中,有雲蒸霞蔚在頭腦前額出現。看得見光影變幻,天宇出彩,地下噴光,百鳥朝鳳,琴瑟悠揚,環佩鈴鐺,香風徐來。南嶽憲分明感到有神人騎青龍白虎而來,他們衣服上的皺褶、配飾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溫和的笑容更是過目不忘,牢牢抓住他的心,他感到從未有的喜悅與幸福正從心間向四肢百骸瀰漫。忍不住睜開眼睛,只見洞中雲蒸霞蔚,地光照射到洞頂,一個個神仙在蓮花座上微笑。

一位方面闊額的神仙開口道:「孩子,你看到的一切都真實不虛,我們一直與雪村同在,沒有人能將你們剿滅。唯一能打滅自己的是內心的恐懼。遇到任何艱難困苦,一定不要心生恐懼,相信神靈,相信自己,勿生嗔怪、貪婪、懶惰、好鬥之心,向善向道,不驕不躁,和睦友愛,珍愛生命,知足常樂。記住,孩子們,神靈與你同在。」

聽完神靈的開示,南嶽憲和張又常納頭便拜。拜完抬起頭,一切恢復到剛進洞時一樣,只有微微的光亮尚存,再看不到雲蒸霞蔚、神仙在天,也沒有碩大、絢麗的蓮花寶座,沒有神仙和他們騎坐的青龍、白虎。

南嶽憲與張又常得到神靈開示,牢牢記住了「遇到任何艱難困苦,一定不要心生恐懼,相信神靈,相信自己」。看看天色不早,南嶽憲對張又常說,咱們該趕緊回去了吧?

張又常說,好,你也看到聽到了,我沒說謊。咱們趕緊走,天黑前要到家。

二人滿心喜悅回家。一路上,南嶽憲還在想,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到底是心相還是真實的感知?雖然讀過家中不少藏書,依然有太多疑惑無法得出肯定答案。轉而又想,宇宙洪荒千古迷,吾生有涯難全知。既然已得到神靈開示,何必再打破砂光問到底?執着以求萬事清楚明白的人,實際是智力低下的表現。安於當下,能悟則悟,悟不了且存疑。不管如何艱難困苦,也相信生活,相信神靈,相信自己。如果這樣想,心情開朗了,智慧也跟着來了。

回來的路似乎順當多了,幾乎是連蹦帶跳回到了家裡。幸好柳漢秀打山貨還沒回來,不然被發現偷跑上山,會弄得難以為情的。

沒過多久,柳漢秀也背着滿背山貨回來,兩人笑嘻嘻上前幫忙。卸下背簍,倒在地上,南嶽憲和張又常一個端大碗茶端洗臉水,一個端飯菜擺碗筷,誰也不提上山進洞拜仙的事。

柳漢秀以為兩人一直呆在家裡,甚是歡喜,說:「你倆呆着還習慣吧?不要總想着山上跑,該你們進山的時候,會讓你們進山。」

這樣的話南嶽憲不便作答。他覺得自己既不是孩子,又不是平起平坐的兄弟,是個被看作小大人的知青,而張告栓夫婦把他當孩子的時候居多。

張又常回答得乾脆利落:「呆不習慣也沒辦法,你們不帶我們去,不老老實實待着還咋辦?」說完向南嶽憲眨眼睛。

張告栓打獵已走五六天了,還得十來天回來。柳漢秀每天摸黑回家。這時牛羊豬已餵了,飯菜也熱好了。南嶽憲、張又常兩人迎上去,接下背簍,打來洗臉水,端上飯菜,等柳漢秀擦洗手臉吃晚飯。飯後,三人同往常一樣清整背回來的山貨,分類,淘洗,攤晾。先前已晾乾的,還得收入倉儲、地窖,堆放整齊。忙完,各人才洗澡休息。

山溝的夜晚十分寂靜,沒有虎嘯猿啼,沒有鳥語蟲鳴。雪化不久,夜間還有些寒涼。南嶽憲、張又常各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一個想着古鎮偌大一間庭院的奶奶,一個想着明天該到哪裡玩。

張又常說:「要不你講講學習成才的故事吧,反正睡不着。」

南嶽憲說:「還是別講了,越講越睡不着,你媽媽明天還要進山呢,別翻得床架吱吱響,影響她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床,柳漢秀吃了做一天的飯菜,吃了就上山。南嶽憲與張又常兩人收拾完碗筷,曬了山貨,餵了豬牛羊,再無事干。紅寶書早已讀完講完,藍皮書不敢傳授,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也沒那多閒話講。

