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轉轉(閒敲棋子落燈花)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
《出門轉轉》是中國當代作閒敲棋子落燈花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出門轉轉
一
吃完年夜飯，撤桌收拾停當，我開始和面剁餡，剝蝦仁摘韭菜，準備包年三十兒的餃子。
大墩兒和媽媽在華盛頓過年，墩爸因為公司事兒多沒走開，便加入到媽媽、大爺、董和我的過年四人組，組成五人組。
因為有墩爸在，除夕的麻將終於不用再玩「三家拐」。
不到10點，除夕餃子已包好，不想讓媽媽和大爺吃的太晚不消化。10點半，餃子上桌，四個人都說餃子很香很鮮，讓包餃子的人忘卻累。
吃過餃子，五人組圍坐沙發看了一陣兒晚會，看熟悉的老面孔和陌生的小鮮肉輪番霸屏，墩爸起身要回去。
我和董下樓送墩爸，看着他的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送走墩爸，為消食，我倆在附近轉起來。
街上幾乎沒人，走到已閉店的老北京涮肉店門前，看到裡面有四個人在玩撲克。
沒有鞭炮聲佐餐的年安靜得像早早睡着了。
回到樓上，董說之前啤酒喝的不少，這會兒有點頭暈，先去睡了。我到陽台拿來三串白天買的糖葫蘆，跟媽媽和大爺一人一根，邊吃邊接着看春晚。
聽周華健、任賢齊唱《朋友》，想起臧天朔的《朋友》。晚會太炫，看得有些暈頭轉向，直到李谷一的《難忘今宵》傳來，才意識到又一個除夕夜快入尾聲。
躺下已是大年初一的凌晨。
二
初一晚上，四人組坐118路從香坊直奔道里中央大街。
老街上燈火閃爍，熱鬧依舊。雖是大年初一，街上的人比想象中多。走在人群中，感受到年的氣息。
街邊的店鋪都開着，先在馬迭爾冷飲廳歇腳，取暖，吃冰糕。出來走走轉轉，又逛優衣庫，大爺和董一人添了一條保暖褲，我和媽媽一人選了一件針織衫。
在迪卡儂試跑步機、划船器，逛麥凱樂買西州蜜、火龍果、果凍橙，買黑糖燕麥沙琪瑪，紅小豆、綠豆餡酥皮點心，換購思念黑芝麻湯圓。逛的差不多了，再坐118，原路返回。
到家已9點多，他們「三家拐」，我在廚房為初二來給媽媽和大爺拜年的表姐、姐夫和表哥們，提早準備些吃的。
三
在12路車上，抬眼看窗外的天空，竟看到一道彩虹。
車上離我不遠坐着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旁邊坐着小男孩的姥姥。小男孩瞧瞧這兒，摸摸那兒，一刻不閒，跟姥姥各種調皮。
姥姥要他老實呆一會兒，他聽不見似的，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沖姥姥說：「姥姥，熱的受不了啦，我最怕熱啦，怎麼還不下車？」邊說邊脫衣服，拽帽子。
姥姥安撫他說還有幾站就到家。小男孩聽不進去，不耐煩地說：「要是下雪就好了，我喜歡下雪。姥姥，我想吃冰激凌，肯德基甜筒也行。」
周圍的人被小男孩的樣子逗樂。我想起弟弟，還有自己小時候淘氣耍賴皮的樣子。
姥姥見怎麼也說不聽他，做出生氣的樣子訓他，小男孩不理會，一副急吼吼要下車的模樣。姥姥動手掐他的大腿根兒，小男孩叫起來：「姥姥是個壞姥姥，我再也不跟姥姥說話啦！」
終於到站，他似乎忘了自己剛說的話，沒事兒人似的抓着姥姥的胳膊跟姥姥下車，嘴裡嚷着：「姥姥，我要吃冰淇凌，我要吃冰淇凌！」想自己小時候也一準讓姥姥這麼不省心過。
下車後，想再追看那道彩虹，卻已不見它的蹤影。冬天的彩虹，讓人看得稀罕。
四
初五跟董坐上午9點10分的高鐵，趕去大慶，跟海峰、國英、小朴一起破五。早在海峰從廣州回來之前，就約下了這次小聚。
上車後發現趕這一趟高鐵的人不少，車廂內全部坐滿。找到座位剛一坐定，車便啟動了。
車窗外城市在眼前匆匆掠過，松花江仍在早春里沉睡。光禿禿的樹林在迎接一場又一場或粗魯或溫柔的春風拂面。
給他們帶了些吃的，我倆大包小裹下車。我跟董說咱們這樣，讓我錯覺要趕回老家過年。
我們先到創業城海峰的父母家看海峰的爸爸，老人家去年9月突發腦溢血，所幸搶救及時，經過4個多月的治療，恢復狀況大大超出預想。
我們去時，海峰正幫媽媽給坐在輪椅上的爸爸餵韭菜餡餃子。老人家沒有意識障礙，只是左半邊身體行動不便，語言表達雖不是很清晰，但跟我們交流時，也能聽的差不多，聽不太清的，由海峰媽媽為我們現場口譯。
海峰家裡雇了護工，幫助照料海峰爸爸的日常起居和康復鍛煉。海峰爸爸說謝謝我們又來看他，還不忘讓我們吃餃子。
海峰媽媽讓我們看小朴和國英特意給海峰爸爸送來的可升降、搖頭的多功能醫用床。
海峰說這床是小朴從一家二手店買到的，買回來後他自己動手進行了一番修理改造，送來時跟新的一樣。關鍵時刻，小朴的心靈手巧再次發揮作用。
辭別了海峰的父母，我們仨坐車去讓胡路跟國英和小朴會合。
小朴找了一家很溫馨的小酒館，我們坐下來，邊喝邊聊，氣氛熱烈。
這通酒喝的悠長，話語綿密，不知不覺從中午喝到傍晚，再到夜深。
初六還有一場家庭聚會，所以我倆堅持要回去，他們留不住。
暈暈乎乎坐上高鐵，一睡一醒間，又被送回到始發地。
到家時已近半夜，董發微信告訴他們哥仨，我們平安到達。
五
想想那些出門轉轉的日子，走在鄉間四季，一個人或與人結伴，腳步匆匆，有時口渴飢餓，一心只想快些抵達目的地。
穿越林海，你看到雪原了嗎？穿越林海，你望到故鄉了嗎？每一次興沖沖趕路，每一次孤單單前行，都似為奔赴冥冥中的召喚，為進入生命的下一個環節。
一半是回憶，一半是現實。一半是眼淚，一半是歡笑。
那誰說：過年可真沒勁，整天窩在家裡，倒不如去上班有趣些。
人們累在年裡，困在年裡，忙在年裡，閒在年裡，樂在年裡，苦在年裡，醉在年裡，夢在年裡。年說快把我過完吧，過完就消停了。
你在哪兒過的年，有沒有跟家人在一起？
有時要像咕嘟咕嘟燉菜，慢慢溫酒一樣，懷着耐心，將生活一點點燉香煨暖。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