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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香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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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香肉酒》中國當代作家梓楹的散文。

作品欣賞

品香肉酒

清溪河蜿蜒地流流淌着,從遠處的大山的峰巒疊嶂中奔涌而來,穿過廣袤的田野,在夏雨家門前蜿蜒地流淌而過。溪水清涼,一些小魚兒游來游去,河水清澈見底。這裡的人們長年都在這兒洗衣洗菜,也成為小孩們的游泳場所。 夏雨每天都要來到這裡洗全家人的換洗衣服。麥歌今天也端着一盆衣服向清水河走來。 

麥歌見到夏雨,說:「那麼巧,夏雨你也來洗衣服呀?」 夏雨上下打量麥歌,「喲,太陽從西邊出來啦,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到這裡來洗衣服呀?」 麥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今天不是換洗的衣服多呀,所以,到這裡來洗。」

其實麥歌他完全可以在家用自來水洗衣的。閒得無聊,就端着衣服走到這裡來洗衣。 夏雨問:「麥歌,你家不是在家裡用自來水洗衣嗎?為什麼要走那麼遠來這裡洗衣呢。」 麥歌說:「自來水洗沒有天然水那麼乾淨嘛。再說,出來也可以看看清水河的風景,何樂而不為。」 

夏雨知道這是麥歌的藉口,以前從沒見他那麼勤洗衣服,都是萍兒洗衣服的。 夏雨說:「我媽媽說,明天是星期天,剛好我爸回來,今晚我們家殺豬,天不亮就起來喝肉酒,你來嗎?」 麥歌高興地,「真的,以前聽他們說,這裡的肉酒很好吃,我從來沒吃過呢。」

夏雨又補充一句,「那晚上你到我家來住吧,跟我弟他們住一個房間,天不亮就起來喝肉酒。」 麥歌高興地,「好呀,我一定來,我把衣服拿回去就到你家來。」 夏雨看看麥歌驚喜的樣子,「來吧,吃肉酒,是人越多越好。我們這裡無論是那一家殺豬,左鄰右舍都要來吃肉酒的。」麥歌驚奇地問:「共產主義?」 夏雨笑他,「什麼共產主義,都是左鄰右舍,平時大家都是相互間幫忙,養了大豬殺了,一起吃個肉酒,是這裡的習俗。」夏雨洗完衣服,準備回家,「麥歌,你可一定來哦。」麥歌跟在夏雨後面走,「好的,我一定來。」

 麥歌回到家,一邊涼衣服,一邊跟媽媽說:「媽,今晚夏雨家要殺豬,她叫我去她家喝肉酒,今晚,我與她弟弟住,不回來住了。」 麥歌媽媽說:「你就知道整天往她家跑,都不知道這裡是你的家了,肉酒有什麼好吃的。」麥歌媽說話總是冷冷的。萍兒一聽說夏雨家有肉酒喝,「哥,我也要去。」麥歌說:「人家又沒有請你,你去幹嘛,就是多事。」 萍兒說:「我就要跟你去,夏露也是我們同班同學,夏雨不會不讓我去的。」 麥歌見妹妹固執的樣子,「我擰不過你,去吧,跟屁蟲。」 

不一會兒,麥歌和萍兒來了,麥歌一進門就對夏雨說,「多來了一個跟屁蟲?」萍兒向他做個鬼臉。夏雨笑笑拉着萍兒的手,「來就來吧,都是好朋友了。」 麥歌和萍兒到了夏雨家,很禮貌地與夏雨爸夏雨媽打招呼,「校長好!六嬸好!」夏雨特地上前去與向爸媽解釋說:「晚我們家不是要殺豬嗎?我特地叫麥歌和萍兒他們來吃肉酒的,他們從來沒吃過肉酒,來嘗個新鮮。」 

夏雨爸媽,很熱情好客的。夏雨媽說:「好呀,來吧,來嘗嘗我們這裡的肉酒,很有特色的。」麥歌、萍兒說:「謝謝夏校長!謝謝六嬸!」夏雨媽說:「不用客氣嘛。」 夏雨上去叫他們,「你們先到我房間先看一會兒書吧。」萍兒拉着夏雨的手,對夏雨說:「我哥剛才還不讓我來呢?」夏雨說:「來嘛,人多更熱鬧。只是晚上他們要殺豬時怕你要睡不着覺了,很大聲的。」萍兒說:「不打緊,少睡一會兒,多吃點肉酒就補回來了。」 

麥歌和夏雨都被她逗樂了。麥歌說:「饞貓。」萍兒向麥歌做了個鬼臉。夏雨說:「我們今晚睡早一點,就沒問題了。」麥歌說:「聽你的。」夏雨說:「萍兒睡我妹夏露的床,麥歌到我弟弟的樓閣那裡睡,那兒也有兩張床。」兄妹倆異口同聲地:「沒問題。」 麥歌問夏雨:「肉酒,是你們這村裡的人獨創嗎?」「是的。」

