粢饭团(梁铮)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粢饭团》是中国当代作家梁铮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粢饭团
今冬江南,虽然时有北方冷空气的推搡,寒气打脸,但好在疫禁解封了,各地烟火气正不断回暖。
礼拜一,晨雾冉升。小弄里一排几个早点摊就早早开门了。有卖大饼油条的、有卖鸡蛋饼的、有卖小笼包子生煎馒头、或下热气腾腾的干挑面的。我则偏好去吃一种叫“粢饭团”的传统美食。
南方的早点,随着近几年内循环的加速,外乡师傅次第扎营,花色变脸也快起来。传统的本土“四大金刚”(油条、大饼、粢饭、豆浆)已踪迹难觅,大势消退。即便偶闻,也只在一些背街小弄里还能依稀瞥到它们顽强的身影。
也许老了,我是一向讲究食奉经典的人,愈是消失的老东西,愈发会追念、记挂,想法要“把根留住”。以前上班在老街附近,我就特爱钻一些街边小弄,寻找传统早点或饮食的身影。这几年,城市变大了,洋气的店招多起来了。一些老字号也经重新包装,粉墨登场。我不太好跨入装修太新的店,一来怕价钿居(贵的意思);二来感觉落座人也拘束。还是土味小店好,随和亲切,没距离感。比如这“四大金刚”,就是最好的纯粹中餐,尝之暖心。
一般而言,卖早点的弄堂都不大,有时高峰时段,旁边一些送孩子上学入园的家长,或骑车、或步行、或开车,会略显拥挤。但我偏喜欢这股热闹劲,有人气。
卖粢饭团的是一对老者。树荫下,阿婆与阿伯站一起,一高一矮。他们面前是一辆蓝顶子的早餐车。车上有摊着煎饼的土炉子,看去稍显零乱。阿婆一侧摆有一冒着热气的木桶,下面煮着热水。我上前,阿伯眼尖,仿佛见了熟客“今早有粢饭咧”。我会意一笑。踱近,跟阿婆说:“来个甜的”。阿婆熟练地拿起一碗,碗底已罩上空袋子。只见她一手持碗,一手揭开木桶盖子。顿时一股热气腾腾的蒸气便四散弥漫。只见她迅速持勺探入桶内,捞起一大垛蒸熟的亮晶晶饭粒,摊于空碗底,重重压实、摊平,又返身从架子上取来半截新油条,摁于其上。再洒上二勺白糖,知道我爱吃甜(以前嘱其过多加点)。当然还有咸的,用榨菜馅的。我看她用的糖是事先掺了碾碎的黑芝麻的,看去麻麻灰灰的。加好糖馅后,阿婆又挖上一团热饭,重重盖在油条上,并在边角处再补上半勺碎饭粒,真是够优待我了。最后,阿婆提起已裹得圆鼓鼓的粢饭团外保鲜袋给我(这似乎不卫生,但土味也只能这样了)。我拢起双手再隔袋挤压了一下,让其更定个型。这样,一顿暖暖手捏的“粢饭团”就算大功告成了。
大冬天,这粢饭团握在手上,暖在心头。边走边一口咬下去,亮晶晶香喷喷的糯米饭粒就先满口粘住了我的齿颊,真的好过瘾。继之两口,我又触到了酥松带咸的油条芝麻馅,真是好个香脆、浓蜜,满口的糯香味嗖地钻入了鼻尖两翼,直抵心口。
只是现在市面上传统的粢饭团已不多了,有的虽来自港台一边的创新款,形态长条,内夹肉松,但总觉失真,难免落憾。[1]
作者简介
梁铮,笔名大虫、北地、阔水等,爱好散文、诗歌,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