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過後(楓丹白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春分過後》是中國當代作楓丹白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春分過後
春分剛過畫家要回北京,我不放心就跟着他一起回了,還是開着他那心愛的大吉普。
這是我們第二次開車回北京,第一次坐他開的車長途旅行是去年秋天,當時我是很緊張的,現如今他開車已經非常嫻熟了,現在我已無緊張之感,只管放心欣賞窗外的景色和體會速度帶來的快感。那一天我們在路上我又有了种放飛的愉悅感覺。
按說這個季節我是不太願意走的,感覺天還是冷,尤其是停了暖氣屋裡的那種陰冷,我是最不喜歡的,當然家裡就溫暖多了,所以當時我還是很猶豫的。以前沒有車的時候,畫家自己走,坐火車或高鐵,我也沒啥捨不得的,可自從有了車計劃就變了。我這個人有些戀家,雖然也喜歡出去旅行,但每到要出門的時候都會有些不情願,不是捨不得這兒就是放不下那兒,總之一出門就開始糾結,不像畫家說走就走絕不猶豫更不含糊,所以好些事兒都要畫家來決定,在決定某些事情方面我是有些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呵呵,小女人嘛,沒有經歷過什麼,遠離社會閱歷簡單,不像社會上企業里的女強人那樣幹練果敢。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放心不下家裡的小貓,雖然已是春分小草剛剛見綠,但春風料峭天氣乍暖還寒,我怕小貓凍着。雖然父親每天來餵食,可我還是舍不下它,覺得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生怕哪一天被人抓了去。所以每次出行我會選擇五月,那時正是春暖花開的時節。
畫家已經定好了回京的日期,我也不再猶豫,走之前我們倆去集上給北京的朋友買了兩棵無花果樹苗,又給家裡買了幾棵石榴樹苗和薔薇,把樹種下把花栽好。臨走的頭天晚上我們去看望了父母,他們身體都還挺好,尤其父親身體保養的好,80歲了自行車輕鬆駕馭,就是母親腿腳不好時常腰疼腿疼,老年病醫生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吃藥和自身慢慢的活動,母親有父親陪伴和照顧我也沒什麼可擔憂的,去年給母親買了個輪椅,每天早上下樓她推着走上幾圈,現在鍛煉的腿腳還行了。
從母親那兒回來,我在院子裡挨着鞦韆給小貓搭了一個小窩,這塊朝陽背風,又在窩裡鋪上乾爽柔軟的墊子,小貓睡在裡面不會冷。我這一走至少要一個多月,想想心裡還真不是滋味。畫家說我多餘惦記,還說你在家小貓晚上照樣往出跑,何況人家身上穿着裘皮呢,你惦記小貓,小貓可不惦記你。他還說我自作多情,哈哈哈,還真是,每次走之前我都要和小貓說說話,讓它好好的看家別亂跑,小貓閉着眼睛似睡非睡像似沒聽見。都說小貓高冷不如狗懂得感恩,狗忠誠護主人能看家護院,而貓用它的高冷和乖小可愛完全征服了主人為它服務,這也是貓的本事。
家基本安排妥當,3月23日一大清早我們出發了。
一路上都是好天氣,真是春光明媚,剛出家門時的那份不舍這會兒早已被拋擲腦後,心情大好的我眼睛都不夠看的了,小草茵茵像似給大地鋪就的巨大毯子,一望無際的麥田綠瑩瑩的閃動着波光,疾閃而過的樹木鵝黃般的嬌嫩,走在春天的路上無盡的綠意讓你心曠神怡激情在胸中澎湃。
同樣的路不同的季節會有不同的風景和感受。走在這春天的路上到處是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給人以希望和幸福之感。秋天則給人燦燦的金黃和豐收的景象,看那秋風瑟瑟落葉枯黃,大雁歸去的惆悵寂寥不免油然而生悲秋之感。我覺得這些感受就是詩意的感受,這種體會就是詩意的體會。去年網絡上流行着那樣的一句話,「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說的多好啊!有詩和遠方的生活才是有趣的,否則,在優越的物質生活也難滋養精神上的枯萎。放下生活中的煩擾去自然中洗滌心中的雜念,去追求詩意的遠方我們的生活才會變的與眾不同,這是多麼美的一件事兒啊!對我來說,每一次遠行就是一次洗禮,每一次遠行就有好文好詩誕生,畫家說我的收穫是最大的,這也是我感到最快樂的。
這條通往北京的路已經熟悉了,畫家把車開的飛快,我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遐想着。三點半我們就進入北京,5點鐘左右我們就到了孩子的樓下,孩子已經在樓下等着了,畫家把車停好,孩子從車裡把給他們帶來的東西卸下搬上樓。進門我就見屋裡堆滿了紙箱貨物,只留個走道的地兒,幾年下來貨越來越多。
跑了一天肚子已經咕咕叫了,兒媳給我倒了杯水,喝着水看見廚房地面都是水,兒媳正在用笤帚往撮子裡掃水,「這是怎麼弄的呀,這麼多水」我問孩子。孩子說:「可能樓上管線漏了,跟房東說了他也不管,讓我找物業」。「那也不能這樣漏着呀,」我說。「哎哎,」我招呼畫家過來給看看」,畫家走進廚房敲了敲包裹着管子的板子,沒有找到可以打開的地方。孩子說:「甭管了,在將就幾天就搬家了,餓了吧,先去吃飯吧」。