夏雨又接着說,「很久我們村里人就會做肉酒。做肉酒,是一定得殺豬才能做的,剛殺的豬,要在豬肉還熱的時候,從豬的每個部位割一些肉下來,還要放上豬的上下水,也就是內臟,如豬心、豬肝、豬肚、豬大腸、豬小腸等,都要放一些,加工好以後,就用上好的米酒煮,還要在熱氣騰騰時吃,特別好吃。」 萍兒說:「聽你說得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夏雨又接着講,「就是有些酒氣,怕是女孩子吃不習慣。」萍兒說:「我不怕,我哥是酒鬼,就更不怕酒氣了。」 「看你說得,我什麼時候變成酒鬼了。麥歌解辯,就你多嘴。」麥歌不想自己在夏雨這裡留下不好印象,與妹妹爭辯。「好了,你們兄妹就別爭了。」

夏雨看看時間,現在九點多了,「麥歌我領你到我弟弟房間,你去和我弟聊聊。」 麥歌說「好。」 夏雨弟的房間在一個小閣樓上。夏雨說:「樓梯有點黑,小心,這裡不好走。」 麥歌跟在後面,上了夏天、夏秋住的小閣樓。夏雨的弟弟很乖,夏天剛讀小學一年級,夏秋更小,還沒讀書,就隨哥哥在旁邊玩。夏天從小就很自覺地在看書了,見麥歌來了,兩個小傢伙大聲叫,「麥歌哥,你來了,我姐早跟我們說,說你今晚來我家,好明天早上起來吃肉酒。」麥歌說,「是的,看什麼書,那麼入迷。」 夏天說:「學期快結束了,複習一下功課,為考試做準備呀。」麥歌說:「難怪你成績那麼好,都是那麼用功。我可沒那麼勤快的。」夏天說着看看姐姐說:「有什麼辦法,有個長校的爸爸,還有姐姐管着,你不努力他們能放過我嗎?」 

夏雨和麥歌看他少年老成的樣子,都笑了。夏雨說:「夏天,你今晚和弟弟夏秋睡一張床,留一張床給麥歌睡好嗎?」夏天說:「好的。麥歌哥,半夜就要殺豬了,那時聲聲很大,如果睡不着的話,我們就起來看殺豬。」 

麥歌說:「我從來沒看過殺豬呢,一定很新鮮,夏雨你起來看嗎?」夏雨說:「起呀,我要起來幫媽媽燒開水,殺豬要用好多開水的。」 麥歌看着夏雨,這個生活在農家的女生,生活經驗與自己比起來要豐富多了。 

夏天對麥歌說:「反正殺豬時也睡不着,我們都起來看看殺豬好嗎?」麥歌補充了一句,「一言為定,我們都起來,看是怎麼樣殺豬的。」 夏雨笑笑,「好啦,你們都要別貧嘴了,早點睡吧,明天得早起。我也要早點休息,晚安!」 

夏雨說完,走下閣樓,回自己的房間,她收拾一下,也準備和萍兒睡覺了。 夏雨回到房間,萍兒還在等夏雨回來,這時候,夏露從門外匆匆忙忙闖了進來。 夏雨問:「爸不是說你今晚住校嗎?」夏露說:「姐,我一想到家裡今晚要殺豬,明天吃肉酒,在學校什麼也呆不下去,我就趕緊回來了。」「回來也好,萍兒今晚也在我們家。」萍兒說:「我剛要問,為什麼不見你呢,原來在學校呢?」夏露說:「萍兒,我跟你睡好嗎?」萍兒說:「好的,我久沒和你一起睡覺聊天了。」說完萍兒就鑽進夏露的被窩裡。 夏雨說:「早點睡吧,明兒得早起。」夏露還和萍兒低聲說一會話,就睡着了。

夏天和夏秋在一張床上,他們看了一會兒書,夏秋不到會兒就睡着了。 麥歌睡在夏天的床上,他翻來覆去也睡不着,他心裡在想着夏雨,自己第一次得到她的邀請到她家裡來吃肉酒。麥歌見夏天也還沒睡着,就悄悄地問夏天,「哎夏天,你說,你姐姐喜歡我嗎?」 夏天說:「不知道,我爸對我們很嚴格,不准姐姐那么小就和男生交往,我姐應該是把你當同學看待吧,她不會忤逆我爸爸的。」麥歌哦了一聲。「睡吧,晚上我們還要起來看殺豬呢。」不一會兒,兩人就睡着了。 

夏文修已提前跟住在西村北頭的屠夫打了招呼,半夜三點多,屠夫急速地敲了大門,「咚咚、咚咚。」 夏雨媽聽到敲門聲,很快走出來開門,迎屠夫進屋,「師傅來了。」屠夫問:「哎,來了,六嬸:燒水了嗎?」六嬸說:「早就燒好了。」夏文修又去叫伯父、和堂哥幾個人都起床。 夏雨聽到腳步聲和說話聲,也快快就起了床。她走上閣樓叫:「夏天、夏秋、麥歌,起來了,要殺豬了。」麥歌聽到喊聲:「知道了。」 夏天也醒了,也起來,跟着麥歌走下了閣樓,夏秋、夏露和萍兒沒醒,夏雨就不驚醒她們,讓她們多睡一會兒。

