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走一條金光大道(五章)(丁未)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同走一條金光大道(五章)》是中國當代作家丁未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同走一條金光大道(五章)
時光帖(1)
過了,就是活了;時間的一去不回頭就是最恰切的明證。
況且,你有房子,或者坐北朝南,或者坐東朝西,每個方位的朝向,你都體驗過,如今的體驗仍在繼續,一切也就成了習慣,像意識流。
流動的一切都像水,不可久存,只有你直立的鼻子、橫生的眼睛、還有橫躺的那張嘴以及盡力向上矗起的頭髮。
這一切,又都能證明什麼呢?
你可以想像跟你一樣的某個人正朝你走來,也許他會跟你相對而坐,相敬如賓;或者他會跟你背道而馳;再遠的距離都不在話下,只要他有心跟你再次謀面,一定會存在一個契機,讓你們的相逢不是萍水相逢,而是水到渠成。
流成習慣,流成慣性思維。 火鍋。 切想要的東西,不動聲色地送到你眼前來。
然後靜靜地離開,仿佛沒有來過,根本沒有存在過。
你的感恩總是難以找到主人。
於是,你也沉默了,他的不動聲色貫穿了你的世界里存在方式的哲學。 從來就沒有什麼應該或者不應該,拜訪是有理由的,需要也須找到一個合情合理的依據。
從遠方走來的一切,還將回到遠方去。
近處存活的一切,跟你的距離是那麼近,卻不會讓你緊握掌心,跟你若即若離,像財富,像愛情,也像愛人。
在無動於衷的時光里,提取你需要的笑容,不捨棄你需要的哭泣。
於是,時光就變得有濃厚的感情色彩了,提着你的心靈在街頭巷尾走動,從來不會無動於衷。 兒孫帖(2)
凌晨時分突然聽到一陣猛烈的狗吠,你撫摸人頭攢攢的廣場上方的空曠。
那種思緒突如其來。
你對着鏡子,狠狠地擰了一下自己左右兩邊的臉頰。
為什麼要這樣,將人與狗相提並論?
你侮辱的不是你自己,是你感受到了深沉的某種危機。
而你心跳如常,當你走出屋外,依然不時會有人跟你打着客氣的招呼。
你使勁地掐着自己的人中,希望瞬息回到無知而又快樂的童年。
童年迅速來到你的身邊,就像你是一個強烈感受着陽光的火熱以及月色的清悠的伴侶,你擁抱身邊觸手可及的一切,將你火紅的心跳以及殷切的願景送到伸手即可觸摸的天邊。
你跟遠在天邊的距離、那麼迫近。
你的雙腳在天上的山尖上行走,呼吸着天外之天淌下來的甘甜乳汁;你的雙眼不停地吸收月色的清輝,將時間的大海牢牢吸附在你全部的身心。
你就是山、你就是海,你是遙遠的天涯海角,你是逼近的火熱情愫。
遺憾和悲傷,是失落在古老時光里的遺物。
殘葉和灰塵,是沾不上你左右腳跟的破舊。
走着走着,上一分鐘你不是你自己,下一分鐘,更多剛強而柔韌的你從你的身影中徐徐踱出,你像茶館老闆那麼清閒,像餐廳主人那樣有滋有味;你的笑容是從心尖上淌出來的,沒有偽裝,你原本不知道裝腔作勢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這個世界的萬般美好,使你不忍心傷害任何與你相依作伴的人和物,曾經提攜過你、陪伴過你、安撫過你的一切之外的一切!
