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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與隋那》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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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崙與隋那》是魯迅寫的一篇文章。    我認識一個醫生,忙的,但也常受病家的攻擊,有一回,自解自嘆道:要得稱讚,最好是殺人,你把拿破崙和隋那去比比看……

我想,這是真的。拿破崙的戰績,和我們什麼相干呢,我們卻總敬服他的英雄。甚而至於自己的祖宗做了蒙古人的奴隸,我們卻還恭維成吉思;從現在的卐字眼睛看來,黃人已經是劣種了,我們卻還誇耀希特拉。

因為他們三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災星。

但我們看看自己的臂膊,大抵總有幾個疤,這就是種過牛痘的痕跡,是使我們脫離了天花的危症的。自從有這種牛痘法以來,在世界上真不知救活了多少孩子,——雖然有些人大起來也還是去給英雄們做炮灰,但我們有誰記得這發明者隋那的名字呢?

殺人者在毀壞世界,救人者在修補它,而炮灰資格的諸公,卻總在恭維殺人者。

這看法倘不改變,我想,世界是還要毀壞,人們也還要吃苦的。

十一月六日。

注釋和賞析

【析】 這篇雜感短文可以和1930年魯迅作的《題贈馮蕙熹》一詩對讀。那首詩是這樣的:「殺人有將,救人為醫。殺了大半,救其孑遺。小補之哉,烏乎噫嘻!」揭露那些以「殺人」為業的將軍們的橫暴兇殘和毒辣,又指出在那樣的社會裡,由於有「殺人」為業的「將」的存在,「救人」為業的「醫」就只能是「小補之哉」,而 「救」得了身體的病苦,仍難免於被「殺」的命運。詩末發出感慨。全詩把「殺人」者與「救人者」加以對比,在反襯中,突出了 「殺人」者的殘暴與「救人」者的無力。而寫於四年後的這篇文章,比詩的內容更為集中,更為具體,更為深刻。可以看出是魯迅對於這類社會現象的深入思考和發掘。

文章從一個醫生的感嘆「要得稱讚,最好是殺人」入手,議論說: 「這是真的。拿破崙的戰績,和我們什麼相干呢,我們卻總敬服他的英雄。甚而至於自己的祖宗做了蒙古人的奴隸,我們卻還恭維成吉思;從現在的卐字眼睛看來,黃人已經是劣種了,我們卻還誇耀希特拉(希特勒)。」這裡列舉的幾項,都是當時中國的社會思潮的具體表現。拿破崙、成吉思汗、希特拉「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災星」,但在當時一些中國人心目中都成為「敬服」「恭維」「誇耀」的對象,這倒確實地證明了前文醫生的感嘆。殺人的拿破崙等受到「稱讚」,發明牛痘接種救活了千千萬萬人的隋那卻被人們遺忘。在這鮮明的對比中,突出了這種社會思潮的荒唐可笑。對此,魯迅議論說:「殺人者在毀壞世界,救人者在修補它,而炮灰資格的諸公,卻總在恭維殺人者。」這原因何在?原因就在於 「炮灰資格的諸公」的麻木不覺悟,就在於他們意識中對於掌握着別人生死的權力的人的崇拜,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劣根性,魯迅憂慮而沉重地指出: 「這看法倘不改變,我想,世界是還要毀壞,人們也還要吃苦的」,這是一個十分精警沉重的警告。試想,「恭維」「敬服」「誇耀」「殺人不眨眼的大災星」的人們,不就是甘願臣服干強權和侵略者的奴才麼?而這些奴才們一旦掌握了權力,成為主子,又哪有不效法原來的主子而成為新一代「殺人不眨眼的大災星」的呢?有這種「敬服」「恭維」「誇耀」強權的社會思維的存在,「大災星」的產生也就有了深厚的社會基礎,而一代代「災星」的存在.人們又哪有過上好日子的希望呢?這是作品所要表達的最主要的內容。當然,這些議論並不是空谷足音,無端而發。聯繫當時的社會背景,可以看出,這篇文章雖字面無一字直斥現實,但又是針對現實而發的。當時,日本帝國主義發動「九·一八」事變侵略東北三省已三年有餘;「一·二八」上海事變亦近三年,而國民黨當局卻奉行不抵抗主義;宣揚復古主義,大搞尊孔讀經,和實施法西斯主義奴化教育,甚而至於有人還向日本侵略者獻上欲征服中華民族,必先征服中華民族的心的計謀,希特勒的《我的奮鬥》之類法西斯主義書籍,亦在社會上流傳。種種現象,都表明當時中國社會中法西斯主義思潮的泛濫。知乎此,可知魯迅是從民族的前途命運着眼,針對現實社會現象,站在綜覽歷史的高度,挖掘平常事實中所包蘊的民族心理的病態與劣根性,啟迪人們對於自身思想加以檢視,去尋求人們不再 「吃苦」 的必由之路。

本文的特點,是作者能從人們習見的社會現象中發掘出其中所蘊含的深刻矛盾,並對這些矛盾現象加以深刻的剖析,使文章產生了警醒的作用。寫法上,作者採用對比方法,把「殺人不眨眼的大災星」受到「敬服」「恭維」「誇耀」的事實與發明了牛痘「不知救活了多少孩子」的隋那卻受到冷遇的事實相對照而談,從而顯示出前者受到「敬服」的荒謬性和後者的遭遇的不合理,並進一步指出「這看法」存在的巨大的危害。事實的對比,增強了作品的說服力和啟迪性,使讀者在沉思中得到教益。[1]

魯迅

魯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壽,後改名周樹人,字豫山,後改豫才,「魯迅」是他1918年發表《狂人日記》時所用的筆名,也是他影響最為廣泛的筆名,浙江紹興人。著名文學家、思想家,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重要參與者,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毛澤東曾評價:「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魯迅一生在文學創作、文學批評、思想研究、文學史研究、翻譯、美術理論引進、基礎科學介紹和古籍校勘與研究等多個領域具有重大貢獻。他對於五四運動以後的中國社會思想文化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蜚聲世界文壇,尤其在韓國、日本思想文化領域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和影響,被譽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