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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瑣記(一)》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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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書瑣記(一)》是魯迅寫的一篇文章。    高爾基很驚服巴爾札克②小說里寫對話的巧妙,以為並不描寫人物的模樣,卻能使讀者看了對話,便好像目睹了說話的那些人。(八月份《文學》內《我的文學修養》)【首先敘述所看的書的內容,後文由此展開議論。】

中國還沒有那樣好手段的小說家,但《水滸》和《紅樓夢》③的有些地方,是能使讀者由說話看出人來的。其實,這也並非什麼奇特的事情,在上海的弄堂里,租一間小房子住着的人,就時時可以體驗到。他和周圍的住戶,是不一定見過面的,但只隔一層薄板壁,所以有些人家的眷屬和客人的談話,尤其是高聲的談話,都大略可以聽到,久而久之,就知道那裡有那些人,而且仿佛覺得那些人是怎樣的人了。【此段是對前文所述的通過語言體現性格外貌的看法,認為中國除了《水滸》和《紅樓夢》中的一些內容能夠達到如此效果外,目前中國小說家還沒有這樣的水平。並通過舉上海弄堂的例子說明通過語言體現性格外貌的現實可行性。】

原文及解析

如果刪除了不必要之點,只摘出各人的有特色的談話來,我想,就可以使別人從談話里推見每個說話的人物。但我並不是說,這就成了中國的巴爾札克。【此段是對上一段實例的進一步說明,指出在小說中運用如此技巧也並非高不可攀、絕難達到。】

作者用對話表現人物的時候,恐怕在他自己的心目中,是存在着這人物的模樣的,於是傳給讀者,使讀者的心目中也形成了這人物的模樣。但讀者所推見的人物,卻並不一定和作者所設想的相同,巴爾札克的小鬍鬚的清瘦老人,到了高爾基的頭裡,也許變了粗蠻壯大的絡腮鬍子。不過那性格,言動,一定有些類似,大致不差,恰如將法文翻成了俄文一樣。要不然,文學這東西便沒有普遍性了。【此段是對語言體現性格外貌的原因的進一步分析,認為作者所寫人物能夠通過語言和文字在讀者心目中中進行再現,雖然不能完全一致,但一些特點和性格不會差別太遠,這就是文學具有普遍性的先決條件。】

文學雖然有普遍性,但因讀者的體驗的不同而有變化,讀者倘沒有類似的體驗,它也就失去了效力。譬如我們看《紅樓夢》,從文字上推見了林黛玉這一個人,但須排除了梅博士的「黛玉葬花」④照相的先入之見,另外想一個,那麼,恐怕會想到剪頭髮,穿印度綢衫,清瘦,寂寞的摩登女郎;或者別的什麼模樣,我不能斷定。但試去和三四十年前出版的《紅樓夢圖詠》⑤之類裡面的畫像比一比罷,一定是截然兩樣的,那上面所畫的,是那時的讀者的心目中的林黛玉。【此段指出,作者雖然能夠將被描寫人物通過語言和文字傳給讀者,但讀者受到自己閱歷、見識等影響,所想象出的人物和作者的想象是有差異的。】

文學有普遍性,但有界限;也有較為永久的,但因讀者的社會體驗而生變化。北極的遏斯吉摩人⑥和菲洲腹地的黑人,我以為是不會懂得「林黛玉型」的;健全而合理的好社會中人,也將不能懂得,他們大約要比我們的聽講始皇焚書,黃巢殺人更其隔膜。一有變化,即非永久,說文學獨有仙骨,是做夢的人們的夢話。【此段總結前文,點明自己的觀點,即「文學有普遍性,但有界限;也有較為永久的,但因讀者的社會體驗而生變化。」其實,本文是為了批評當時一些錯誤的文藝觀點,比如梁實秋就認為文學具有絕對的普遍性,是能夠描寫永久不變的人性的。】

八月六日

注釋

①本篇最初發表於一九三四年八月八日《申報·自由談》。

②巴爾札克(H.deBalzac,1799—1850)法國作家,他的作品總題為《人間喜劇》,包括長篇小說《歐也妮·葛朗台》、《高老頭》、《幻滅》等九十餘部。高爾基《我的文學修養》中談到巴爾扎克小說時說:「在巴爾扎克的《鮫皮》(按通譯《驢皮記》)里,看到銀行家的邸宅中的晚餐會那一段的時候,我完全驚服了。二十多個人們同時在喧嚷着談天,但卻以許多形態,寫得好像我親自聽見。重要的是──我不但聽見,還目睹了各人在怎樣的談天。來賓們的相貌,巴爾扎克是沒有描寫的。但我卻看見了人們的眼睛,微笑和姿勢。我總是嘆服着從巴爾扎克起,以至一切法國人的用會話來描寫人物的巧妙,把所描寫的人物的會話,寫得活潑潑地好像耳聞一般的手段,以及那對話的完全。」此文載一九三四年八月《文學》月刊第三卷第二號,魯迅(署名許遐)譯。

③《水滸》:即《水滸傳》,長篇小說。明初施耐庵作。

④「黛玉葬花」:梅蘭芳早年曾根據《紅樓夢》第二十三回的情節編演京劇《黛玉葬花》。舊時照相館常掛有他演此劇的照片。

⑤《紅樓夢圖詠》:清代改琦畫的《紅樓夢》人物像,共五十幅,圖後附有王希廉、周綺等題詩,一八七九年(光緒五年)木刻本刊行。又有清代王墀畫的《增刻紅樓夢圖詠》,共一百二十幅,圖後附有姜祺(署名蟫生)題詩,光緒八年上海點石齋石印,後屢經翻版。

⑥遏斯吉摩人:通譯愛斯基摩人,居住北極圈一帶,以漁獵為生的一個民族。[1]

魯迅

魯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壽,後改名周樹人,字豫山,後改豫才,「魯迅」是他1918年發表《狂人日記》時所用的筆名,也是他影響最為廣泛的筆名,浙江紹興人。著名文學家、思想家,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重要參與者,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毛澤東曾評價:「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魯迅一生在文學創作、文學批評、思想研究、文學史研究、翻譯、美術理論引進、基礎科學介紹和古籍校勘與研究等多個領域具有重大貢獻。他對於五四運動以後的中國社會思想文化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蜚聲世界文壇,尤其在韓國、日本思想文化領域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和影響,被譽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