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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蒙(陳年橋)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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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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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蒙》中國當代作家陳年橋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啟蒙

元宵剛過,小黑接到知青下放通知。在父母再三權衡下,最後選擇投親靠友,去離小鎮五里地河北岸村舅家插隊落戶。三月底,外婆臥室加放一張竹床,與大舅家人一道同吃同住同勞動。

小鎮地處平坦寬闊,寬處不過五里,長則達三十餘里,四周群山環繞,自然村散落在山邊,宛如一串珍珠,是全縣難見的一片良田沃土。鎮座落於河南岸,一條長河疑似蛟龍入海,穿過兩岸赤楊柳樹和堤竹林,一路由西向東蜿蜒流去……

小黑舅家也算一旺族,一個姓一個自然村,一幢老宅一進幾重,天井十幾個,房屋上百間,可居住大半個生產隊。周邊還有三十多幢單門獨戶老宅和新屋,應該是隨着人口的增長逐年興建。

小黑外公不在了,外婆還健在,舅舅就有四個,舅老表多達十一個。而自家就是本鎮街上人,因家庭身份高,在普及教育的年代,小黑止步於初中,無緣上高中。小黑在家閒住一年,但也不像大城市小孩那麼嬌慣,小黑這普通鎮上小孩與農村小孩無太大差別,今年剛滿十六的他,盡其所能幫助家裡做家務活,如上山砍柴、下地種菜,下河挑水、樣樣都不落下。母親家庭身份是中農,再加宗族房頭大,兒子不會被欺負,故選擇去舅家插隊落戶。

果然,生產隊對小黑特別照顧,隊長見小黑矮瘦矮瘦的還是個小孩,便向會計、記工員、婦女隊長交代:日工分記5分,是女勞力的二檔,一般參加婦女組勞動

隊長比小黑舅還高一輩,舅家人口發旺輩份低,喊錯了都是個叔是個爺是個嬸是個婆……

此時正值陽曆四月搶插早稻節,天還未亮小黑就與兩位表兄出了門。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男女自由組合分成若干小組,起秧、插田全由組長統籌安排。首先每人必須共同起秧,先挑一擔秧苗,拋于田中再下田,後面將有專人送秧。插田相對自由一字排開,只聽見唰唰唰的水聲,插完一丘田再插第二丘田。

半晌後,小黑感覺此時來了尿意,便扔下手中秧苗,徑直一人向僻靜的地方走去。

當返回時,被這些善良叔伯嬸娘們哈哈大笑,有位大叔笑着說:「你個細卵,奶水還未乾,還害羞怕臊?」

有一大嬸摻和着:「光個屁股Y都沒人看……」

有些大叔大嬸笑得前仰後合,一時間經忘了插田,或許是大家藉機伸伸腰松松脖,緩解下彎腰插田的勞累。

此時,有位老伯一邊出面制止大家的玩笑:「別把這孩子嚇壞了!」一邊又安慰教導小黑:「以後要撒尿轉過身就行,不用跑這麼遠。」忙給小黑解圍。

小黑已是滿臉通紅……

日後,小黑接受上次教訓,儘量少喝水或憋住,施機解決。

果真應驗了上次老伯的話,只聽見附近不遠「咕咕咕」水響,循着響聲悄悄瞄去,「啊」,原來是一位大叔轉過身就地「解決」。

從此,小黑再不控制進水或憋尿了,學會了轉身就地「解決」,不過還是將草帽遮擋着確保安全。 早稻插完後,緊接着便是搶割小麥插紅薯階段,再到鋤薯草時就相對清閒點。

有一天,小黑與婦女組十來人去山邊紅薯地鋤草,鋤着鋤着,一嬸子發現左側身邊一年輕小媳婦彎腰鋤草,因穿新式右側開口的西裝褲,兩顆扣子掉了未釘上,又因沒穿內褲,一布條當褲帶,故門戶大開春光外泄……

嬸子說:「看你這新媳婦,扣子掉了又不釘上!多虧今天沒男人!」

小嫂子幌然大悟:「啊!」地一聲,丟下鋤頭,雙手捂着右側褲開口,一邊朝左邊小黑這個小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意思是:「這不是男人嗎?你看見沒?」對他是否偷窺提出質疑?

這位嬸子肯定是沒把這小男人當男人。

小嫂子的老公與小黑舅老表同輩同宗,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小黑還得稱她嫂子呢!

此刻,小黑唰地又一次滿臉漲得通紅:「我……我……」語無倫次、結結巴巴、無地自容……

嫂子嬸子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還是這位嬸子反應快,拽着小媳婦:「我倆換褲子!」朝山邊林子走去。

不大一會兒,倆人笑嘻嘻地回來了。

嬸子是前後都可以穿,左右不開口的布袋式傳統褲,不穿內褲都安全,為這春節剛結婚的小媳婦解了春光外泄之尷尬!

