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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不保孫傳芳(張寶晶)

佛祖不保孫傳芳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佛祖不保孫傳芳》中國當代作家張寶晶寫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佛祖不保孫傳芳

一家人於陽春三月到北京植物園踏青賞花,無意中遇見孫傳芳墓地,我便進去一探究竟。

他的墓地在園內臥佛寺東南角院子裡,墓地大約二三畝,四周高牆,分為三部分,東為墳冢,西為祠堂,北為松園。

正門是一座坐北朝南帶吻獸歇山式的門樓,陽面門額書「泰安孫馨遠先生墓」,中間是兩扇朱漆大門。走進院子,我回頭看大門,發現門樓陰面橫批「壽安永奠」,門兩邊的楹聯為「往事等浮雲再休譚岱麓枌榆遑問江東壁壘,斂神皈淨土且收起武子家法來聽釋氏梵音」。

這副聯的意思是,過去的事情像浮雲一樣過去了,再也不要談老家泰山腳下的樹木,同時也不必論及過去自己占據東南地盤等事情;收斂起身心嚮往清淨的世界,把過去帶兵打仗那一套收起來丟到一邊,專心致志地聽釋伽牟尼的聲音。可以說,這副聯表現了孫傳芳的一生,也可以說是對孫傳芳晚年心情的表白或概括。

陰宅墓區寬3米、長30米的磚漫神道從大門口直通孫傳芳的墓冢。孫傳芳墓地1939年建成,墓冢是高出地面一米、南北長125米、東西寬60米的平台,大理石塊鋪就,四周漢白玉圍欄。正中是用整塊漢白玉雕刻成3.5米高的白塔,形似一個上細下粗立着的酒瓶,這在我國墓地中極為少見。孫傳芳是否受了「我來問道無餘說,雲在青天水在瓶」這一禪宗境界的影響呢?答案是肯定的,因為他後來潛心研究佛法。塔基為六邊形須彌座,中間鑲一拱形漢白玉龕,上面鐫刻「恪威上將軍孫公諱傳芳字馨遠暨元配張夫人墓碑」。

孫傳芳墓地為民國時期建築,在中國建築史上獨具特色,系中西方建築藝術融匯的產物,還體現出一些佛教色彩,在建築藝術和歷史文化方面都有非常高的價值 孫傳芳,字馨遠,1885年出生於山東泰安,早年考入北洋陸軍速成學堂,1908年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從此踏入軍界。1924年9月,曹錕政府任命孫傳芳為閩浙巡閱使兼浙江軍務督理。1925年授恪威上將軍勛位,一度與張作霖、吳佩孚並稱為「北洋三大軍閥」,同年11月他在南京宣布成立浙、閩、蘇、皖、贛五省聯軍,任總司令,統轄東南五省軍政大權,名副其實的「東南王」,成為直系後期最具實力的軍閥,堪稱一代梟雄。因而,趾高氣昂,睥睨一切。

1925年夏,奉系軍閥、山東督辦張宗昌與直系軍閥孫傳芳為爭奪安徽、江蘇的地盤展開戰爭,時任奉系第二軍軍長的施從濱率部南下,孫傳芳曾連發三封電報要施倒戈,同其合作,但施不予理睬。施從濱孤軍深入,在皖北固鎮的交鋒中被孫傳芳俘虜,並砍其頭顱,懸掛於蚌埠車站,示眾三日。

「被俘犧牲無公理,暴屍懸首滅人情。痛親誰識兒心苦,誓報父仇不顧身」。當施從濱的弟弟趕到天津給嫂子和侄女施劍翹告知噩耗時,年僅20歲的施劍翹以詩明志,發誓為父報仇。但對一個久居閨閣的弱女子來說,難如登天。更何況殺父仇人是大軍閥孫傳芳,想報仇談何容易。

施劍翹先是把報仇的希望寄托在堂兄施中誠身上。幼年喪父,由施從濱撫養長大的施中誠,在施從濱像前宣誓報仇。施劍翹找到父親的老上司張宗昌,請求提拔其堂兄為團長,以便報仇。在張宗昌的關照下施中誠官運亨通。誰知,官至煙臺警備司令的施中誠,不僅報仇的想法逐漸淡化,還反過來勸說施劍翹打消念頭。失望之餘,個性剛烈的施劍翹寫信與其堂兄斷絕兄妹關係。

1928年,在施從濱遇害三周年祭日上,痛苦的施劍翹打動了前來拜訪的同鄉、時任閻錫山手下的諜報股長施靖公。施靖公表示願意承擔報仇,施劍翹十分感動,後來與其結婚,並把家遷居太原。1935年,施靖公當上旅長,卻對報仇之事閉口不提。施劍翹一再催促,施靖公以種種理由表示拒絕。徹底失望的施劍翹帶着兩個兒子不辭而別。這一走,他們再也沒有聯繫和見面。

