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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袁春波)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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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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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中国当代作家袁春波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灯下

“竹里坐消无事福,灯下补读未完书。”我附庸风雅一下,也曾给407宿舍我的那一室弄了个名头——竹里馆。晚九点半,我就准时回到我的竹里馆。

台灯素雅的辉光慢慢漂白四壁,倚在枕上,信手从床里边摸过一本书。托尔斯泰、曹雪芹也好,张九龄、周作人也好,或者朱光潜、黑格尔,也许王元化、王小波、刘再复、王富仁、黄仁宇、钱理群,教育呢,是叶圣陶先生和内尔·诺丁斯……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本。看看目录,寻一篇最感兴趣的,翻到指定页码,先大略浏览一下,没味,随即放下;有点意思,从头再来;特别有味,跟着作者的思路游赏下去,喜悲忧乐,感同身受。不过多久,上下眼皮往一起碰了,揉揉,或者用双掌搓搓脸,提提神,但四不过三,哈欠打了几回后就丢开书,好好睡觉去。

现在,觉得不再有什么非读不可、需要劳神费力去读的书了。早上三四点钟会醒一次,那时大脑最灵光,也随性看上几页,遐想一阵,我把那时灯下脑子里浮现出的称为“黎明的风景”。

但以往却不是这样,更多因为功利的促迫,也有求知的冲动。有几年读书的情形是:下午四点半后,带着书出学校西小门,走到田野里,在田埂上读书。无论秋冬春夏,吊在地平线处枝头的太阳总是亲切地照着,暖暖的。与读书声交响的是,天寒地冻的风声,三春麦苗的拔节声,冰雪消融后溪流的潺潺淙淙,偶尔还有鸟雀不经意地歌吟,都那么动听。

那几年,临近考试的日子,晚上多熬一个时辰,早上三四点又爬起来,洗脸盆就放在床边,不时用湿毛巾醒醒脑。感谢生活,让没高考过无缘走进大学校园的我有了一段“苦读”的记忆。

那时我的宿舍在校园最前一排,有时出来留意一下黑漆漆的夜,只有那么一盏灯亮着。每个人都在做着不同的梦,我在灯下,也希望灯光能点亮自己的梦和明天。那时候,特别喜欢包娜娜那首叫《三百六十五里路》的歌,现在还能哼哼几句:“我那万丈的雄心,从来没有消失过,即使时光渐去依然执著……”写到这里不由自问,“我那时的想法算是雄心吗?我的雄心还在吗?”呵呵,我回答不了自己。孔子说:“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说的,大概就是我这样的人了。

把日历再向前翻几本,便会从中找到在师范里读书的几页。我总是兴致勃勃地拿着借书证到图书馆去,值得骄傲的是我们的图书馆全市藏书最多,令自己遗憾的是没有谁告诉我该读什么书,怎样去读,为什么读。因此或者故作高雅读美学,或者故作高深读哲学,或者如痴如醉读文学……读不懂,还掉,喜欢,就吞咽下去,比如黑格尔的《小逻辑》,现在都读不来,何况十六七岁的当时。

时间淘洗掉渣滓尘垢后,便会把几块金子,留在人的记忆里,熠熠发光。通宵“挑灯”读金庸,就是在那时的一个周五夜里。那个晚上,躺在床上读《神雕侠侣》,硬是用了整整一夜,虽然主要是情节和人物命运让我放不上,闪光的语言和思想,都刻在脑子里,二十几年过去,还是忘不掉。三毛说的一点没错:读过的书不会成过眼云烟,它潜在记忆里、在谈吐上、在胸襟的无涯里。人的气质里,绝对藏着自己读过的经典,绝对。每每想到《金庸:学生绕不开的阅读存在》在2009年11月的《语文建设》上发表的事,想到目录页同框的有童庆炳、陆俭明、方麟等名家,我就美美地在心里笑笑。兴趣阅读,总是让生活更加有滋有味。

其实真正的“挑灯”读书,还要把时间往回再拨几年。

那是在十岁左右,小煤油灯的光亮太微弱,但那灯影却最清晰。庄上没通上电,蜡烛也不是我们能用得起的,高级一点的罩灯,老师的办公桌上或者新娘出嫁的时候会有。找个瓶子,在铁瓶塞上钻个孔,棉花拈成的灯芯透过去,续上瓶中的煤油(当时习惯叫洋油),一盏灯就做成了。在床里边土墙壁上挖个洞,把灯放在里面。哧,划一根火柴,屋子里亮堂起来。结了灯花,用剪子拨去;灯焰小了,眼睛套在纸上也看不大清楚,用针把灯芯挑上一点。时间长了,油灯冒出的黑烟在一面墙上涂出一道杠不断向房顶伸延,就像运载火箭升空时助推的那长长的尾巴。看什么书不记得了,好像父亲既没在意过灯油耗了多少,缺了就给添上,也没限制我什么必读选读之类的书,没规定我什么时候休息。

多少年以后,壁上墙洞里的那盏煤油灯,一直很亮。现在自然更用不着它了,“平生不羡黄金屋,灯下窗前长自足。购得清河一卷书,古人与我诉衷曲”(唐弢),没有了功利的催促逼迫,读书既不是点缀,也不构成重压,逐渐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享受。 [1]

作者简介

袁春波,男,1970年生,中学高级教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