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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那個吹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颱風那個吹》中國當代作家胡亞林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颱風那個吹

驕陽似火的機場上,一批改裝新型戰機的飛行員正在較勁訓練。突然,氣象台長梁宇收到從省台傳來的本年度第二號強颱風警報,預報颱風中心附近風力達十二級,未來兩天將正面襲擊本市。

十二級強颱風可以倒房拔樹。不但阻礙了飛行訓練,還會威脅到機場上的飛機安全。

衛團長與馬站長協商決定,氣象台迅速與地方市、區氣象台取得聯繫,交換情況,儘快作出本地氣象的補充預報和抗颱風的建議,然後向上級氣象部門匯報。

很快,氣象台預報室內,按照梁宇的分工,大家開始了緊張有序的工作,手中的筆,像燒紅了的鋼針,既燙手又刺人;記錄下的每一個字,仿佛在紙上翻滾,震盪……

任職半年的梁宇,正在心急時,來隊休假的夫人打電話,說門鑰匙被鎖屋內,進不去了。剛要發火的他,立馬用粵語跟夫人說了一通,末了還不忘「凶」夫人:「簡直添亂。滾蛋!」

從小在海邊長大的梁宇,跟着長輩經常出海勞作,海上風雲多變經歷得多了,讓他多少也學會並掌握了觀天測天的小技能。入伍後,他成為一名氣象兵,報考軍校的志願還是氣象學院;就是找生活伴侶,也選了個地方氣象台的靚女。

此時,梁宇把本台的觀測和地方市、區氣象台傳來的資料進行綜合分析和整理,清晰發現,本地氣壓變化微小、最高溫度與最低溫度的溫差正常、濕度正常、風力風向無異常、動物不煩躁等情況。初步結論:本地範圍內,沒有颱風登陸的明顯跡象。

「這可能嗎?難道設備先進、人才充足的省台錯了?」預報員個個疑惑。

梁宇看看牆上的掛鍾,已至六時半。他打開電視,正是市台的氣象預報:「……預計颱風中心將在二十四小時前後從本市東部沿海登陸,中心附近風力有十二級,並有暴雨和大暴雨。望有關部門注意收聽收看當地氣象台站的消息,做好防風防災工作。」

眼前的氣象預報,終於讓大家沉不住氣了。「確保新型戰機不受損壞,最好的辦法,請飛行團儘快將飛機轉場到內陸,對上對下都好交代。」年輕預報員說。

老資格的黃副台長比較沉着,說:「突然,大批新型戰機轉場,會給內陸機場保障增添很大的壓力。建議在飛行團制定轉場計劃的同時,場站迅速拿出加固飛機的應急辦法,做到有備無患。」

……

正當大家討論熱烈時,馬站長急步走進預報室。氣象台長出身的他,鼓勵大家說:「面對風雲變幻,既要有過硬的工作精神,更要有科學態度和科學方法。」

其實,在梁宇面前明擺着一條捷徑,如果按照省台的預報,作一份補充報告就可以了,但他不甘心走這個捷徑。

回想過去的兩年中,本市正面有三次颱風登陸,每次當颱風光臨本地時,衰竭沒成大氣候,而每次颱風來臨前天氣悶熱;雲量快速增多,並且飛快移動,偏北風逐漸加強。可今天這一切現象都完全與此不同。

這是偶然的嗎?梁宇仰起紅撲撲的瓜子臉,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馬站長:「老領導,省台預報真的錯了?」

「不能說省台錯了!」馬站長堅定地說。

「那就是我們這裡出現了反常現象,假象欺騙了我們。」

「也不能這麼說!」馬站長糾正道。緊接着,馬站長抬高嗓門:「一切事物都不是一成不變的,要從客觀實際出發。颱風中心即使不在我們這,影響也在所難免,至於影響到什麼程度,我們做後勤保障工作的,必須回答這個問題,這叫責任心!」

最後,大家把焦點聚集到了找出足夠的科學根據,證明本地範圍內氣象的特殊性,證明它與全省、全市、區氣象情況不一致的合理性,以便首長作出正確決策。

忽然,馬站長冷不丁地問梁宇一個似乎與氣象不沾邊的問題:「聽說你午後着急時罵了來隊休假的老婆,還把人家攆回老家了,為什麼?」

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梁宇,打開手機,見屏幕上清晰地顯示出一大段文字,連忙激動地叫了起來:「有了,有了!」

「有了什麼?」馬站長急着追問。

「是我老婆發來的有關二號強颱風氣象資料。我老家靠海邊,距咱機場僅兩小時路程。午後與她拌嘴發火是假,求她辦事,要耍點大老爺們的威風不是,不然,大家會笑我怕老婆了。其實,就是想讓她這個氣象內行出點力,她沒讓我失望。」

「那你還不快說說情況!」馬站長和大家異口同聲。

「大家從地區圖上看,全市下轄十二個縣。沿海一字排開八個縣。我們機場在八個縣的最東頭,方位東南又偏東。颱風如果從正東或東南登陸,我們就是正面;要是從東南向西掃,咱就只受影響,而且是邊緣影響。但是,就算颱風從正南登陸,不直接影響我們,可沿海八個縣仍然還有四到五個縣處於正面或受嚴重影響,應該說省台市台都報對了。因此,我建議飛機不轉場,緊急加固防範措施。」梁宇一口氣講完,口乾舌燥。

「好!我贊成!飛機安全加固已在進行中,我這就去檢查。你們繼續跟蹤觀測天氣,確保預報準確無誤!」

第二天下午四時,氣溫驟降。不出梁宇所料,颱風從正南方向登陸,隨後向西北移動。擦着颱風邊緣的機場周邊,風力在上升七級之後,逐漸衰減……

不知疲倦的梁宇,隨口學着歌劇《白毛女》的腔調,唱出了「颱風那個吹……」忽然,他發現自己口袋里,多了一把家裡房門的鑰匙。於是,趕緊發微信向夫人道歉。[1]

作者簡介

胡亞林,廣東省作協會員,廣東省小小說學會秘書長兼辦公室主任。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