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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味道(花夏)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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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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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味道》中國當代作家花夏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兒時的味道

小小的格子窗亮起萬家燈火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小時候阿媽用太陽灶煮出來的清水麵條,會有幾顆夏天的小奶青菜趴在上面,幾粒鹽,兩滴油。有時候會是蒸蛋,水水嫩嫩,想引誘人一口吃掉。這是弟弟的輔食。每當阿媽搬個小凳子坐在台階上抱着弟弟餵的時候,她和妹妹便會眼巴巴的趴在旁邊等,弟弟吃不掉的就是屬於她們的,再後來,小弟長大點,就只分得到一人幾羹湯。再後來,小弟長大了,能一起上桌吃飯了,這樣眼巴巴盼着從嘴裡搶食的日子就沒有了。

阿媽擀的麵條很好吃,味道是在外面怎麼也找不到的。阿媽的手很靈活,一個麵團在她的手裡翻轉再翻轉,就能變成長短粗細很勻稱的麵條。冬天的時候澆臊子,紅的彩椒黃的胡蘿蔔白的豆腐黑的木耳金黃的蛋皮和必不可少的洋芋粒,肉缸里有肉臊子的時候每一頓都是要加肉的,勁道爽口的麵條,光是澆頭就讓人慾罷不能。夏天的時候,是特有的解暑漿水面,便捷又美味。鍋熱油滾蔥花丟進去滋啦一爆炸,漿水就可以倒進去了,在鍋里受熱均勻直接出鍋。吃漿水面是必須要有小鹹菜做陪的,韭菜苦杏仁胡蘿蔔絲醃成,脆生生甜絲絲。她是跟阿媽學過做面的,農忙的時候她踩着板凳笨拙的擀麵,麵餅總是奇形怪狀,導致切不成條。阿媽說,以後嫁給婆家,一碗麵都擀不好看,是要被嫌棄的。

那個時候,幾個茁壯着生長的娃,喝不起一罐又一罐的奶粉。家裡買了一頭山羊。羊奶擠出來,煮開了,拿粗糙的紗布過濾一遍,散發着又山羊腥又有幾分甜絲絲的營養,滿滿的裝在印着毛主席頭像的大瓷杯里。奶奶抓小雞似的揪回弟弟妹妹,每個娃或樂意或被強迫的喝掉屬於自己的那份。她不喜歡喝奶,而且她又是跑的最快的,一次也沒被累彎腰的奶奶逮到過。長大後每次跟朋友聊到身高,她都暗惱小時候為什麼要長飛毛腿,喝過羊奶的弟弟妹妹現在都抽條發芽長高高,只有她孤孤零零的被比下去。

寒冷又貧瘠的北方,過年前每家每戶的大事就是殺豬。那天是不能賴床的,需得早早的起來做小幫手。來幫忙的叔叔伯伯們,早上來你一杯我一杯喝着罐罐茶聊着天,等到日頭稍微出來一點便開始動工。殺豬小孩子是不太敢走近看的,聽到豬嘶嚎的時候婦女們就開始加快速度燒那兩大鐵鍋水,水滾了吆喝一聲就會被步履匆匆的伯伯提走,小孩子的工作就是拎着小暖水瓶,哪裡需要哪裡湊。天色將晚的時候才能全部收拾利索,這個時候,屋裡的大鐵鍋早已燉上了招待客人的殺豬菜。炒菜是要有的,粉條、青椒、蘑菇、木耳...每一樣都能和肉炒一炒,但是大盆里毫不吝嗇的燉骨頭,才是西北農家招待辛苦一天的漢子們的情義。雖然是小孩子,啃骨頭的時候也是需要先擼起袖子的,捧着和自己臉一般大的扇子骨,咬一口肉汁爆炸,軟糯可口。排骨也是挑給小孩子的,都是筋道的活肉,蘸一點特製調料,瞬間能消滅好幾塊。大人們喝酒聊天,小孩們打打鬧鬧,一年又一年的溫馨都存放在了記憶深處。

在外漂泊求學的時候,每次想家,都會想念阿媽的豬油渣包子。豬油是趁天冷之際必須煉好的,需要一整天的時間。挑出肥瘦相間的肉,切成小塊,在大鐵鍋慢慢熬,熬出了清清的油,肉就不肥膩了。瘦肉嚼起來不柴,肥肉也成了一張薄片,煉幹了,就是豬油渣。她一直認為,最好吃的豬油渣,是和白蘿蔔一起,做成包子餡餃子餡的時候。白蘿蔔擦成絲煮開去掉辛辣味,在涼水裡拔一段時間,捏幹了就可以放在院子裡讓冬天把它們凍起來。隨時想吃就可以掏出來燒水解凍。切碎,和豬油渣一起放入調料炒拌均勻,就是美味的餡兒了。長大了去了很多地方,吃過各種口味各種餡料的包子,但是她每次一想家,還是無比的懷念白蘿蔔豬油渣餡兒的包子。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她和弟弟妹妹都越長越大,離家越來越遠。過年難得的幾天假期,阿媽會忙裡忙外的做很多小時候最受歡迎的吃食,但是每個人都興致缺缺。小時候覺得長大了好,可以想吃什麼吃什麼,可是長大了,發現被食堂被外賣養活的胃,還不如做小孩的時候吃得多。有一次,阿媽突然說,最喜歡孩子小的時候,狼崽子一樣,做多少都不夠吃。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安慰或者辯解的話。

長大了的她,在離家萬里的城市,在狹小的廚房,自己也折騰出不少口味正常的菜,也會由衷的覺得哪家的外賣味道不錯。可是啊,忘不掉的是兒時的味道天氣冷熱變動的時候,心情喜憂不定的時候,生活洶湧翻騰的時候,她最想要的,是阿媽那一碗熱氣騰騰的故鄉飯。[1]

作者簡介

丁瑞,筆名花夏,漢族,1996年出生,畢業於煙臺大學漢語國際教育專業。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