此時距父親被害已經整整十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天夜晚,想到家仇未報,施劍翹心裡難過。她仰望天空,吟了一句詩:「翹首望明月,拔劍問青天。」原名施谷蘭的她易名施劍翹,立下了親自刺殺孫傳芳的志向。她還將兩個兒子的名字分別改為「僉刃」和「羽堯」,合起來就是「劍翹」,寄託了矢志不移的報仇決心,並放開裹着的雙腳,每日練習槍法,為刺殺孫傳芳作着準備。

北閥戰爭後,孫傳芳被蔣介石打敗,失去東南五省地盤,一夜之間成了喪家之犬,然後投靠張作霖。1931年「九·一八事件」後,孫傳芳又兵敗東北,接着便隱居天津。這個時候,同樣居住天津的原國務總理靳雲鵬便勸他皈依佛門,藉以超脫凡念。孫便與靳共同出資,將坐落在天津東南的清修禪院改名為佛教居士林,靳任林長,孫任副林長。他們在佛教居士中產生了很大號召力,參加活動的達三千人之多。

得知孫傳芳的消息後,施劍翹便離開太原前往天津。在天津她化名「董慧」加入居士林,並多方打聽孫傳芳的住址、相貌、口音、活動路線及規律。恰巧,蔣介石麾下的軍統也想除掉威脅蔣家天下的「異己分子」。於是,軍統利用施劍翹為父報仇的心理,送給她一支勃朗寧手槍。

一切準備就緒後,施劍翹於1935年11月13日開始行動。那天一大早就下起了小雨,施劍翹估計孫傳芳不會來,便先到居士林觀察動靜。中午過後,一位身披袈裟、50多歲、留着光頭的人走進了佛堂。據此前掌握的信息,她斷定此人就是孫傳芳。

於是,施劍翹便跟隨而進。當孫端坐在佛堂中央後,她藉故坐到孫右後一排,偷偷拔出手槍,當即照准孫的後背開槍,孫立即倒在椅子的扶手上。接着,她又向孫的後腦、後背連開兩槍,孫當場斃命。佛堂頓時陷入恐慌和大亂,她將早已準備好的傳單拋向人群。有膽大的人撿起傳單觀看,只見上面寫着: 各位先生注意!!!

一、今天施劍翹(原名谷蘭)打死孫傳芳,是為先父施從濱報仇。

二、詳細情形,請看我的告國人書。

三、大仇已報,我即向法院自首。

四、血濺佛堂,驚駭各位,謹以至誠向居士林及各位先生表示歉意。

報仇女 施劍翹謹啟(指紋)

然後,施劍翹撥通警察局的電話,要求自首。警察到事發地點將其帶走。

當天下午,《新天津報》發出號外,報道了「施從濱有女復仇,孫傳芳佛堂斃命」的特大新聞。次日,北平、上海等地的《大公報》、《申報》、《新聞報》等全國有影響的報紙,都以頭號標題刊載這一消息,全國轟動。

在法庭上,施劍翹詳細陳述了自己艱難的復仇歷程,最後說道:「父親如果戰死在戰場上,我不能拿孫傳芳做仇人。但是,他殘殺俘虜,死後懸頭,我與他不共戴天。」經過審理,天津地方法院一審判處施劍翹有期徒刑10年,而高院又改判為有期徒刑7年。

宣判結果見諸報端後,社會各界通過電報、信件、上訪等形式紛紛聲援,要求釋放或特赦施劍翹,政界的馮玉祥、李烈鈞、于右任、張繼、宋哲元等人也出面上書國民政府。在各方壓力下,施劍翹在入獄11個月的時候,時任中華民國政府主席林森向全國發表公告,決定赦免施劍翹。此後,由中華民國最高法院下達特赦令,將施劍翹特赦釋放。

出獄後,她積積投身抗戰救亡運動。她曾一次為八路軍募集100箱醫療用品、15000雙布鞋、15000件衣服等物資,親自送到八路軍駐長沙辦事處。1942年,她又發起捐獻飛機的倡議,得到各界響應,短短三個月,募捐的所得資金足以購買三架新式戰鬥機。她的行為得到周恩來讚許,並在重慶曾家岩50號接見了她。

她的八弟施則凡是國民黨少將,她說服他投靠共產黨。她還和史良給閻錫山的中將參謀長郭宗汾做工作,使其離開太原,參加傅作義起義。1949年,她又送兩個兒子參加人民解放軍。1952年,她把自己辦的小學交給人民政府

解放後,施劍翹曾當選蘇州市婦聯副主席。1954年,在鄧穎超的關懷下,她定居北京,並擔任北京市政協委員。1979年8月27日,施劍翹因尿毒症並發心肌衰竭在北京去世,享年73歲。她的骨灰被家人帶回蘇州,安葬於靈岩山附近的公墓中。

孫傳芳一生野心勃勃,迷信武力,濫殺無辜,然而在他51歲時,終究死於施劍翹的槍口之下,佛祖也未能保佑他。孫傳芳生前早已在京郊臥佛寺購置了墓地,遇刺後不久便魂歸於此。

我相信,「推已及人,善心善行」、「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的至理名言。

我也相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不到,時候一到,必定要報」的古訓。[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