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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思·憫上《九思·憫上》是東漢文學家王逸創作的一首詩。此詩為戰國詩人屈原代言,對屈原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表達憐憫之情。詩人先是渲染了奸人當道、忠良被棄的昏暗現狀;接着又刻畫了主人公苦悶彷徨、滿目淒涼的狀況;最後描寫屈原獨處山中,孤獨憔悴、滿腹才華卻不被用的悽怨心情。全詩通過這些場景描寫,表達了詩人對屈原的相知之情。[1]

  • 作品名稱 ;九思·憫上
  • 作   者 ;王逸
  • 創作年代 ;東漢
  • 作品出處 ;《楚辭
  • 作品體裁 ;騷體詩
  • 別   名 ;憫上

作品原文

哀世兮睩睩,諓諓兮嗌喔。

眾多兮阿媚,委靡兮成俗。

貪枉兮黨比,貞良兮煢獨。

鵠竄兮枳棘,鵜集兮帷幄。

蘮蕠兮青蔥,槁本兮萎落。

睹斯兮偽惑,心為兮隔錯。

逡巡兮圃藪,率彼兮畛陌。

川谷兮淵淵,山阜兮峉峉。

叢林兮崯崯,株榛兮嶽嶽。

霜雪兮漼溰,冰凍兮洛澤。

東西兮南北,罔所兮歸薄。

庇陰兮枯樹,匍匐兮岩石。

踡跼兮寒局數,獨處兮志不伸。

年齒盡兮命迫促,魁壘擠摧兮常困辱。

含憂強老兮愁不樂,鬚髮薴悴兮顠鬢白,思靈澤兮一膏沐。

懷蘭英兮把瓊若,待天明兮立躑躅

雲蒙蒙兮電儵爍,孤雌驚兮鳴呴呴。

思怫鬱兮肝切剝,忿悁悒兮孰訴告。

翻譯

可憐世俗看人畏懼謹慎,背地講壞話當面又奉承。

眾人多數喜歡阿諛迎逢,巧言令色取媚之習極盛。

群小貪婪邪惡結黨攀比,煢煢獨立的是忠良賢人。

天鵝只能躲進草叢荊棘,水鳥鵜鶘卻在帳幕安身。

小草蘮蕠生長鬱鬱蔥蔥,香草槁本凋零枝葉難生。

目睹這些欺詐惑亂現象,使人感到丟失本來心性。

我徘徊遲疑於園圃叢林,沿着田間小道緩緩而行。

眼前大川河谷深幽難測,崇山峻岭不斷蜿蜒起伏。

滿山遍野叢林生長茂盛,各種樹木叢生密密層層。

寒霜降臨風雪飛飛揚揚,冰封水澤凝凍湖泊池塘。

我走遍了東西南北各地,到處都沒有棲身的地方。

只好在枯樹下暫時棲息,只能在岩洞中居住隱藏。

我蜷縮在凜冽寒風之中,獨處荒野難以實現理想。

年紀漸漸老了壽命短促,命運坎坷常常受窮受辱。

內心擔憂年老時時愁苦,鬚髮蓬亂憔悴兩鬢斑白,希望天賜脂膏給我沐浴。

懷抱蘭花手握如玉杜若,我等待着天明徘徊不去。

天上烏雲層層雷電閃爍,孤獨小鳥驚恐喳喳鳴叫。

我的心中憤懣肝膽欲裂,一腔孤憤憂鬱向誰訴說。

(黃壽祺、梅桐生譯,略有改動)

注釋

(1)睩(lù)睩:《楚辭章句》:「視貌,小人持勢也。」《說文》段註:「睩,為目睞之謹,言注視而又謹畏也。」(2)諓(jiàn)諓:說壞話,進讒言的樣子。嗌喔(yì wō):恭維奉承的腔調。(3)委靡:討好人的笑臉。(4)鵜(dí):鵜鶘,水鳥,這裡比喻卑賤的小人。(5)蘮蕠(jì rǔ):草名,似芹可食。(6)槁(gǎo)本:草藥名。(7)隔錯:失去本性。(8)畛陌:田間小路。(9)峉(é)峉:山高大貌。(10)崯(yín)崯:繁茂的樣子。(11)株:一作「林」。榛(zhēn):叢木。嶽嶽:挺立貌。(12)漼溰(cuǐ yí):霜雪聚集的樣子。(13)洛澤(luò duó):即洛澤,冰。《楚辭補註》:「《集韻》,冰謂之洛澤……又曰:澤,冰結也。」(14)匍匐:伏地而行,這裡引申為隱藏。(15)寒局數:《楚辭章句》:「一雲踡跼兮寒風數」。數:迫促。(16)魁壘:促迫。擠摧:折屈。都是形容命運的坎坷。(17)強:《楚辭章句》:「愁早老曰強。」(18)薴(níng):原指草亂,此指頭髮亂。(19)靈澤:《楚辭章句》:「天之膏潤也,蓋喻德政也。」膏沐:婦女潤發的油脂,這裡作動詞用。(20)雌:一作「雛」。呴(gòu)呴:鳥鳴聲。

