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之河上漂流(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在時間之河上漂流》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在時間之河上漂流
上月那場大雪過後,便不見雪有大的動作。前一場細碎發光的小清雪下着下着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不見了。這場小清雪也只在人行道上鋪下薄薄一層,天不亮,聽到街上有清雪聲。
「漫長厚重寒冷的冬天,在原野中,在冰河上,在森林間蔓延開來。我們的鼻子凍僵了,臉頰被冰雪和寒風吹的刺痛不已……」《回憶立陶宛之旅》的這段旁白,不就是在描述此刻我們正經歷的冬天嗎?
早上7點05分,街對面站台上等車的人多起來,數數有20幾人,大家一律穿的厚敦敦,捂得溜嚴。生活繼續,要趕着上班,忙着賺錢,要闖過這個冬天。
兆麟公園、中央大街、江邊有人開始做冰燈、堆雪人、搭建冰滑梯,城市全面開啟迎冬模式。一個披着杏色卷捲毛大衣的女主播在中央大街打call,她不畏寒冷,舉着雲台在鏡頭前展露出只穿了一層絲襪的傲人大長腿。這會兒,又能看到一撥撥南方遊客的身影。活着的每一天,心靈渴望奔跑的人,腳步也在四處奔行。
還沒動筆,時間就已自動換行。手指噼里啪啦敲擊鍵盤,想象自己在演奏某種樂器。
馬上新的一年了,留在歲末的百感交集能被就要過去的一年帶走嗎?「你要知道,有些被你忘記的事情還是值得被記住的。」
2020,充滿錯亂感的一年,半夢半醒,亦真亦幻,幾度恍惚。
經歷了恐懼、震驚、煎熬、痛苦、無奈、麻木、希望又失望等種種錯雜的情緒之後,變得愛誰誰的人們,是不是覺着活着或者離開,已算不上一個問題?
我們還活着,這種感覺還在嗎?莫非我們都在逃的路上,生活會把我們帶往何處?「我們從前究竟是誰,將來又會是誰?」 維特根斯坦說:「一大堆思想無法出來,因為它們都想衝出來,因而都擠在了出口。」
不論抱怨時間過得太慢,還是太快,都不是時間的錯,可錯又在哪裡?在晝與夜的街口等來黃昏,想起那句歌詞——「都說黃昏是個溫柔的老好人」,當黃昏再度降臨,我們會重溫所愛的一切嗎?有時我們會被自己的思想困住,有時會被自己的身體困住。這世界上有太多問題沒有答案,但有人仍在努力尋找。
晚上7點剛過,夜市就撤的差不多了,賣凍貨的也都撤了。緊鄰夜市的四十一中二校區教學樓各樓層教室的燈還通亮,學生們在上晚自習。
「純女士」(這是我給在小市場出攤兒的一女子起的綽號,這樣不好,沒忍住)家的攤兒也收了。
叫她「純女士」,因為她不管賣什麼都言必稱純:純本地頭刀韭菜、純南洋血柚子、純本地薄幫大白菜、純克山885土豆嘎嘎面、純煙臺大蘋果嘎嘎甜嘎嘎脆、純黃豆小磨干豆腐、純玻璃脆芹菜……一「純」起來收不住口,她大嗓門的吆喝聲,隔老遠就能聽到。
街邊燒烤都轉入室內,只有賣糖葫蘆和炸小串烤冷麵的攤車還在街頭對抗着冬夜的寒冷。
冬至晚上,表姐打電話,讓我倆先別吃飯,她在車上,給我倆包了酸菜蒸餃,一會兒就到。
一年中夜最長的這一晚,我們吃到熱乎乎的蒸餃。
感覺自己像在時間之河上漂流的小舟,明明身處其中,有時竟忘記在哪兒,時間又去哪兒了?其實,時間一時一刻不曾離開過我們,它承載着我們,是它陪我們經歷着生命中的那些痛苦與歡樂,那些憂傷與期盼。
看托馬斯·溫特伯格的《遠離塵囂》,這部改編自哈代的作品,讓我想到狄更斯和艾米莉·勃朗特,他們的作品中有着某種相似的詩意基調和維多利亞時代的獨特氣息。
「當我往前走時,偶爾會瞥見一絲美麗之景」。別想太多,越過2020,新的一年,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