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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币样的痂痕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硬币样的痂痕》中国当代作家落花满肩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硬币样的痂痕

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秘密,只要活着,就有实现的可能,私以为,也就不必全部称之秘密了,只是解开的时间长短而已,可以公开,也可以弥补。而那些永远无法失去的,即使公开也没有办法进行弥补了的,才会成为秘密,压在心底,即使说出来也没有了回应,随着生,随死灭,成了一个长长的遗憾,无处释怀。

我呢,自小是姥姥带着的,一直到十多岁。因为淘气,那些大大小小的糗事发生了不知多少,不管是好的,坏的,都有姥姥帮着包容,帮着处理,也就没留下什么“迹象”,以至于到现在,仍健在的老爸也没能知道根由,一直认为我是个最乖巧的孩子健康地长大的。虽然那时的日子很穷,穷得用父母在外的奔波来养家糊口,但那时的我却是快乐的。尤其是时过境迁的今日,每每想来,都是甜蜜。

后来,姥姥患癌,直至去世时的生活,大多经由我来亲手料理着,于十几岁的我,很难也很累,但心下却是踏实的,本也没什么遗憾了,遗憾只遗憾在那件小事上。

姥姥是个坚强的女人。世人说起女强人的时候都是那种强势、精干的模样,这个形象,适合我老妈,不适合我姥姥。但私下里,我一直认为,能称得上女强人的,不光是我老妈,也应该算上我的姥姥。据说,姥姥刚刚嫁到姥爷家的时候,姥爷家也是个大家族,虽然不算富裕,但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些,生活大概也是无忧,至少可以裹腹的。但后来姥爷突然就去世了,年纪轻轻守寡的姥姥,带着年幼的老妈和舅舅,日子过得极其艰辛。大家族里,孤儿寡妇,没了支撑更是受多了闲气。但姥姥一直坚持着,直到把舅舅供出去读书,把老妈嫁到了平原。后来,更因为老妈、老爸的日子过得窘迫,毅然变卖了自己仅有的所有财产,甚至是嫁妆,直接搬来与老妈他们一起过活,帮着把我和哥哥带大。她的日子我未曾经历过,不能就说是懂得,但那时的社会艰辛,不能懂得却也明白。当时的情形下,姥姥的那份坚强和倔强,于我来说,就是个强人。

但姥姥的形象与强人两字是绝对不沾边的,什么时候都是干干净净的闺秀模板。说实话,这样写着的时候,眼前居然可以浮现起她的模样,虽然二十几年未见,仍清晰如昨,那一频一笑,那亲亲的话语,仍暖暖地在着。

姥姥一辈子都为这个家活着,后来,某天突然之间身体就不行了,当时被告之是癌症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时癌症虽然可怕,却极少听到,整个一个村子,几十年来也就邻居一个少年得了血癌去世了,其他的,关于癌症的词好像从未接触过。只是,大家开始心照不宣地同时对姥姥隐瞒起病况,仍旧如昔般地过着日子,只是当姥姥出现各种疼痛的迹象时,大家才会显露出紧张的样子。

大约,人最终都是有着自己的预感的,姥姥开始着手收拾起自己装老的东西。明黄色绣荷花的铺盖,里外三新的棉服,绣了荷花的鞋子。一件件拿出来看看,再找找是否落下什么。尤其宝贝的是一袋子硬币,有五分的,一角的,各种堆杂在一起,足足一个小小的方便面袋。每次拿出来,叮叮当当地摆弄一会,都会满足地告诉我,要把它铺在身下,省得硌到。只是遗憾,说来说去,却只说给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姥姥去世前一天进入了昏迷状态,老妈亲手给姥姥换好装老的衣服,停在了屋子正对门口处,一天中,姥姥的呼噜声一直连续地响起,眼睛却一直未曾是睁开,只是在舅舅风尘仆仆地赶来时眯了一眯。当时,明明还记得那袋子硬币,只是不知是应该铺在现在的身下,还是放在哪里,可后来却完完全全地忘记得干干净净,未曾开口的提醒最后却成了长久的遗憾。

送走姥姥后,某天收拾床铺的时候又看到了那袋了硬币,却不知如何处置,有些东西可以补偿,但有些东西却永远无从补偿。

后来,某日,大姐来串门,说起一向糊涂的大姥姥梦到姥姥了,说身下很硌呢。听时,心痛得难受,是我的疏忽和大意,让它成了一个永远的痛,不能还去,也无处安放。每次只要听到硬币的叮叮当当的声音,都会隐隐地想起这段往事,硬币,居然成了一个硬硬的痂痕,成了心底一个永远的痛处。

与老妈又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直到她的去世,也从未曾提起过这件事情,也许私心里怕妈妈也会怪罪我吧。

偶尔在想,如果生命再来一次,如果还能相遇,会不会仍犯这样的错误?答案却是不确定的。滚滚红尘,世事总有一个残缺,如同世上同样没有一个完美,也许没了这个遗憾,还会那修路遗憾,也许只是为了给痛的一个借口,来时时、事事地提醒自己不去忘记吧。 [1]

作者简介

落花满肩,又名云西子,北京作协会员。著有文集《落花满肩》、《花开半夏》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