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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暖雪(梁有勞)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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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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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暖雪》中國當代作家梁有勞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冷雪•暖雪

入夜時分,飄起了雪花。

這是我入伍來西藏後的第一場雪。雖然在當兵來部隊的路上,到處白雪皚皚,遠近都是晶瑩的色彩。但是,真正的在部隊看到雪花的飄落,這還是第一次。

該我值崗了。整理好着裝,挎上了子彈袋和那比我矮不了多少的全自動步槍,把大毛絨面棉帽帽耳的系帶繫緊,扣上了保護口鼻的護罩,再把那防風的眼罩從帽頂上拉下來,護住了雙眼,就算收拾停當。這是老班長傳下來的經驗。他說,你要是不按程序收拾好自己,在那零下二三十度的氣溫里,可能就要受到「懲罰」:凍掉你的鼻子或者下巴。是不是有人凍掉過不得而知,但起碼防護措施是做到了。

西藏的是冰冷的。儘管做到了該做的一切,卻還是有雪花從衣帽的縫隙里鑽進來。西藏的雪花它不柔軟,從縫隙鑽進來就像一隻刀片或者一根鋼針,在那能接觸到的皮膚上切割或者穿刺。那種痛癢讓你無法應對。你撓也不是不撓也不是。撓吧,那手上套了毛線手套和外層的綿羊毛皮手套,一層層褪下來太過於麻煩還凍手;不撓吧,又痛癢得難受。於是,就只有用那槍柄隔着厚厚的皮大衣棉衣毛衣襯衣敲打痛癢處。這種「隔靴撓癢」雖然不能解決問題,卻可以緩解一些刺癢的程度。

我就是這樣去上崗的。

崗亭離宿舍不遠,在營區的大門口。踏出宿舍門的時候,積雪的厚度剛剛埋沒腳背。那雙穿在腳上的大頭毛皮靴,踩在埋沒腳背的積雪上,咔咔地的直響,仿佛是天安門廣場大閱兵分列式方隊踢正步的聲音,挺有些節奏感。走到營區的大門口的時候,那大衣和帽子都已經被落雪包裹了,遠瞅就像一個剛剛堆立起來的雪人。

立正,敬禮!某某同志,幾排幾班某某某前來接班,報告完畢。交班者同樣回禮答詞!交接完畢,進入崗亭,去體驗那份衛國守疆承擔使命高尚而神聖的時刻。

崗亭里很冷,好在今夜無風。一直的站立不動體溫下降也快,需要一點活動,如跺跺腳。

夜間的崗亭是不許開燈的,據說是為了避免「燈下黑」。小小崗亭責任重大,它是營區安全的第一道屏障。夜雪很冷,責任感在燃燒。站在崗亭里,崗亭的玻璃窗由於里外溫差太大而結上了冰花,需要不時地用手上的大毛皮手套去擦拭,以保證有良好的觀察視線。平時,擦下一些薄冰,周圍三五百米左右距離的情況,藉助夜光還能分辨個一二。今夜,這大雪天,沒了月光,沒了星光,濃墨沉重的烏雲帶着密密匝匝的飛雪,能見度最多只有十來米遠近。

透過崗亭的玻璃,看得見的只有一會兒左飄一會兒右飄一會兒直落的雪花兒。值崗警惕只有憑藉耳朵的聽力去分辨周圍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好在耳功還行,掃描周圍的動靜「聲納」還比較靈敏。幾經「聲納」掃描,萬賴俱靜,未發現有危及安全的聲響,只聽得落雪撲撲簌簌的聲音。

於是,在崗亭里鬧鐘不懈的嘀嗒聲中,想起了家鄉,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家鄉同樣是飄雪之夜的溫馨:家門口泛白的夜燈,以及從夜燈前劃弧飄過的柔軟的雪花。屋裡那盞桔紅色的燈光一直亮着,像是一種等待。燈光下父親的煙斗那一閃一閃的紅色,母親的手中飛 上飛下的針線的白色在交錯閃現。屋裡的炕肯定是熱的,暖暖的。父親肯定在說着,這麼大的雪,娃兒當兵的那地方不知下沒下,屋裡冷不冷?!母親肯定也在說,咱娃兒那兒即使下雪,也凍不着的。我給他織的毛棉襪是最暖最暖的。

是的。當兵要走的頭天傍晩,家鄉也是下着大雪。我帶着入伍通知書,逐一地去向老師,同學,親朋好友告別,很晚的時候才拜會完畢回家。快到家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家門口那盞白熾燈下父親的身影。他的頭上,肩上,眉毛上,都掛着白白的雪花,不知道已經在門口站了多久。那是一直在等着我回家的呀!

進了家門,母親拍打過我身上的落雪,忙不迭的從鍋里端出熱乎乎的餃子,說,快,吃兩個暖暖身子。那餃子三鮮餡兒的,當我一口咬到了那餃子的時候,看見了母親背過身子那一剎那眼中的淚花!那個雪夜,躺在家中的熱炕上,我聽到了平時寡言少語的父親一次性說給我的最多的話;我看到了,母親在昏暗的燈光下為我織好了厚厚的毛線襪。那夜,是一個雪夜,卻是一個最溫暖的雪夜。

篤篤篤!一陣輕擊的敲門聲在崗亭外響起,打斷了那個溫暖的思緒,又到了換崗的時候。

雪花仍然在飄落,一如入伍前夜家鄉的那場雪。我知道,我在冰冷的雪夜守護邊關,不就是為了讓家鄉永遠有溫暖的雪嗎![1]

作者簡介

有勞,陝西籍,筆名晴空萬里,河南文學雜誌社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