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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梨花雪(小豬她爸)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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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梨花雪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三月梨花雪》中國當代作家小豬她爸的散文。

作品欣賞

三月梨花雪

這場不期而遇的雪。潤物無聲,下在了春風蕩漾的三月,下在了驚蟄之後的土地上。

作為一個北方人,對於冬雪早已司空見慣,春雪還是鮮見的。望着窗外飄舞的雪花,想起一句民諺,便生出一份感慨:「二月休把棉衣撇,三月還有梨花雪。」

梨花雪?好浪漫的一個說法,是梨花似雪,還是雪如梨花?趕緊穿好外套,下樓踏雪,感受三月雪,尋覓梨花雪。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台。」沒想到,三月的雪也下出這般意境。鵝毛般的雪片,忽上忽下地飄在空中,緩緩落在地上樹上。花壇里已經回暖解凍的土,似乎不大喜歡這錯季的雪,像個調皮的熊孩子,使出渾身解數與雪花展開博弈:輕盈的雪片一挨着黑黑的土,便攸然而逝,尋它不見。而雪花呢,絲毫不示弱,由飄飄舞舞變成密密實實的速降,前赴後繼,落雪無聲,很快花壇變得一片潔白,掩住昨日的赤裸。

花壇里一棵叫不上名字的樹,則是另一番心態。這棵早已被春風吹得腰肢舒展的樹,枝椏都變得柔軟起來,似乎更喜歡飛雪沐浴,靜靜地任由雪片落到身上。春雪畢竟不同於冬雪,相對暖和的溫度使雪片變得濕潤,一挨着樹幹便居在上面。粗的,細的,甚至最為末梢的枝頭,都居滿了雪。

很快,這樹便是一身雪白。昏黃的路燈下,遠遠地看過去,真的是一樹梨花盛開。

昏黃之中,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那是對面一位先生用裝了閃光燈的相機拍照,他想留下這一樹「梨花」的美妙。想起季羨林大師的散文《聽雨》,記得有一句話:「在中國,聽雨本來是雅人的事」。我想,賞雪大概也是雅人的事,尤其是賞三月梨花雪。

我算不上是雅人,粗糙得很,但也算是略通文墨。望着眼前紛飛的雪,腳下雪地上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不由得想起古人古詩,吟誦古時候的雪。「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寫的是江雪,訴說的是孤寂情懷;「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寫的是梅雪,抒發的是傲雪品格;「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寫的是夜雪,表達的是清冷心境。

最喜韓愈的《春雪》:

新年都未有芳華,

二月初驚見草芽。

白雪卻嫌春色晚,

故穿庭樹作飛花。

韓愈的這首小詩構思新巧,獨具風采。紛紛揚揚的雪,穿樹飛花,裝點出一派春色,如同眼前一樹「梨花」,唯恐報春將遲,三月里還要「盛開」如此。

與古人賞雪的意境不盡相同,我看這三月梨花雪,卻有另一番心情。因為這個春天不如以往,雖有春風,卻有陰霾,新冠疫情捲土重來,令我們這座城市放慢了生活節奏,焦慮,擔憂,被隔離的孤寂,再度湧上心頭。我便想,這場忽如其來的春雪,報春的「梨花」,一定能給人們一個驚喜,驅散心頭的壓抑,喚起對未來的希冀。

果然,朋友圈裡一片春雪。發圖片的,發小視頻的。有的拍攝汽車頂棚上的雪,有的拍攝樓下長椅上的雪,更多的是拍攝那一樹樹的「梨花」,仿佛春花爛漫,一派欣欣向榮。

三月梨花雪,好似春花撲面,百花初綻,給人們帶來生生不息的新希望。

我的一位朋友,不久前去了一趟威海。那時威海沒有疫情,沒想到回來後,威海出現疫情,他被隔離在酒店。作為公司的老闆兼總工程師,他得領着工人們幹活。這下子,公司所有的工作都停滯下來,他每天只能呆在房間裡吃了喝、喝了睡。一轉眼快半個月了,我不知道這樣的雪夜他有沒有看「梨花」盛開,但他此時心情一定很好,因為即將結束隔離。

試探着發微信:「還好吧?」

他回:「挺好的,明天回家。」

回家,這個極為普通的詞語,此時是那麼醒目,又頗具風致,極像眼前一樹綻放的「梨花」,是雪似花,令人陶醉。

無獨有偶。生活在北京的大弟,因為前幾天去了一趟有疫情發生的上海,回來後被居家隔離。微信上,他說北京也在下雪,只能隔着窗戶看外面雪花飄舞。薩特說,人是生而要受自由之苦。沒人願意失去自由,卻又不得不喪失某些自由。不知道他每日跑步的公園裡,此時是不是「千樹萬樹梨花開」?與朋友和弟弟相比,我便是幸福的,雖然我們這裡也有疫情,但至少此刻我是自由的,可以漫步雪中,任雪花落滿肩頭,欣賞一樹「梨花」的三月雪。

作為職業講師,妻子這兩年猶如走鋼絲,小心翼翼地遊走在城市之間。一周前,去丹東講課,恰巧趕上那裡出現新一輪疫情。回來時,我去火車站接她。一見面,我說:「不會把病毒帶回來吧?」她笑:「不好說,不過我把丹東的春天帶回來了。」說着遞過來一個大塑料袋,裡邊裝着一大束樹枝。順手放到車子後排座位上,不小心「咯嘣」弄斷了一個細枝,心想一把枯枝算什麼春天?

回到家中,妻子把「枯枝」插到水瓶中。告訴我,這是金達萊,不是從賣花姑娘那裡得來的,而是來自一位賣花老太太,老太太說是自家院子裡種的。丹東與朝鮮毗鄰,山上有金達萊不足為奇,只是這樣的「枯枝」也能開花,也能報春?

胡亂想着這些不着邊際的事,一邊漫無目標行走雪中。畢竟是陽春三月,儘管下着雪,天氣並不寒冷,飄舞着的雪花濕漉漉的。這樣的雪,要比寒冬里的雪,更容易握成團,很適合打雪仗。彎腰,捧起一團雪,握成雪球,拋向離得最近的「梨」樹,樹枝一搖,「梨花」紛落。忽的想起小時候冬天玩雪的種種快樂,兒時的無憂無慮除了「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原因,大概也與生活環境有關。那時儘管物質不豐沛,但好像都很健康,蒼蠅嗡嗡亂飛,卻沒有病毒肆虐,這多少有些令人費解。

外套已經被雪打濕,妻子的網課大概也快上完了。回家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朱自清不是說:「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領着我們上前去。」是的,一年之計在於春,「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翌日,春風和煦,陽光明媚。昨夜梨花雪已消逝,只有背陰地尚存一點殘雪。

窗台上,金達萊已綻放,點點粉紅鬧枝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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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小豬她爸,退休公務員,喜歡文字寫作。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