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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青山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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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望青山多嫵媚》中國當代作家馬君成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仰望青山多嫵媚

我出生在山裡。童年、少年、青年時都生活在山裡。在山裡,不覺仰望時脖子酸困。

在城裡混了一段生活後,退出熱鬧,心態淡然,再仰望山時,感覺完全不同了。

如今在山腳下工作,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仰望山。

抬頭可望的這座山,或可謂太寺山。太寺的名字是怎麼來的,我很想知道。當地人也說不清楚。上網也沒有查到。

不管怎麼說,我感謝這座山峰

我把這座山當作在我落魄時,給我庇護和依靠的長輩。

世上任何一座山,相對於再偉大的人物,也是高大的。因為山是固定地殼的木楔。這是人所不能及的。杜甫登臨泰山而小天下之山。這是詩聖的情懷。我即使能站在杜甫的肩膀上,也感覺不到任何一座山的渺小。

站在山腳下,我認識到自己的渺小;放逐山野後,我體會到了人的渺小

「高山仰止」是說對一個高尚之人的仰慕,像仰望一座山一樣。其實這要站遠了看。人,還是距離產生美。人,具有多面性,他願意讓人們看到的和執意展示的,只是極為光彩的一面。有時我們所仰慕的其實只是某個方面,站近了,心中的完美形象會有坍塌的危險。

相比人,還是山耐看。遠看它不卑微,近看它不傲慢;遠看它不冷漠,近看他不欺生。

是年春天,寄身山里,朋友們說我臥薪嘗膽。我自言,隱居修行,但不閉目塞聽。

一日中午,我與幾位同事漫談世事無常,芸芸眾生,誰能識得和把握機遇?

在這空山獨居,深夜孤燈苦讀,只是為了再次搭建自己的精神高地。

空山靈雨,請澆醒我的靈魂吧!何時才能大徹大悟?人生如陀螺,被命運驅趕,在不由自主地旋轉,不想停下喘氣,只想掙扎擺脫束縛,怎麼可能?以為此去可以躲避風雨,無奈何處無風,何處無雨?前些年的不遇之感重上心頭。移步鄉野,是為了避開想象中的風雨,只是選錯了參照物。風暴過後,參照物安然無恙,而我已成驚弓之鳥,掙開的傷口疼痛難忍,何時才能振翅藍天?

我不知自己是否是那種人,就像三年前有人說過的自以為是,現在還話如大海,才如泥塘,昂首天外,心落塵埃。

面對現實,在山野,吟着「客子光陰詩卷里,杏花消息雨聲中」,我寫下這樣的句子:

詩意幾人知,四月山不語。揮手斜陽西,睜眼時光曲。

羊白山又綠,河枯獸絕跡。有路走下去,無道歸來兮。

深山是鳥家,處處可鳴棲。隱名與埋姓,孤身不成趣。

草木亦兄弟,仰望長太息。花落知多少,蜂蝶可曾知?

清泉無漣漪,夜靜有夢語。伏久何時飛,徜徉花海雨。

桃花開時,面對如潮宣傳,我毫不心動。

遍野的杏花憤怒地開了。把我包圍其中。十萬株杏花包圍我的孤獨。

雖然在這小小的校園裡沒有一棵杏樹,但花香還是野蠻地撞擊着我。

校園裡只有青青的。想來本該是桃李之地,可又覺校園似乎不適宜栽桃種李。

我伸手觸摸不到花朵,但覺其擁簇。無法擺脫一種宿命,只有認真生活。即使平庸,也並非懶或者傲。

夜裡讀書的時候,聽到隔壁屋裡似乎有女人咬着被角嚶嚶啜泣,把耳朵貼了牆聽,還是暗暗地,時斷時續,不分明。可以肯定,不是其他人家。這個院子裡,能看到的人,只有我自己。哪裡來的聲音?學校左側就是墳地,又能怎麼樣。年齡漸長以後,對這些事看得越來越淡然。很聊齋的,可惜未帶蒲松齡。但手頭有葉芝的《凱而特的薄暮》。葉芝晚年,陷入神秘主義,寫了這麼一本書,被稱為愛爾蘭版的《聊齋志異》。前些日子讀了幾篇,各類鄉野傳奇,娓娓道來的神秘冒險,很有味道,值此之時,不適宜讀它,以免浮想聯翩。我希望那哭聲停下來,與我隔牆對話,我想也許會有一個故事在我筆下誕生。但沒有。也許這不過是幽居的幻覺而已。

