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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中)(李景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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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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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中)》中国当代作家李景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英子(中)

大表嫂走出新房后,英子把两床褥子分开铺、两床被子重新叠成两个被窝。我正为大表嫂的“劳动”被毁而感到惋惜,大表嫂笑着又进来了,笑闹着要恢复成一个被窝,我脸上直发烧,心在咚咚跳,巴望大表嫂此次能够成功。不料,英子笑着捅大表嫂胳肢窝,她怕痒,逃跑了。本应要闹洞房的,因为下了一天雨,道路泥泞就取消了此程序,大表嫂“叠被窝”的举动,等于闹了洞房。倘若事先知道“闹洞房”竟然这么刺激神经,我叫一帮铁哥们儿冒雨赶来就好了。

晚上,我俩躺在各自的被窝里,电灯亮了一夜,这是祖母要求的,她说,新婚之夜亮灯一辈子亮堂。这真是社会上的革命之风再强劲,也吹不灭传统风俗。几位亲眷和母亲挤在外屋炕上,大表嫂半夜起来穿着雨衣到外面的新房窗下来听声,她很失望,没有像她预期所想。其实,英子早已看出了她这步棋,便“防患于未然”了。那时,我就是个书呆子,一切听英子摆布。嗨,啥也别说了,一包后悔泪,能够抱怨谁?

过了几天,全省戏剧汇演在哈尔滨举行,文化局与我厂领导沟通,让我作为肇东戏剧观摩团成员上哈尔滨参加观摩活动。整整去了一个月,回来不久,我就调到文化馆文艺创作辅导组担任创作辅导员。

父亲是建筑公司工长,英子在他的工地干零活,挑砖、挑水泥,上跳板。下班回到家,马上洗手,帮婆婆做饭菜。

祖母与母亲不和睦,由来已久。英子过门,祖母怕她们婆媳联合起来欺负她,因为她明白,这娘俩既是婆媳关系,又是姨妈和外甥女关系。因此,她开始拉拢英子,英子既要哄奶婆,又要哄婆婆,两头都不能得罪,也不能表现出情感倾向。奶婆与婆婆吵架时,她只能两头劝,而两头都想让英子站在自己的那边。英子分别灌“迷魂汤”,两头都得到了满足,比我编剧本巧妙多了。

我和英子结婚将近百天,祖父听人说国家将要实行土葬了,怕将来仙逝住不进自己打制多年的棺材里,一天,叫英子给他焖高粱米饭,英子特意放里大芸豆,焖得香喷喷的。祖父吃完后,就再也不吃不喝了。七天后,离开了人世,住进了他的棺材里。父亲在悲痛之际受到迷信的蛊惑,说老爷子死是英子过门“方”的。英子一向不肯受委屈,这次破例体谅了公公,没有进行辩解。大舅和本家三伯父把父亲批评了,老爷子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这跟孙子媳妇过门毫无关系,祖母也如是说。

自从英子生了儿子,就不能上工地干活了,在家伺候孩子,又做全家的饭菜。婆婆和奶婆吵架,她躲不开,闪不开,“迷魂汤”灌常了就不灵了,她夹在中间挺为难。儿子两岁那年,我调至家乡文工团当编剧,团里给的优厚条件是借给我800元我买房。正巧,文化馆搞摄影的那位朋友有一处平房要出售,售价1000元。英子回娘家凑了200元,买了这所两间的土平房,我们三口搬出另过了。儿子由剧团幼儿园看护,英子便脱开身在一家饺子馆上班,她使用两头尖的那种小擀面杖,擀饺子皮一次擀俩,擀面杖下面像总是有白鸽翅膀在扇动。

四年后,祖母病危,英子回家伺候,在弥留之际,英子给祖母洗脚、穿寿衣,系裤带时,祖母咽最后一口气发出“呴喽”一声响,把英子吓出病了。

1878年夏天,我二儿子出生了。第三天,我偷偷地去哈尔滨参加黑龙江省艺术学校编剧大专班招生考试,只招收三十名学员。考试科目有戏剧常识、语文、写作、政治和面试。考完试回到家,当英子如实说了,并向她交底,毕业后全省分配,十有八九能留到省城。她既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只等待着发榜。

不久,我接到了入学通知书,既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考上了,可以去深造了。犯愁的是单位领导能不能支持,因为我得带工资去上学;家里英子能不能同意,伺候两个孩子需要帮手,小儿子需要按时喂奶,她还得上班,不然的话,三口人吃什么呀?想到这些难题,我上火了。

