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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遭厄《九思·遭厄》是東漢文學家王逸創作的一首詩,是《九思》中的第五首詩。此詩為戰國詩人屈原代言,描寫了屈原在遭受排擠和迫害後,忍辱遠離卻又尋不到出路的經歷。全詩通過對屈原死前心情和生活狀態的想象,表現了屈原在理智和情感中的矛盾掙扎,表達了詩人對屈原經歷的同情。[1]

  • 作品名稱 ;九思·遭厄
  • 作   者 ;王逸
  • 創作年代 ;東漢
  • 作品出處 ;《楚辭
  • 作品體裁 ;騷體詩
  • 別   名 ;遭厄

作品原文

王逸

悼屈子兮遭厄,沈玉躬兮湘汨。

何楚國兮難化,迄於今兮不易。

士莫志兮羔裘,競佞諛兮讒鬩。

指正義兮為曲,訿玉璧兮為石。

殦雕游兮華屋,鵕鸃棲兮柴蔟。

起奮迅兮奔走,違群小兮謑訽。

載青雲兮上升,適昭明兮所處。

躡天衢兮長驅,踵九陽兮戲盪。

越雲漢兮南濟,秣余馬兮河鼓。

雲霓紛兮晻翳,參辰回兮顛倒。

逢流星兮問路,顧我指兮從左。

俓娵觜兮直馳,御者迷兮失軌。

遂踢達兮邪造,與日月兮殊道。

志閼絕兮安如,哀所求兮不耦。

攀天階兮下視,見鄢郢兮舊宇。

意逍遙兮欲歸,眾穢盛兮杳杳。

思哽饐兮詰詘,涕流瀾兮如雨。

翻譯

悼傷屈子遭遇坎坷,終投潔身汨羅江里。

為何楚國難以改變,直至今日而無變易。

眾人都不問津正直,爭媚進讒而相違逆。

指正道而說是屈曲,毀玉璧而以為陋石。

鶻雕徜徉遨遊美室,錦雞孤獨棲居柴禾。

急起奮力快速奔走,遠離群小辱罵污詬。

乘駕青雲悠悠升天,到太陽光明之處所。

踏天街直奔而長驅,到九陽日出處遨遊。

濟寬闊天河而南向,餵我馬憩息於牽牛。

雲霞紛紛密布遮蔽,參星辰星迴轉顛倒。

遇急急流星以問路,回頭看我指從左走。

取道娵觜快快直奔,車夫忽然迷途失道。

遂趄趑於歧斜小路,與日月大道以異途。

心志阻絕不知所往,哀所求而不能相遇。

手攀台階下視人間,猛然瞥見鄢郢國都。

情搖搖心欲思返歸,眾小人一片黑黝黝。

情哽咽而中心鬱塞,淚流淌而縱橫如雨。

注釋

(1)厄:苦難,困窮。(2)玉躬:玉質。賢者質美,比之以玉。湘汨:湘地的汨羅江。(3)迄:至。(4)羔裘:語出 《詩經·鄭風·羔裘》:「羔裘如濡,洵直且侯。」此借指正直之志。(5)佞諛:巧言諂諛。讒鬩(xì):進讒而違逆。(6)訿(zǐ):同「訾」,毀謗。(7)殦:一作「鶻」。《楚辭校補》:「當從一本作鶻。《詩經·小雅·小宛傳》曰:『鳴鳩,鶻雕也。』雕與雕同,鶻雕即鳴鳩。《離騷》:『雄鳩之鳴逝兮,余猶惡其佻巧。』此以鶻雕喻讒佞,義蓋本之《離騷》。」(8)鵕鸃(jùn yí):據《漢書·司馬相如傳上》顏師古注,當為錦雞。(9)謑訽(xǐ gòu):辱罵。(10)躡:踩,猶言順,與下句「踵」義同。(11)九陽:日出處。戲盪:遨遊。(12)秣:飼餵。河鼓:牽牛星別名,音變作黃姑,《古歌》:「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13)晻翳(yǎn yì):黯淡不清。(14)俓:「徑」字的省形。步道:取道。娵觜(jū zī):古人把想象的太陽周年運行的軌道稱作黃道,把黃道附近一周天由西向東劃分為十二次,娵觜為第三次。(15)失軌:猶言迷路。(16)踢達:《楚辭章句》雲「誤過也。」《楚辭補註》:「達,一音跌。跌踢,行不正貌。」(17)閼(è)絕:阻絕。(18)不耦:不遇,不遂。(19)鄢郢:楚國先後之國都。(20)穢:讒佞者。杳杳:此指眾穢黑壓壓一片。(21)饐:通「咽」。哽饐(yì):哽咽。詰詘(jié qū):同「詰屈」,鬱塞,艱澀。

《楚辭·九思·遭厄》原文翻譯賞析注釋

【賞析】

遭厄》是王逸《九思》第五首,是一篇小型的《離騷》。

首二句悼傷屈子悲劇性的遭遇和結局,發端即以「遭厄」立題。高其行節,故言「玉躬」。潔身玉躬而遭厄,即「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史記·屈原賈生列傳》)之意。遭厄而至於沉江,後人莫不愴然,心為悲感悼傷。此為正文總冒。以下全從「遭厄」生髮,以屈子口氣立言。