那都是你的至愛親朋,有那麼多的人跟你同走在一條金光大道之上,你的生命融入萬千人的世界,你就是萬千人的父親,你就是萬千人的兒子、你還是萬千人的下決心拋除一切私心雜念、輕鬆遠行的可愛的小孫子。 獨立帖(3)
骨子裡有精神,血液里有山峰。
在季節里存活,一分一秒、一個時辰、一天、一月、一年、一個世紀,從血液里流過之時,仿佛遵從了相同的程序;作為血液的擁有者,人,始終堅挺着直立的骨頭,特立獨行的血、別樣挺拔的肉。
精神是小花小草挺立的脊背,是天上星光得以流淌人間的緣由。
一片片實誠賦予精準的肌體,以完美無華的情緒,游移於人世間。
像流傳的星火、像于思維和腦海中走村入戶的情緒和情感。
深夜敲門的人,絕不可能是鬼神。因為人就是一面樸素的鏡子,一切無用的器物,都將被打回其無地自容的原形。
空氣由此清澈,潔淨的心胸從東向西、由南至北,忽然充滿苦丁香的滋味。
那不是偶然。
我們如同味精和糖精,吸納並攪拌與生俱來的苦;天長日久之後,不知不覺的苦,變成了刻骨銘心的甜。
握着自己的名字走路,就像揣着信仰遠行。
天空凝視我們,陽光送來食物,星光如同棉被。貧窮的孩子收緊了淚水,從此之後,將是一個又一個有理有實的富富的二代、三代。
而上面那一代,就是腳下踩踏着的堅實的土地,是嚼進肚裡充飢取暖的五穀雜糧,是路邊不知名的樹枝上掛着的野果,是天邊永不熄滅的明燈。
有了這樣的支撐,我們才能在一朵花的花蕊里優雅地轉身,才能在一口乳汁里甜美地暢談來年,才能在一片白皚皚的雪花中跟燕子互猜關於春天的謎語。
那是紅色的血液唱出的從容浩蕩的和聲。
那是白色的骨頭壘起的和而不同的淡定。 金銀帖(4)
將冬天搬到夏天裡過,將夏天移進秋天裡活;擁有這般功效的,是空調。
相同的樓房、甚至相同的房間布局。
相同的人、甚至相同的衣着打扮和精氣神。
是在一個有着相同心境的美好時刻,打撈起另外一個生龍活虎的自己。
沿着朝霞同行、順着落日歸去。
在宇宙中行駛不留軌跡的,除了情感,還有飛馳的神舟及其生活艙。
那樣的情感存活在身外,需要我們提高認知,以超強動力放逐夢想。
故鄉的小河打開我們夢想的眼睛,一層接一層的摩天大樓,叫我們憑藉快捷靈動的心跳,去迎接比年齡、比時光更加豁達的通透。
一個個黃昏逼近的後方,是一個個鮮活得熱乎乎的黎明。
乾脆——我們倒着身體生長,地上的河流隨時會傾瀉過來,淹沒我們的身,沉寂我們的心。 照見埋藏在牆角的背影,照亮倒映水中的影像,讓你我的轉身從頭開始、有序進行,不考慮周圍的魚目混珠、忽略因為強健而剽悍的叫嚷、關注因為善良而弱小的萌芽。
我們離早間原始的清新那麼近,宛若置身其中,變為它的一分子,以我們自身的度量將這份清澈拉長;污濁要麼被同化,要麼無法立身。
一種心情攜帶着一樣心境、一片美好夾帶着一份情懷、一份景致附和着一闕韻律,將你我的身心頑強地打磨,不動聲色而堅忍不拔、多姿多彩而不離不棄,將眼中的白雕刻成銀、將身上的黃蒸餾成金,我們就成了銀與金的代名詞——
為所有銀子一樣潔白的信物代言,祝願人間和諧美好;
為所有金子一樣閃光的胸懷代言,祝願世界博大精深。 明亮帖(5)
最先落下的種子尚未發芽,陽光還不是特別充分。
要麼——那時的水分雖未處於冰凍狀,氣候仍十分嚴寒,它的生長向來都是磕磕絆絆的,不是體格不夠強壯,就是腰身不夠挺拔。
但它還是頑強地生長出來了,跟世界打照面之時,跟人間萬物也有了交集。
童年不像流水,並未離它多麼遙遠,昨天發生的一切皆可挽回。
就像一根草莖從開花到結果的旅程。
就像一棵細小的樹,在夜色中獨自站立了一個通宵之後,當黎明降臨於它的懷抱之中,它的欣喜——不可名狀。
毫無形狀!
它禁不住要為這樣的明亮歌唱。
也為自己歌唱。
忍不住回過頭去,用焦急而平衡的目光,探尋它已經走過的路,遇到過多少稚氣兒童?遇到過多少白髮蒼蒼的老者?
當它渴望季節時,季節也在默默地鍾情於它,將閃光的物種以及給世界奉送殷實的土地,都悄悄送到了它的眼前腳下。
後面跟來的種子,就十分順利地得到了這樣的天時、地利與人和。
首先的那粒種子,可不是江湖上的老大,儘管有個先來後到,儘管有個老幼尊卑,但它還步履如飛!還沒到達步履蹣跚之境,何須人為複雜原本簡單的事項呢?
一條河水的中途流過我們的身體,那就等同於這條河從我們的身體裡起源。
一片星空在我們眼底璀璨的同時,不僅照亮了我們的心靈,還讓我們成為這片星空的一員,讓我們明白努力和珍惜的同等重要。
不管是先來還是後到,果實都擁有同樣的質地,都有催人強壯、促人健步如飛的功效;比起成功之後的歡叫和慶祝,那生長的過程、那從幼到老之間歷經的磨難,才更令人珍藏於心、瞭然於胸。
這個世界就開始溫和起來了。
一棵樹、兩棵樹、三棵樹、千萬棵樹,都擁有着相同的年輪。
一朵花、兩朵花、三朵花,萬千燦爛,集於久經磨難的一身。
一顆果、兩顆果、三顆果,成群結隊,撐起永遠不滅的一生。[1]
作者簡介
余丁未,全國公安文聯會員、湖北省作家協會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