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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得一場無望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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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得一場無望的疾》中國當代作家臨清流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假如得一場無望的疾

媽媽是生病死的,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因病而死,誰都無法確知自己最後的歸期,並且是以怎樣的方式歸去,無法否認這是一個憂傷的話題,可是有一天的早上,當我在日復一日的重複里行走在工作的路上,忽然憂傷的疼痛,疼痛這些好好活着的日子,它們在一日日的壓抑和掙扎中重複着老去,原來,還有比死更憂傷的事是活着,將那些可以很美好的日子活成了某種宿命的悲哀,只為了活着!

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享受退休的幸運,還有數十載屬於自己的日子,可又感嘆,那時已經是老年之身,還有多少享受生活的心愿,在最想擁有的年紀得不到,得到時,又或已過了想要的年齡,這樣的人生該有多少陰差陽錯的遺憾;更何況身邊又有多少人在幾十載的壓抑中透支了以後的光陰,於是在真正可以屬於自己日子到來時又戛然而短,老,忽然因為變了某種滋味,讓我斷了美好的想象——

又想,最遺憾的因是那些遭遇車禍,生命突然中斷的人吧,行走在生存的路上,還沒來得及享受一天,或者還沒有做好結束生命前的收尾工作,一切如線短裂,這樣的生命不僅僅只是血肉橫飛的疼痛和悲傷,既然是生命,似乎就應該有頭有尾,即便這個尾只是一天兩天,也總被沒有的好,因為至少有個自我的總結和沉思,而不是寂然無聲如植物般凋零而去,氣息無存,這樣的生命怎麼能說為自己活過呢?

又想,那些被突然的疾病所中斷的人呢,或許要比車禍幸運一點,因為還有一點點自己可以支配的時間,但又忌諱那些將無望的疾病隱瞞的家人,他們的善意其實是對別人生命的不尊重,至少讓當事者可以知道真相,可是從容的安排生命最後的日子,而不是措手不及地被過遲的絕望淹沒,徒留掙扎的雙眼!或許,那些在生命途中如果註定遭遇不測,還是生一場時間可以長一點的無望之疾吧,如果可以給它加上期限,最好是——

我猶豫許久,想到的期限是——三年!

三年,用來享受一點生命的自在閒適,從容的安排生命的行程還是夠了的吧,一年可以用來享受親情和天倫之樂,一年享受愛情,一年享受自己做自己喜歡之事的快樂,這裡,生命沒有壓力,沒有索要,只有自己的心輕盈地在時空里飛舞,即便,只是三年,生命似乎沒有了多少的遺憾,因為這樣為自己而活的純粹的三年,要好過那些個為了生存為了家庭而奮鬥的三十年了啊,因為那個三十年裡,又有多少是為自己的心而活的呢?

寫到這裡,忽然對生命的意義再次產生追問,三年的自我歸期,其實不正是所有人為之奮鬥的目標嗎?最美好的生命所追求不就是人間的美好感情和可以實現自我價值的事業 嗎?

不過有太多人間不幸福的根由,只是這本因實現自我價值的事業很多時候不是自己最想幹的事情,並且也享受不了奮鬥而獲得的某種成就感,細細想來,其實這都是密切聯繫的,因為不是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所以做起來不那麼輕鬆快樂,為了養家糊口,所以還要加倍的努力,犧牲很多用來享受親情愛情的時間來填充,即便這樣,也因不是自己最想做的,連成功感成就感也享受的有限,於是為了追求成就感的人,恐怕還要犧牲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如此說來,一切都是以惡性循環的方式延續着,快樂能有多少呢?畢竟這世界能如願做上自己喜歡的職業的人並不過,我自己就在其中吧。所以能享受一點自我放逐的生命,該是多大的幸福啊!

如果我們註定要過一場不如自己所想的人生,或許來一場無望之疾也不是多麼殘酷的事,幸運的話最好是確定後再延續三年,生命,病痛,死亡,如果註定了憂傷,只希望還能是用自己所想的方式去結束憂傷吧!2008-3-2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