「何楚國兮難化,迄於今而不易。」上句言遭厄之由,下句言困窮之久。「何」字置句首,語氣悲愴,抑怨而抱憾。「楚國難化」,就是《離騷》「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讒而齌怒」難以曉諭的苦衷。挽狂瀾於既倒,心所求而行不成,故政教荒阻而迄於今。「士莫志兮羔裘,競佞諛兮讒鬩」,靈脩浩蕩不檢,國亂政穢,士皆貪鄙。皎潔之行、正直之志(即「羔裘」),無人所好,有誰而問津;眾人皆奔走馳騖於諂媚取榮之途。在如此難化的國度,讒佞當道的環境,只能以直為曲,誣玉為石。這是對屈子「眾女嫉余之娥眉兮,謠諑謂余以善淫」的質而言之。是非如此顛倒,時俗如此工巧追曲,所以「殦雕游兮華屋,鵕鸃棲兮柴蔟」也就勢在必行。於此,《九思》曾反覆言之,不避闒茸之累:《憫上》說「鵠竄兮枳棘,鵜集兮帷幄」,《悼亂》說「白龍兮見射,靈龜兮執拘」這些申述屈騷之語,也可能與作者處境有關,否則何以頻頻致意。以上寫楚政混濁,抱志難申,反受讒逐,是屈子於人世間的遭厄。

以下展現升天求遇而不得的遭厄。國不容己,直道難行,舉世皆濁,遂生遠求際合之想。於《離騷》經過女嬃詈余、重華陳詞、靈氛占卜、巫咸降神一系列的反覆曲折,最後才痛下決心「歷吉日乎吾將行」,王逸在這裡簡括為「起奮迅兮奔走」,頗失騷意。又把「奔走」的目的說成是「違群小兮謑訽」——遠禍避身,與屈子「路曼曼其脩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的追求真理之志,更有距離。朱熹《楚辭辨證》批評王逸等人的擬騷之作,「雖為騷體,然其詞氣平緩,意不深切,如無所疾痛而強為呻吟者」,不為無因。

「載青雲兮上升,遠昭明兮所處」,人世黑暗,無所容存,因而乘雲升天,就太陽以尋找光明所在。「躡天衢」「踵九陽」「越雲漢」是天上長途跋涉之歷程。遠道間歇,則「秣余馬兮河鼓」,這是天行之辛苦。昊天漫遊,經歷所見,並非一個「昭明」世界。「雲霓紛兮晻翳,參辰回兮顛倒」,這分明也是個「士莫志兮羔裘」「指正義兮為曲」的王國。上界也非一片淨土,空明、澄澈只屬於想象,穿雲鑽霧,方向不辨,也如同人間的種種遭厄。偶遇行者,忙叩以前道,「逢流星兮問路,顧我指兮從左」,把奇妙的想象給予形象化,「顧」字很具流星匆匆的形態,這張皇問道於指顧之間,可以和「吾令帝閽開關兮,倚閶闔而望予」相媲美,是謂造象傳神之筆,和「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杜牧《清明》)有異曲同工之妙。流星指示和帝閽不語並沒有質的差別,取道娵觜,直馳而失途,猶不得道。行車不進,蹣跚難行。那日月不知躲在什麼地方,如同人間,同樣得不到溫暖的照臨。尋求光明之望阻厄斷絕,前後失措,而不知所之,「哀所求兮不耦」一句顯豁點破。就這樣,兩番汲汲以求的「上窮碧落下黃泉」,其結果則是「兩處茫茫皆不見」(白居易《長恨歌》),仍以遭厄不遂告終。

「攀天階兮下視,見鄢郢兮舊宇」雖不如屈子「陟升皇之赫戲兮,忽臨睨夫舊鄉」,仆悲馬懷,蜷局不行之搖曳多姿,倒也逼真質直,恍如置於天上。末四句一變《離騷》國無人知,以從鼓咸之意,而只言眾穢杳杳,涕流如雨。單從「顧章華兮太息,志戀戀兮依依」(《傷時》)見意,蓋不忍言玉躬沉江乎。這幾句倒非僅僅為人立言,之所以又拎出「眾穢」,其中作者處世艱難之情,似乎隱約其間。據《九思》卷前提款,此當為任侍中時所作,《後漢書·王逸傳》雲「順帝時,為侍中」。當時宦官勢烈,像順帝時為侍中的張衡也欲有為而不得,避身而不及,終被所讒。王逸是個政治個性鮮明的人,有「舉逸民于山藪,黜奸邪於邦國」(見明張溥輯《王叔師集》所錄《折武論》注)之志,他又「與屈原同土共國」,這樣疾邪憂讒自然有一層真切感,「悼傷之情與凡有異」(《楚辭章句》),所以,說這幾句頗有些夫子自道之意,大概不會大錯。以此看上文「起奮迅兮奔走」二句,如從作者自己說,倒有些身世關切之感。

《九思》是模擬屈騷之作。此篇隱括《離騷》,代人立意,雖情致平緩,真切不足,卻也情思屈曲,清通可讀。問路流星之措思很具騷趣,眾穢杳杳之句也不乏真情,且有置天視下之感,誠不可一筆抹殺。[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