張又常說:「沒意思啊,你不想上山玩去嗎?」

南嶽憲說:「自然想啊,可是又不知道哪裡好玩,該去哪兒逛逛,更不知道去哪裡下午能趕回來。」

張又常說:「要說好玩,當然是雪村人的天體浴場龍膽湖。那裡碧波蕩漾,天晴水溫也宜人。可有些遠了,如果天氣變化,下午很難趕回來,不能去。只有去龍膽湖上游的龍涎溝噴火洞了。它跟太清洞處於同一條山脈,山上是太清洞,山腰是噴火洞。但跟太清洞完全不一樣,常年流水,每隔四五年噴一次火霧。村里人說,這是老龍吐氣了。太清洞的神仙騎在龍背上,龍奔跑起來吞氣為火,火熄生水。乳白色的水流進洞前面的龍涎溝,順溝形成九拐十八潭,然後流進龍膽湖。龍膽湖清澈透明,碧波汪洋,異常潔淨。沐浴泡澡,不僅防病治病,而且讓人容光煥發、青春美靚麗。」

南嶽憲說:「既是龍膽湖的源頭,那一定要去看看,咱們趕緊收拾東西走吧。」

南嶽憲已經知道雪村氣候反覆無常,後山稱為「死亡絕地」,每次進山都必須做好應付突如其來情況的準備。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滅頂之災。

兩人於是換皮便裝,打綁腿,帶上皮大衣、雨具、乾糧、飲水筒、火鐮打火石、砍刀、梭鏢等等,一人背上一大包出發。

路程和去太清洞一樣。由於是第二次走,南嶽憲覺得比第一次順當得多了。張又常依舊在前面帶路,爬上後山埡歇一次,爬上二架山的埡口又歇一次。張又常指着面前的深澗說:「這就是龍涎溝了,上半截不下雨、不化雪是沒有水的,自噴火洞以下,常年流水不斷,一直流進龍膽湖,中間有九道拐十八潭。據說運氣好的人,守在潭邊,深夜子時以後就可以看見潭水中綻放的金蓮花。運氣不好的,總是陰差陽錯,守一輩子看不到。我爺爺說他看見過兩次;我爹說他年輕時也守過,一次沒看見;我媽說,他跟大舅守過一回,剛坐下沒多久,潭中一顆巨大的珠子就發亮了,漸漸升起五顏六色的光柱,大約半個時辰後,光柱的頂端開出一朵巨大無比的蓮花,光艷無比,照得能看見大舅嘴上的每根鬍鬚。我媽說她趕緊許願,讓自己找個好人家,子孫賢惠安康。至今我們大隊還有人來守。我要來守,爹媽不干,說我還小,等我十六歲再說。」

南嶽憲大為吃驚,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關於地光的記載,說是在地震之前、雷雨時閃電擊中水中的礦石或山體縫隙中礦石突遭外界強力衝擊,便會發出五顏六色的地光,只是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遇,多數人一生都不可能遇到。沒想到雪村竟有這麼多人見過這種天地奇觀。於是說:「好,等你十六歲,我陪你去守候。」

張又常高興地說:「那當然好。可是還有七八年呢,你能在雪村呆那麼久?」

南嶽憲說:「毛主席號召我們紮根農村鬧革命,你說待不待得久。我想至少三五年不會離開。」

張又常在前面一邊走,一邊說:「那好啊,就在雪村找個媳婦,柳縉雲啊,李玉茹啊,文蘭馨啊,羅少玲啊,胡之秀啊,都十五六歲,一個比一個漂亮,你看中哪個,讓我媽給你做媒。」

南嶽憲笑笑:「人小鬼大,這麼早就關注誰家女孩子漂亮了?」

張又常說:「我不是為你着想嗎?又不是給自己找。」

南嶽憲說:「難不成你真為自己找?按你爹說的,起碼十六歲以後吧。」

說着,過了龍涎溝,沿着噴火支溝北岸爬坡。龍涎溝上游沒有水流,只有濕潤的溪床和斷續的水坑。噴火洞支溝卻有一股清清的流水,大約一個多流量,順山勢匆匆而下,奔流喧鬧,水花四濺。

如此歡快清澈的流水讓人心安慮靜、身輕意爽。南嶽憲真想停下,好好感受一番。但時間緊迫,現在已是午後,尚未到達,必須繼續往前走。

溪溝有水和沒有水的地方,遍地大大小小的乳白色岩溶石,晶瑩剔透,閃閃發光,琳琅奪目。形成一個足足四五十米寬的珠寶景觀長廊。色澤、質地、形態無不爭奇斗盛,天工弄巧,造化驚人。站的,坐的,臥的,斜倚的,大如巨人、豬狗,小如珍珠、瑪瑙。有巨龍奔跑,靈蛇逶迤,黃雀捕蟬,神蛙鼓腮,還有大佛端坐,慈母倚門,玉兔拜月,處子含羞。

南嶽憲想起少時奶奶講過的故事,一隻鳳凰把一個窮困潦倒的孩子馱到太陽山,看見滿山金錠,忍不住揀一個又一個。鳳凰一次又一次提醒太陽就要回山,趕緊離開。可他撿到背不動了還是不肯罷手。鳳凰無奈,只得自己飛走。結果貪婪的孩子困死金山。南嶽憲當然不是貪得無厭的人,還是忍不住要揀一枚寶石帶在身邊作為紀念。