《楚辭·九思·憫上》原文翻譯賞析注釋

賞析

這是一篇代屈原抒發憤懣憂鬱之情的作品。詩中表現了屈原對小人當道、忠良竄伏的現實的無情揭露,同時也代屈原發抒了生逢亂世、懷才不遇的感傷情緒。

全詩以直言鋪陳與象徵譬喻的手法交織運筆。開篇六句先用直筆勾勒出一幅世風澆薄的畫圖:世道淪喪,小人得勢,他們當面是恭維奉承,背後卻造謠誹謗,惡語傷人。巧言取媚、阿諛逢迎之風日熾。奸佞之輩相互攀比,營私舞弊,狼狽為奸,結成朋黨;忠良之士,骨鯁之臣處境維艱,煢煢孑立。接下去的四句,作者採用象徵譬喻的手法,點染這幅世態畫:美麗的天鵝躲進荊棘叢中,貌似天鵝的鵜鶘卻飛進華麗的帷幕之中安身,遍地惡草鬱鬱蔥蔥,香草卻凋零飄落,到處是衰敗景象。這種對比式的形象描繪,進一步渲染出那是非顛倒、美醜不分的社會現實情景,更增添了戰國後期走下坡路的楚國社會的沒落色彩。目睹這顛倒了的乾坤,作為一個失意的政治家,屈原不禁發出了「心為兮隔錯」的無限感嘆。上面這一部分在用筆上曲直、隱顯交錯,無情地揭露和諷刺了當時的現實,犀利而辛辣。

「逡巡兮圃藪」十四句,用記游的方式,描寫屈原不願與世沉浮,為實現自己的美政理想,上下求索、孤獨出遊的情形。跟隨作者的筆觸,我們看到屈原在依依不捨、猶疑不定中離開家園,從園圃走向田間,他沿着幽暗的河谷上溯,翻山越林,走進榛莽叢生的密林。森林中寒霜凜冽,飛雪揚揚,到處布滿嚴冰封凍的沼澤湖泊,屈原無處棲身,只有在枯樹下、岩洞中、寒風裡挨過漫漫長夜。「獨處兮志不伸」一句,點明了這段象徵性的遊歷描寫,其實質是寫屈原在當時社會中處處受挫、無人接受他的美政主張的遭遇。「東西兮南北,罔所兮歸薄」,正是他現實困窘的寫照。那幽暗的山谷、冰封的沼澤、嚴酷的寒風、滿地的荊棘,正是那個小人當道、政治黑暗、毫無希望的時代的形象再現。「年齒盡兮命迫促」四句,寫屈原在壯志難酬時的遲暮之悲。功業未就,理想落空,去日苦多,老之將至,作為一個政治改革者,當此之際,生命的憂患就顯得更加強烈、更加沉重。但是,屈原之所以偉大,就在於他的悲哀並不囿於一己的悲哀,而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悲哀,他的悲哀中,沒有沉淪,充滿的是振作與希望。「思靈澤兮一膏沐」,正好顯示出巨人的悲哀中的潛在力量,以及「雖九死其猶未悔」(《離騷》)的執著精神。「懷蘭英兮把瓊若」四句,以象徵之筆寫屈原懷着實現美政的理想,在黑暗的世紀中期待明君的出現,仍着重表現其頑強執著的個性。全詩的最後兩句,以直筆代屈原抒寫身處亂世、備遭排斥、懷才不遇的滿腔孤憤,如黃鐘之聲,在讀者耳中引起強烈的震盪,震撼着讀者的心靈。

本詩以直抒胸臆與象徵譬喻的手法交替使用,來表現屈原矛盾複雜的心理活動,他的憤懣、他的哀怨、他的憂傷、他的憧憬,都得到較好的刻畫,其中尤以象徵手法運用最為突出。王逸在其《離騷章句·序》中有一段極為精彩的言辭,概括了《離騷》的創作手法,其云:「《離騷》之文,依《詩》取興,引類譬喻,故善寫香草,以配忠貞,惡禽臭物,以比讒佞;靈脩美人,以媲於君,宓妃佚女,以譬賢臣,虬龍鸞鳳,以托君子;飄風雲霓,以為小人。」對楚騷美學風範的推崇備至,使王逸自覺地把《離騷》的象徵譬喻手法運用到《九思》的創作中去,擺脫了代言體詩直陳剖白的單調板滯之弊。《憫上》一詩,起伏錯落,隱顯適度,既處理好了虛實、情景關係,又較深刻地表現了屈原的心態。[2]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