這位小媳婦就住在大舅上隔壁,不打不相識,從這次誤解後,反而有了交集,見面後打招呼或單個聊聊天。小媳婦也只長小黑四歲,屬同類年輕人,長得還眉清目秀的,其老公大隊部小學民辦老師,也與小黑聊得來。

這段時間儘是鋤薯草農活,說笑話也多,不是家長就是里短,說說笑笑一天就過去了。又一天鋤薯草,嫂子嬸子們一邊鋤草一邊聊天。

一嬸子說:「村口那戶,清明前被打的,三個月了還不能下地……」

又一嬸子說:「聽說翠花娘家幾位嫂子下得狠手,鞋底都打折斷了,襠部都打腫了……」

另一嬸子帶點不忿地說:「有本事管住自家老公,別拿別人家出氣,她老公在家看她敢不?」

又有嬸子說:「在家都沒用,佳寶老實忠厚,管不住秋月,打不過佳勝。」

還是那位帶點情緒的嬸子說:「還不是大房欺負小房!」

這群嫂子嬸子東一句西一語,聊到興頭了,根本不把小黑當男人,小黑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只一聲不吭,埋頭鋤草。

休息間,聊的興趣更濃,有些嫂子還配上了肢體語言,笑聲一片。不知怎麼一下扯到佳卿頭上…… 佳卿可是個名副其是的傻子,近些時可鬧出很多笑話。佳卿老娘可是個能人,老公死得早,全靠養母豬一人養大佳卿,三十了才找了一個不嫌棄佳卿傻的跛子媳婦。

佳卿春節結的婚,村里一些無聊人,早晚閒時總是拿佳卿開心:「跟媳婦睡覺嗎?」、「怎樣睡的?」等等,總是答非所問,諦笑皆非,笑話連天……

近期,佳卿老娘忙自家一窩豬崽去了,當笑話傳到佳卿老娘嘴後,氣得直罵這個傻子崽真是傻到家了。 於是,佳卿老娘為傳宗接代,視傻兒子和跛媳婦如同公母豬配種一般,手把手親自施教。

隨後,笑話又傳開了……

跋子媳婦下河洗衣服,傻子佳卿就跟在後面:「要啊要啊要啊……」像那念經似的跟上跟下。這事引起三五頑童學跛子走路學傻子念經「要啊要啊要啊……」

此笑話又傳到佳卿老娘嘴上,轟走頑童,拽回傻子,一頓連打帶罵……

難怪這群嫂子大嬸學的惟妙惟肖。

當天晚上,小黑翻來覆去,失眠了……

什麼叫「襠部打腫了」,什麼叫「要啊要啊要啊……」

小黑出身在一個舊式知識型家庭里,幾代讀書人,家教甚嚴,從未見過農村男女偷雞摸狗、偷人扒灰這類醜聞。

文革年代,談情說愛的書藉視為毒草早被禁止,中小學政治氣息充盈了整個校園和課本。小學雖是男女生混坐,都還沒那意識,上初中時,女生占比五分之二,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越雷池半步,更何況小黑人矮黑瘦外加家庭身份高,他是封閉的禁固的,兩年初中幾乎沒有與女生說過話,更不敢正面對視……

如今,嫂子嬸子們的玩笑聊得小黑似乎一下子長大成人了,懂得那麼多男女之間的秘密……

還未等到秋收,小黑被選派上河道改造工程突擊隊燒石灰窯,為明年河道改直燒灰備料。

建石灰窯燒石灰,掄錘打炮眼裝藥埋雷管點炮,可不是件輕鬆活,還有潛在的風險,稍有不慎將釀成不可測的意外事故!

炸炮隊長叫家二,二十五六歲,膽大心細,大夥叫他阿二,小黑卻尊稱他二哥,這位二哥也把小黑當小弟,處處體貼關照他。隊長阿二掄錘打炮眼,與大家一樣不少一錘,裝藥埋雷管點炮這類危險事,他都要親自動手,一點不馬虎,生怕有閃失,他要對每個人負責。但又對大家要求非常嚴厲,他在操作時大家必須觀摩學習,讓大家逐步掌握此項技能。相處長了,小黑與十來個年輕人建立了深厚感情,也從阿二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小黑經過一年的扶釺掄錘裝藥點炮,膀子煉粗子,膽子煉大了,社會知識也增多了,初長成大小伙! 在炸石燒灰的同時,秋收後,區政府組織萬人改河造田工程全線拉開,河道兩岸紅旗飄揚,人頭躦動,多幅巨型標語立在河岸,誓要讓洪水低頭河床改道!

河兩岸竹林楊柳樹不到一個月全部砍光,山上的墓碑石、祠堂的磚石、河床的鵝卵石、新炸的山石,都成了砌河堤的好材料,萬人會戰開工……

還未等到第二個冬季會戰,增高培土加固,八月中旬一場暴雨引發山洪爆發,兩岸損失慘重,河道打回原型……

年底,小黑通過知青招工,離開小鎮和河北岸村。從此,開啟新的生活…… [1]

作者簡介

陳年橋,黃石人保財險退休職工,現年六十有五,已隨子女遷居武漢養老。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