窮山水不惡,沒污染,純天然,口感好。山里空氣清新。鳥鳴如歌。山給人們吃,給人們住。

山不說傷人的話。山純樸,憨厚,大方。山饋贈給我父老鄉親、憨態村莊、遍地牛羊、五穀雜糧。山捧給我初升紅日。山給我皎皎明月。山給我燦爛星河。山給我蒙蒙春雨。山給我紅花碩果。山給我肩膀,也給我胸膛。相於人而言,任何山都是高大的、寬闊的;相對于山而言,人是渺小的,浮躁的。我仰望像山一樣的人,也仰望像人一樣的山。

黎明五點多時,清真寺邦克聲響起了,由一未學成滿拉召喚,雖然不夠婉轉。但足以喚醒村莊。請村莊原諒。這些年,村莊的變遷,我未曾與你一起經歷。

現在村莊以為最尋常的事,我都以為新鮮。

昔日占據村莊最主要的小麥已大面積退出了田間,受傷的土地鋪滿地膜,像包紮傷口的紗布,玉米成為留守農人最主要的指望。玉米是留守村莊裡最美的風景。這是另一種玉樹臨風。而我是融入鄉野的書生。我醒了。靜聽鳥鳴。請鳥兒們原諒,我不是你們的知音。我聽不懂鳥語。只能錯誤地把你們的詩篇統稱為歌唱。我也叫不出最先登台演唱歌手的名字。

掏灰灑掃,劈柴生爐,擦拭低處的塵埃。

每日重複這鄉土的生活,竟也有新意。無端地想,若是詩人幽居於此,必有璀璨詩篇,有如神助。可惜我卻不能。無端地想,久不相見的二三默契詩人。可以不恨。

山野往來無鴻儒,也無白丁。夜裡擁書而臥,雖能思飄千里,神遊天外,人卻只能徘徊斗室。

七分柔腸無處訴,唯有鳥鳴亂我心。鳥是歡樂的,也是忙碌的,它們是鄉村黎明的歌王,因為牛羊沉默,雞不叫、狗絕跡,人聲聽不到。

玉米代替小麥,打工吞沒農忙,而我們是留守兒童的老師,我們零星的堅守是可貴還是別的,很難說清。

昨天在大溝灣等車的時候,雨後空山,令人心曠神怡。楊柳青青,陽窪處的白楊樹葉像嬌滴滴的少女在微風中招展。桃花謝了,杏花也即將遲暮,我匆匆走過,電光石火,相對不厭,唯其驚艷,也只是僅此而已,未及細思,已是楊柳登場之時。想起詩經里的句子「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是多麼符合此時此景。大溝灣流域是彭陽山花節重要的旅遊路線,許多慕名遠道而來的遊客,就沿着這條路線認識彭陽,感受彭陽的花事,看一路風景,撒一路清歌麗語。而我來去倉促,少有閒情逸緻欣賞這邊風景獨好。

看日曆,是農曆三月三。雨後初霽,天朗氣清,惠風和暢。這樣的日子,是適宜三五好友,並肩攜手,放浪形骸,行吟山間。

一個落魄之人,像我,斯人獨憔悴的時候,只有此山懂我。

仰望山峰。既覺得山的威嚴、莊重、崇高,又覺得山是那麼謙卑,甘為我俯首。

城市的高樓不肯收留我,山間的草堂總可遮風避雨。

山在我最低落的時候報我以微笑,吹我以微風。

山說,孩子,來吧。這裡是你的王國,你可以在這裡隨意地走,我給你山脈,也給你人脈,沒有冷嘲熱諷,只有噓寒問暖。

這是山的品質啊。

仰望時,我看山的眼神是那麼慈善,山的身姿那麼秀美。

如果仰望是一首長詩,是鴻篇巨製的哲學。

山會懂,像人一樣的山懂。

像山一樣的人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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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馬君成,回族。寧夏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