是呀,這事一時半會還弄不好,還是先餵飽肚子再說吧,我們下樓到小區外的飯店,孩子們去點菜了,我和畫家剛坐下服務員送上一壺茶,我們倆喝着茶看着飯店裡的座位都是滿的,記得去年就是在這家飯店吃的飯,尤其那道殺豬菜還是蠻正宗的。
孩子點完菜回到座位上問我:「媽,喝點啥?」。
我在想喝點什麼好呢?畫家搶先說道:「北冰洋,你媽最愛喝北冰洋」。
我連連點頭道,對呀,對呀,就喝北冰洋,你不說我還忘了」。
畫家在一旁又說:「不就是汽水嗎,有啥好喝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小時候的味道」,不信你也喝點。」
我話音未落,孩子已經把起開的北冰洋放在了我面前,拿起汽水喝了一口,慢慢咽下一股氣流直往上涌,我打了個嗝出一口氣,啊!冰冰涼好舒服,舌頭麻酥酥的像似被無數根針扎一樣,我一邊喝一邊說道,「嗯嗯,就是這個味兒,跟小時候喝的汽水一樣,好喝!」
一路上也沒吃好,這頓飯我吃的特別香特別飽,真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飽了就有精神,旅途的疲憊也去了一半。走出飯店,夜幕降臨,孩子們溜達回家了,我和畫家開車回宋莊。
車到宋莊已經是夜裡9點多鐘了,經過小堡廣場那裡依然是一片燈火闌珊,跳舞的人已經散去,路邊超市還有人進出,繞過環島再往北走有一段沒有路燈的路特別黑,依稀可見閃爍在夜空中的星星。
這條路晚上進京的大貨車特別多,大貨車呼呼的從我們的車旁駛過大燈直晃眼睛,兩車交匯時發出呼嘯的聲音讓人一陣陣的緊張,畫家只顧往前開,發現前方沒有了建築物才意識到開過了頭。我開玩笑的說:「這才離開幾天呀就找不到畫室了。」「呵呵,是呀,怎麼開過了?」畫家說完調轉車頭往回開,這才看到大門口微弱的燈光,畫家按了按汽車喇叭,不多會兒,大院的電動門打開了,畫家把車開到樓下,我先下了車,看見黑暗中門衛師傅拿着一串鑰匙嘩啦嘩啦的向我們走來,鑰匙相互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響。他打開大樓的側門和畫家說了幾句話後就走了,我推着行李箱畫家拿着背包我們一前一後往樓上走。
到了二樓畫室門口,畫家從兜里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摸着黑開亮了燈,我進屋一看真是樣我意外,畫室收拾的挺規整,地面很乾淨桌子上的東西也擺放過。
「挺乾淨呀」,我說。
「那是,回家之前全部打掃了一遍」。」畫家的回答相當得意。「挺好,挺好,以後就要這樣,人走屋裡要收拾乾淨,不然鬼都嫌氣。」說完我向領導一樣在畫室里巡視着,當我走到畫架前眼前是火紅一片,一束紅燦燦的凌霄花越牆而出倒掛着垂向地面,鮮活靈動的躍然在畫布之上,那花像似要伸出畫面的感覺。
我不禁脫口而出,「好漂亮的花呀」。」畫家這時也走過來站在畫前說:「好看吧,等畫完更好看」。
「嗯,是呀,現在看着就很好看了。」
看過畫後我回到門口推起行李箱走進臥室,用眼睛掃了一圈,被子鋪的還算平展,桌子上落了一層灰塵,地面看似乾淨其實塵土不少。我掀起被子抖了抖上面的浮塵,打開行李箱拿出一件厚一點的內衣換上,畫室比家裡冷多了,家裡的暖氣到4月才停呢,而這裡已經停止供暖了,此時屋裡的陰冷是最讓人難受的,我叫來畫家找出電熱毯鋪上,洗了把臉鑽進被窩裡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朦朧的天空像被蒙上了一層灰色的紗幔,陰沉又昏茫,不見曉日卻聽鳥雀叫的歡。唉,來北京最讓人頭疼的就是天氣,沒有對比你是不知道,威海幾乎全年藍天白雲,乾淨的空氣中總是瀰漫着清新的氣息。對於北京而言還是那句話,「想說愛你不容易啊」,既來之則安之,即便空氣再不好住在帝都的人們還得生活不是。還記得那首兒歌嗎?「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從小就嚮往北京,所以北京是我時常想念的地方。
記得2002年我和畫家帶着孩子來北京,那時的北京天可真藍呀!直到2008年再來北京時還沒有聽說霧霾這個詞,後來空氣越來越差霧霾這個詞就出現了,現在好像成了北京的代名詞。在後來的八年間我看到了北京的變化,在治理霧霾方面所下的力度和努力,經過治理不愁北京的天不藍。呵呵,我雖是外來人,但我對北京還是有信心的。
甭管天氣好壞開窗的習慣改不了,穿好衣服走到窗前把窗子推開向外望去,啊!春天的綠意在冉冉升起,遠處公路兩邊那一排排高大的楊柳輕輕擺動着嫩綠的樹梢,猶如美人舞動的腰姿那麼輕盈,那麼柔軟。近處的草坪里開着一片藍色小花,在微風中閃動着藍色的晨光。我又把目光移到窗下,剎那間一樹紫色花瓣點亮了我的眼睛,「呀!玉蘭花,好漂亮的玉蘭花呀」,滿樹的紫色花冠齊刷刷的衝着我笑,我興奮的叫來畫家一起看,並回身拿來手機趴在窗口給玉蘭花拍照,拍了幾張感覺不夠好,穿着拖鞋噠噠的跑到樓外的玉蘭樹下圍着玉蘭花一陣狂拍,回到樓上第一時間發朋友圈曬美圖,有人點讚,有人說漂亮。呵呵,不是因為我拍的好而是春天的花好。本以為錯過了威海的春天卻在這兒遇見了花開,這是我原本沒有想到的。
此時我不再想天空是否陰霾,我只想感謝你,「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原想收穫一縷春風,你卻給了我整個春天。」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