他剛彎下腰伸手去揀一枚鵝卵石,張又常說:「哥,龍涎溝的石頭不能揀啊!若是龍王發怒,噴出火來,我們無處躲藏啊!」

南嶽憲說:「是嗎?我可不敢惹惱神靈。」

張又常又說:「注意腳下,不要踩到水裡,不要滑倒,也不要采那些有靈氣的石頭。神靈不可褻瀆。」

南嶽憲說:「好,我知道了。」

兩人小心翼翼一路向上,大約走出二三百米,突然聞到一股奇臭。南嶽憲問:「什麼東西這麼臭,有死動物嗎?」

張又常指着溪溝對岸半山一株花型巨大的植物說:「雪山霸王花,由於有着碩大無比的花朵,又名大王花。一花五瓣,直徑1.5米,重達20斤,花心發出腐肉和糞便的混合味道,跟死屍的味道無異,獵人們又叫它屍花。不過,好像沒有毒。」

南嶽憲說:「我知道海南的仙人掌科霸王花、加拿大一支黃霸王花,不知道這種雪山霸王花。依我看,直徑一米五,一定是世界上單朵最大的花了。雖然美麗,只是這氣味也太難聞了。」

又走了半個小時,到達一個方形石平台,離洞口不到二百米。張又常說:「不能到洞口去,路沒法走,也危險,就在這石頭上坐一會,進中餐吧。」

南嶽憲說:「好。你抓牢,我推你上去。」

石面有四張八仙桌打鑲那麼大,坐兩個人寬寬敞敞。放下手裡的砍刀梭鏢和肩上的包袱,全身頓感輕鬆

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拿出乾糧,正準備飽餐,對面突然傳來地動山搖的吼聲,讓人耳朵發麻。兩人尋聲望去,只見噴火洞左右兩邊各竄出一隻斑斕大虎,竟有2米多長的身軀、一米四五的肩高,張着血盆大口,仰面發出吼聲。相距只有一二百米,按老虎的速度七八秒即可撲到。

突如其來!二人一時目瞪口呆,腦袋一片空白。三四秒之後,南嶽憲才低聲問:「咋辦?」

張又常頭腦清醒過來,說:「趕緊磕頭!」說着,頭在石頭上磕得棒棒響。

便磕邊說:「我想起來了,爺爺說過,老虎吭,龍震怒,天地旋,洞噴火。只有磕頭,求神靈息怒!」

南嶽憲也趕緊磕頭,信不信都只能聽天由命。不僅因為雪村人忌禁打虎打熊打猿,而且兩個人一把砍刀一根梭鏢也無法對付不了兩隻大虎,能做的只有求神靈慈悲。

說來也巧,兩人棒棒磕頭,老虎竟沒撲過來。停止了向前,原地打轉,扇耳朵,嗅鼻子,漸漸安靜下來,在原地坐下,兩隻眼睛依然望着斜對面石台上的兩個人。

張又常說:「謝天謝地,安靜下來了。這可能就是爺爺說的守洞神虎。太清洞住的神仙無人奈何得了,不需要守。而噴火洞是神仙坐騎老龍的嘴巴,需要神獸鎮守。」

南嶽憲長長嘆一口氣,心想這雪村真是天方異地,不僅氣候異常,習俗古怪,還有許多意想不到令人膽戰心驚。在這方土地上生存,沒有大智慧如何長久不衰啊。默默地望着老虎說:「安靜吧,我們只是好奇,絲毫沒有冒犯和不敬的意思,更沒有虎口拔牙的企圖,不要怪罪我們。」

張又常說:「雪村的神獸都有靈性,只要我們心懷敬畏,不生貪念,他們也不會冒犯我們。咱們安心吃飯吧,吃飽了打回程。」

兩隻老虎再沒起身,安穩地坐着,遠遠地望着。看着兩人吃乾糧,他們也伸舌頭舔嘴巴。難道它們也餓了?

南嶽憲產生一個想法,走的時候讓張又常把所有肉食給老虎留下。雖然很少,也是一份心意。他又想,這是一對夫妻吧?一生的責任就是守洞口。從來沒聽說騷擾過雪村,行動也隱藏得非常好,日常捕食從不留下任何痕跡。所以雪村大部分獵人都不知道三架山以內有老虎,一般人更不知道。如是知道,早告誡孩子們了,哪還敢進山打山貨?張又常作為全村獵首家的後人,也只聽爺爺提到過,卻沒有明確告訴他龍涎溝有老虎。

或者張又常的爺爺、父親甚至母親也知道噴火洞有神獸鎮守,但事關神靈,天機不可泄露,有意不給張又常講。或許他們認為,人生的成長更多時候需要自己慢慢領悟,並不是所有重要事情都要交待得一清二楚。因此,今天的事情他倆也不能說出去。

邊吃邊喝水,一會兒兩人吃飽,張又常說:「今天的事咱倆誰也不能講。還有,我倆把隨帶肉乾全給老虎留下。」

南嶽憲粲然一笑,說:「哥倆想到一起了!」[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