他們幾個靜靜在旁邊看着這一場殺豬的全過程,看看是怎麼殺豬。 夏文修也很早就起床忙活着做好殺豬準備,見屠夫到了,幫着屠夫把殺豬的工具拿來,夏雨幫媽媽把鍋里舀滿了水,把灶膛里填上了木柴,燒開了水。屠夫一叫,她就把吃飯的矮桌子搬到院子裡,南北放着,擦得乾乾淨淨。 屠夫說:「動手吧。」屠夫抽了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夏雨爸就把伯父和堂哥叫來了四、五個人,幫着抓豬。這隻豬養了一年多,一起進到圈裡,屠夫彎着腰向豬撲去,豬圈子裡有兩隻豬,一大一小,大的豬膘肥體壯,約四百斤左右,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豬長的既肥又壯的時候就該宰殺了,豬很愣,人一靠近,它就跑着、跳着、叫着,夏文修就一邊喚着它,一邊餵着它,等它老實了,幾個人就一擁而上,有捉着耳朵的,有扯着豬尾巴的,有捉着腿的,把它按倒在地,趕快系好了扣子,大家便七手八腳地把它四條腿捆起來,用圓木頭槓子從豬圈裡抬到矮桌子上,這時候,屠夫趕緊指揮着把豬擺好位置,順手拿起磨得鋒利足有一尺多長的殺豬刀,朝着豬的喉嚨處捅了進去,刀一拔出,豬身體裡的血便噴涌而出,流到事先準備好的大盆里。 

這時,豬的叫聲很大,聲音長而很慘烈,叫着、叫着聲音變短促小聲了,不一會功夫就只在胸腔里哼哼着,再後來連哼哼也哼哼不出來了,只有腿在蹬了幾下。豬血放完了,屠夫便用殺豬刀在豬的後蹄的皮上劃開一道小口,再用一個圓形的鋼釺在豬全身的皮下捅遍,然後,抽出鋼釺,將嘴貼在刀口處,只見他腮幫子鼓得很大,用力向豬的身體裡吹氣,屠夫猶如用氣泵往裡打氣一樣,不一會兒工夫,豬的身體就開始膨脹,全身都鼓脹起來,就像個氣蛤蟆似的,渾身鼓脹着大了許多,四條腿繃直着。 

麥歌看得眼都瞪了,好生奇怪,對夏雨說:「這屠夫師傅的門道還真多,力氣還真大,能把這麼大一個豬吹起來,確實了不起。」 麥歌第一次觀看殺豬的全過程,說不上愉快,看到一隻生龍活虎和豬被殺,心裡有些害怕。他問:「夏雨你怕嗎?」夏雨說:「怕什麼,我們家每年都要殺一兩次豬,養大了肯定是要殺來賣的呀,就是看到我們每天都餵的豬,要殺了,有些捨不得,夏雨笑笑。」 麥歌說:「總感到,有些殘忍。」夏雨說:「誰知道,人類什麼時候,開始吃豬肉呢?」夏天說:「原始社會,人類就吃肉,那時吃的是野豬。」麥歌摸摸夏天的頭說:「你這個小機靈,知道的可真多。」 屠夫大聲喊:「六嬸快打開水來。」聽到屠夫使喚,夏雨快速地走過去,幫媽媽燒火再把水加熱。緊接着,麥歌看到的就是給豬褪毛,夏雨家院子裡閒置着一口大鍋,六嬸急忙把燒開的直冒熱氣的水加到了大鍋里,屠夫招呼着幾個人抬着豬放到開水鍋里,不停地向豬身上澆開水,一會兒工夫,豬身上的毛用手就能拔下來了,屠夫拿出刮豬毛的工具,一邊刮着,一邊沖洗着,把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豬刮洗的乾乾淨淨,一個白光光的豬呈現在人們面前,看着也很好看了,等幾個人又把它抬放到矮桌子上,屠夫就開始給它開膛了,動作很嫻熟,不一會兒,豬的內臟全部裸露出來,屠夫便把豬當作自己的工藝品,在上面雕刻

屠夫再喊:「六叔,拿個盆子給我。」夏雨文修,把一洗乾淨的大盆拿給屠夫師傅。屠夫先將豬的心、肺、肝等內臟割下來,掛到架子上,再將豬的大腸、小腸、豬肚掏割下來,就開始翻腸,把豬的腸子翻過來,倒掉裡面的糞便,用鹽和鹼搓揉幾遍,再用清水清洗幾遍,覺得差不多了,再把它翻回去。再往洗乾淨小腸里灌豬血,然後用繩子一小段一小段的搒緊,放進鍋里慢火煮熟。 接着,屠夫就開始從豬的每個部位割一些肉下來,再要些豬的豬雜,當中包含了一頭豬從頭到尾的精華:豬腦、豬嘴、豬心、豬肝、黃喉、小肚、豬心頂、硬喉、粉腸、骨髓,等等,裝進盆里,而用來煮肉酒的。 夏雨又走到麥歌旁邊向他介紹:「剛才裝那些,是等會兒煮肉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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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梓楹,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