这时,英子才明确表态:你考上不容易,我支持你上学,家里的事我来管。我的天,我就等她这句话呢!我一把搂过她,要表示爱意。她冷静地说,你快找去剧团领导谈。英子给我吃了定心丸,我高兴地去找剧团领导,她提醒我,别提毕业后全省分配这个茬儿。我找书记、团长谈,他俩全支持,以为我毕业了还能回来呢。多亏英子事先提醒,不然我会实话实说的,那就不知什么效果了。

单位领导关闯过了,两个孩子送给母亲看护,这是最佳办法。我回去当父母一说,父母一百个不同意,还把英子单独叫去,说她傻,怕我上学期间有外遇,一旦不要妻儿怎么办?英子说,那我就领两个孩子过呗。母亲说,你要不是我亲姐姐的孩子我不管,你是我亲外甥女,我就得为你着想,一旦我儿子不要你们娘仨,我可怎么向亲姐姐交代呀?

父母这关没过去,我很沮丧。英子叫我去找大舅,让大舅做母亲和父亲的思想工作。果然,大舅一出马,把我父母说通了,不再反对我上学了。但是,母亲不给我俩看护孩子,这个难题恐怕找华罗庚也难以解开。英子叫我上她家去,找老哥老嫂商量,请岳母来看护孩子。可我知道,老嫂的老儿子才一岁半,也需要人看护,乡下活计多,老嫂必须腾出手来里里外外忙活计。英子很有信心,让我去试一试。别无选择,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没想到老哥老嫂通情达理,还拿米袋子灌粮食,怕多了一口人我家定量的粮食不够吃。就这样,英子帮我排除万难,我顺利地上学了。英子到我曾挂职体验生活的工厂维修队,干重活来养四口之家。

转眼两年毕业了,我以优异成绩获得“三好”学生证书,分配去向是《黑龙江戏剧》(后改为《剧作家》)杂志社当编辑,社长都跟我谈话了。不料,省文化局作出决定,为了减轻省直文化系统的压力,凡是有家的省直文化系统一律不留。我若想留在省城当上《黑龙江戏剧》杂志编辑,只能以离婚为代价,换取自己的理想前程。但是,我做不到,也不会这样做。我想,大不了再回我的文工团,要么上家乡教育界教学。正在我跟家乡教育局沟通时,学校通知我分配到齐齐哈尔市文化局戏剧创评室当编剧。齐齐哈尔是北疆重镇,我没去过,感觉陌生,去还是不去?我犹豫不决。英子主张让我去看看,兴许给的条件好呢。

去齐齐哈尔市文化局报到时,我才知道还有两个有家的同学也分配至此,我们仨事先商定好了,没有立刻掏出报到介绍信,想探个虚实再说。局党委刘书记亲自接待,没等我们提房子、家属工作等实际问题,刘书记便明确表态,先由局里帮助租房,租金按住公房标准个人承担,其余部分由局里通过困难补助办法解决,将来文化系统盖宿舍楼优先解决;家属工作在文化系统三产企业里安排,有冷饮厂、服装厂、木工厂等,随便挑选。一番话,说得我热泪盈眶。还有什么可说的,立刻掏出报到介绍信上班。

一周后,房子租到了,回家把妻儿和岳母接到了齐齐哈尔。英子会缝纫机活,便去局办的服装厂上班。谁知厂里使用的是电动缝纫机,英子连见都没见过。英子心灵手巧,当天就学会了,嘎达嘎达,机轮飞速旋转,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马神”。英子回来跟我学说电动缝纫机如何先进,比脚蹬的“马神”快百倍带拐弯儿。我明白“马神”是老百姓管脚蹬缝纫机的称谓。我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快手,你才是名副其实的“马神”。她笑了,美够呛。英子白天在厂里上班计件,干多少挣多少,晚上下班把活拿回家干,起早贪晚干活。

租的平房位置在黄沙滩,距离服装厂较远,她骑车子上班,晚上为了多干点,总是回家很晚。我没有自行车,无法去接她。每天晚上傍她要回来的时候,我都上路口去等她。当迟迟等不到她时,心里既担心又焦急。每每这时候,突然看到她骑自行车的身影越来越近,我焦灼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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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景宽,生于1969年4月,四川省绵阳市作家协会理事。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