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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张慧峰)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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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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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中国当代作家张慧峰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鞭炮

40年前的乡间和城市里的情景和现在迥乎不同。譬如说起过年儿吧,40年前腊月里的年味儿,似乎比现在更浓郁些——现在过年时是不许放鞭炮的,40年前却大相径庭。

那时,我还未满十岁,国家还未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国家穷,家里也穷,父亲只有在买过年的鞭炮时才会捎带着给我买些鞭炮,但父亲不肯让我玩鞭炮的主要原因却是怕我被炮仗炸伤。

每年一入腊月,同龄人都会去代销点买鞭炮,那时的鞭炮品种较为单一,只有两类,大个头的叫“雷子”,小个头的叫“火鞭”。小伙伴们在燃放“雷子”时,常常因未能及时扔出去而被炸伤,还有的孩子,争抢着捡拾未炸开的鞭炮,把它们放入口袋,结果,鞭炮在口袋里炸响了,把衣服炸了个稀巴烂。因此,父亲母亲不同意我燃放鞭炮,就很少给我买鞭炮,我便羡慕起同龄的伙伴们来,羡慕他们有鞭炮燃放。

我最羡慕的小伙伴是本家的一位叫福的哥哥,他的姥姥家在何砦村,村里有个鞭炮厂,远近闻名。厂里批发鞭炮的价格很便宜,福哥不仅可以买到便宜的鞭炮,还可以买到“起火子”,晚上,我们去福哥家玩,他就在院子里带着我们燃放“起火子”,看着“起火子”拖着长长的尾巴,升入天空,然后在半空中炸响,我们欢呼雀跃着,仿佛到了年夜一般。

福哥还会用鞭炮的火药制成火药枪的子弹,据他说,他的火药枪可以击落天上的飞鸟,不过我却从未见识过。福哥还说,何砦鞭炮厂的鞭炮是用炸药造成的,而且个头大,所以比一般的鞭炮更响。这些都是父亲未曾告诉过我的,于是我就崇拜起福哥来,他太“博学”了。

我们聚集在福哥的身边,看他放炮仗。一有熄火的鞭炮,大家便争着抢着去捡,而炸伤手的情况也时有发生。我多了个心眼儿,捡炮仗时先用脚踩一下,以防它未完全熄灭。放鞭炮时,我也格外留神,把鞭炮焾子中的火药散尽,鞭炮会燃得慢些,我就有机会逃开。我仍然不敢燃放“雷子”,“雷子”威力太大,不太安全,那是大人们的“专利”。

福哥时常送给我一些鞭炮,让我燃放,但他心情不好时,即使我向他要,他也不给我。我就一边后退着,一边冲他嚷嚷着“拼种放炮,精人听响”(鲁西南方言,拼种意指傻子,精人指精明人),然后哈哈大笑着转过身去,一边盯着他,一边慢慢逃开——我怕他“偷袭”。

那年冬天,何砦鞭炮厂出了事故,鞭炮爆炸了,炸死了很多工人。福哥说,鞭炮厂里新来的工人违规操作,用搪瓷缸去舀炸药,炸药遇见搪瓷就会爆炸。福哥又说,鞭炮厂周围的树木枝条上挂满了碎布条,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那年的春节年味儿就没有往年浓郁,只是我们这些孩童“少年不识愁滋味”,丝毫感受不到大人们对何砦人的同情和伤心。

福哥的舅舅也是鞭炮厂的工人,出事那天,碰巧他没去厂里上班,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也是他命不该绝吧,他拉肚子了,在医院里治病。福哥没有了便宜的鞭炮,也没有了“起火子”,孩子们便不再跟着他四处玩耍了,也没人讨好他,央求他送鞭炮了,只有我依然如故,我崇拜他。

40年后的今天,国家经济在发展,科技在进步。生活条件改善了,文化修养和道德素质也提高了,我们开始注重起环境保护来。另外,放鞭炮还容易引起火灾,虑及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政府便禁止人们燃放鞭炮了。

我总觉着过年不燃放鞭炮,年味儿似乎就淡了许多。继而一想,为了保护环境,也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过年不准燃放鞭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我忽然想通了:还是现在过年时的年味儿更浓郁些。(文中人物、地点皆为化名) [1]

作者简介

张慧峰,山东省成武伯乐第一初级中学地理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