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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生命的名義(笙瑟未央)

以生命的名義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以生命的名義》中國當代作家笙瑟未央的散文。

目錄

作品欣賞

以生命的名義

驟起的狂風,摧折了剛勁的萬物,卻奈何不了纖弱的嫩草。我是該敬意頹然的殘存,還是要禮讚深諳生存之道的完整,若是質疑乍起的雄風,結果又將怎樣?

很多的時候,剛勁象徵着一種堅忍不拔、正直向上、勇於擔當的實業家精神。從精神的角度來看,這無疑是時代應該力求的主流價值。從政者理政,當有「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民生格局;經商者營商,當捨棄私人小利,而逐社會大義,以富民強國為己任;育人者渡人,當淡泊名利,志存高遠。

可惜的是這些眾人皆知的道理,往往只能是嘴上說說,一旦動起了真格,十有八九都是虎頭蛇尾,或許還沒到尾便已經認慫。歷來,我們都推崇剛正不阿的英雄,也讚美直言死諫的大夫,更懷念嫉惡如仇的明君。英雄的快意恩仇,大夫的錚錚良言,明君的舉輕若重,這一切在正義的化身下釋放出無限的能量,而這又給我們進一步探索和追求人類價值打開了主流文化的窗口。踱步於圓明園,隱匿在亂石縫隙之下的陰魂野鬼肆意怒號。

殘存的巨石和斑駁的文物在向我講述着那一件件觸目驚心的歷史災難。她輪廓的宏偉,建築的瑰麗,雕刻的靈氣……這一切都只能從歷史中去領略了。透過那一層層布滿風塵的斷石,象徵着昔日皇家至尊繁榮的各種神獸風采依然。在驚嘆工匠巧奪天工技藝的同時,又深感封建階級思想的餘孽之重。

造物者窮一身之能,將畢生的才學傾注於一件件精美絕倫的舉世佳作。這是一種跨越古今的文化盛宴,不僅僅只是手工技藝的傳承,更是名族精神復甦的象徵。遵循生命發展的邏輯,她似乎已經走向了終點,而門庭若市般合影紀念的場景又在煥發出一種嶄新的生命活力。何為生死?生死又為何物?這註定是一個沒有歸宿的哲學問題。然一念起,必有鮮為人知的因果淵源。

因從何起?

這要從中央團校心理研究所田萬生教授的一堂課說起。人是什麼?或者說什麼是人?田老的問題讓我不禁想起了大哲人蘇格拉底的解釋,人就是不長毛會直立行走的動物。然而他不想聽諸如這些早有定論的解釋,他想聽一聽我們眼中的「人」。這本就是一個屬於哲學範疇的難題,再加上這樣特殊的條件,無形中製造了一種極為壓抑的緊張感。我的思維世界裡,居住着幾位我所仰慕的先賢,諸如教育的仙尊孔子、諸葛孔明等等。我試圖從這些人的足跡中去尋找那個神秘的「人」。然而田老並未給我們足夠的時間去深入的思考,他打破了我們的沉寂,要求以一種具體的句式來展開描述,如「人是狗」。從一個非常具體化的客觀物來量化「人」是什麼。

這種飛流直下的轉折一下子讓所有學員稍顯頹然的神經迅疾又充滿了無限的活力。問題似乎是變得較為具體了。是的,在靜默的時間裡,大家都開始在日記本上書寫着各自的答案。

我怎麼理解人?在那個一貧如洗的環境裡,在那個經常餓肚子的時光里,人應該是一個眼裡只有自我的活物。記得讀初中那會兒,要交二十元的班費,家裡過於拮据,沒有分文,於是爸爸去向朋友們借。爸爸想到的第一個人是村小學的校長,覺得他既是知識分子有工資,家底又殷實,再者,大伯的女兒又是他的侄兒媳婦,還透着一層親屬關係,應該沒什麼問題。可事實卻大相徑庭,爸爸沒有借到。也是從那一天開始,爸爸對我多了一項要求,他說,讀書人讀書,但不要忘本!

大學畢業,找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意氣風發,事業如火如荼,一種新的生活開始了。那一刻,我想人應該是一種奮鬥不止,積極向上的活物。

真正開始審視「人」,思考「人」應該是爸爸去世的那一天。從能聽清楚的最後一句話,讀不懂的最後一滴眼淚,再也無法握緊的雙手,都在宣告一種永久的離別。那一刻,我想人應該是一種再也普通不過的物種罷了。

種種緣由,我帶着母親開始向西闖蕩。不停的工作置換,不同的場地更迭,從大城市到小城市,再從小城市到鄉野,一路走走停停,卻又發現了人的另外一種精神。或許,人應該是滿懷感念之恩的救贖者,活着不僅僅只是為自己。

直到和我生命中的摯愛相遇,再後來兒子的降生,一個完整意義上家的概念在我的世界裡落腳了。那才是一個新的人生的開始。於是,我又寫下了關於人的最後一個解釋:人應該是一種擺渡苦樂的行者。

看着大家都落了筆,田老隨意選擇了一豎排學員分享他們的想法。於是乎「人是變色龍,人是毀滅者,人是會思考的高等動物」等等在教室里開始傳遞。完畢後,田老又給我們布置了一項任務,思考「我是什麼?」。隨即他又簡化了一下思考程序,讓學員們將「人是……」中的「人」換做「我」。他依舊讓那一排的同學再次大聲分享,並要求我們觀察他們的行為有哪些變化。「我是……變色龍……」,斷斷續續的發聲如鯁在喉,令第一位發言的學員有些莫名的恐慌和難受。後續的學員也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舉止,儀態,發聲和之前判若兩人。

這種意義偉大的置換,讓我的內心充滿了狂喜。從「人」到「我」,簡單的替代中透視出的人生命題充滿着辯證和省悟的智慧。田老的高明在於他撕破了那層「人」面下偽裝的「高雅」。說古論道,暢談天地,感慨人生,似乎什麼都可以說。如若見之於自我呢?「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說起來瀟灑坦蕩,真要做起來怕是沒有幾人!

解開了那層虛偽的面紗,田老用「死」的決絕促使我們直面「生」的本質。儀容工整的死者,靜謐得躺在火化爐的溫床上,一道道由弱至強,由昏暗至耀眼的火光吞噬着他僅剩的軀殼,最後化為一盒塵埃般的骨灰……凝重,沉寂,安寧,教室里靜謐到了讓人恐懼的程度。

死的恐懼,迫使我不斷的調整呼吸以證明自己還活着。

是的,沒有直面死的勇氣,便不會有生的幸福。生命短如白駒過隙,當慎思每一日每一夜。

偌大的園林,完整留存下來的古蹟已十分稀少。更多的則是一些修復中重立的碑石,用以復原她歷史中的輝煌。

而我呢?所剩的又是什麼?那些生命中扭曲的存在,還能否被修復?那些社會中的苟延殘喘者,能以生命之名洞悉過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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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笙瑟未央,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