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的鄰居(葛煥軍)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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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的鄰居》是中國當代作家葛煥軍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我曾經的鄰居
前 序
歲月如歌，唱出了人生的真諦；時間如水，流失了美好的青春。往事像一個夢、一首歌、一壺老酒，暖暖的、濃濃的，讓人回味無窮。
青年，就像一棵參天大樹，枝茂葉盛，它能擋風遮雨；中年，像秋天的樹幹，有綠葉相伴，經歷風雨的洗禮，它顯得更加傲骨挺拔。
人類，屬於高級動物，有思維、有作為、有自控能力。但也有極少部分人，人生偏離了正確的方向，走向極端，走向無歸之路，三觀盡毀，失去了人類所具備的基本屬性。
上 篇
大春（化名）與小娟（化名），一個是南方人，另一個是北方人，本是一對相隔千里的陌路人，可是，有時候，緣分也會搞錯版本，點錯鴛鴦譜，讓他們演繹了一段奇葩的人生故事，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閒聊故事。
那年，大春與小娟結婚了，組成一個幸福的小家庭，也便成為了我的鄰居（住的是一排排小平房）。平時，鄰里之間來往較為密切，團結協作，誰家裡有個什麼事情，都能幫上一臂之力。
相處久了，左鄰右舍也都比較融洽，來來往往，熱熱鬧鬧，小院始終洋溢着一種溫馨和諧的氣氛。
大春小娟剛結婚那陣子，小夫妻恩恩愛愛，一起進進出出，形影不離。但時間長了，他們各自的脾氣也都暴露了出來，鄰居們隔三差五就會聽到他們吵架的聲音。
俗話說「天上下雨地上流，小兩口打架不記仇」，這話套用在他們的身上，是最合適不過了。他們的吵架就像一陣暴風雨，一會就雨過天晴，便又歡聲笑語。
倆人的吵架頻率，由原來的隔三差五，到後來的持續不斷，特別是他們的孩子出生後，吵架的頻率提速了不少。他們吵架有一個特點，鄰居只聽到高分貝的聲音，始終沒聽到過動手的動靜，這或許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吧。
有一年夏天，午飯後，也到了午休的時間，溫馨的小院顯得非常寧靜，鄰居們都在午休，我也不例外。正當自己進入夢境時分時，突然，被隔壁他們的吵架聲音所吵醒。
這次他們吵得很兇，聲音也很大，打破了以往吵架的記錄。寧靜的午休時間，被吵架的高分貝聲音所打擾，鄰居們也都被吵醒了，有的開門出來一探究竟。作為鄰居的我，也是如此，想過去勸和調解一下，讓他們緩和一下各自暴躁的情緒。
當我接近他們家門口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只見大春踹開自家房門，奪門而奔，小娟手持着亮閃閃的菜刀，在後面窮追不捨，她一邊追趕着大春，一邊口裡喊道：「你別跑，我殺了你這個王八蛋！」大春則在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呀，救命呀！」兩個人的喊叫聲，驚動了左鄰右舍，驚動了這寧靜的午後，鄰居們紛紛上前制止，制止這種家庭暴力。有人上去奪菜刀，有人去做勸導工作，我也在其中做他們的安慰工作。
平息了這次家暴後，有一段時間，大春都不敢回家，恐怕小娟再操起那把菜刀，他一直住在單位的辦公室里。
再說說這個小娟，性格急，她是眼裡容不下半點沙子的人，在單位工作期間，經常與顧客、同事吵架，後來，被單位開除了。
這種整天吵架的日子，持續到孩子四歲的時候。他們恩斷義絕，分道揚鑣，這段原本在外人看來幸福的小家庭，就這樣按下了那個暫鍵停和撤回鍵。
兩人經過協定，四歲的女兒由大春扶養，這給大春增加了許多生活上的壓力，接送孩子上幼兒園，照顧孩子的衣食住行，都是由他一個人來承擔，可真是又當爹又當娘。
離了婚以後，小娟無事可干，她去干過商場促銷員，去練歌房看過門，跟別人合夥開過推拿按摩店，最後，由於種種情況，都是半途而廢，不了了之。再說了，那點收入，對於消費水平很高的她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根本就支付不起她日常的生活開支。
離婚的兩個人，雖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裡，但從不聯繫，兩人就像城市中的陌路人一樣。
中 篇
那年，在女兒五歲生日那天，小娟打電話給大春，讓他帶着孩子來自己的住處，給孩子過個生日，大春爽快地答應了。那天早晨，他給女兒換上一身漂亮的連衣裙，下午又提前去幼兒園接上了女兒，當孩子聽說要去見久日不見的媽媽時，顯得特別高興，一路上，高興得自言自語：「我要去見媽媽了，去見媽媽了！」看到天真可愛的孩子，大春眼裡含着淚水，畢竟小娟是孩子的親媽媽呀！
大春高興地帶着女兒來到了我的隔壁小娟家，一家三口見面團聚，也都格外高興。我從他們逗孩子開心的聲音中判斷，這應該是一次久違的幸福團聚。
小娟為了給孩子過這個生日，上午就去買了一個大蛋糕，又準備了豐盛的十菜一湯，大部分的菜品都是女兒喜歡吃的，當然也給大春準備了下酒菜。一個家庭的生日宴會，在華燈初上的傍晚就開始了。
作為鄰居的我，聽到了他們對女兒美好祝福的聲音，聽到了三人一起唱生日祝福的歌，也聽到了他們喝酒時碰杯子那種激情的聲音。可以想象，生日宴充滿着歡快浪漫的氣氛，生日蠟燭點亮了這個長長的夏夜。
或許是久別時間長了，兩人沒有見面的原因，還是離婚後兩人都感到了一份孤單，都顯得興奮不已，你敬我一杯，我再回敬你一杯，就這樣，孩子睡着了也都全然不知。他們一直在說話，一直在喝酒，從聲音上判斷，我知道他倆都已經喝醉了。
作為鄰居的我，不知道他們拉呱到了幾點，也不知道他們交流溝通的啥內容，更不知道他倆究竟喝了多少杯相逢酒……
半夜時分，我被一聲聲尖叫聲所驚醒，我知道這聲音又是發自隔壁的鄰居家，這聲音與以往他們吵架的聲音截然不同，像似一種悽慘痛苦時的喊叫，這是大春的聲音，是他的尖叫聲！
作為鄰居，我本能地起床，想過去查看一下他們之間又出現了啥情況，好勸和一下。等自己穿好衣服出門時，正碰到和大春一個辦公室的一位朋友，正攙扶着只穿着短褲的大春，匆匆忙忙向大門口走去。
當時，由於黑燈瞎火，我也沒有上前去追問，看似一切很平靜，可自己返回屋裡時，就聽到隔壁小娟在屋裡罵道：「王八蛋，叫你想老娘的好事，活該、活該！」
俗話說「酒後亂性」 ，原來，喝得酩酊大醉的大春，無法再趕回自己的住處，加上孩子已經熟睡了，見此情況，小娟也同意大春在自己家裡住上一宿。可是，大春面對小娟袒胸露背的誘惑，加上長時間沒有接觸過異性，所以，酒後起性，一時衝動，他如餓狼撲食一般，非要與小娟發生關係。
小娟面對大春這種突如其來的行為，本能地反抗掙扎，可是酒後的自己，身體也是身不由己，又面對大春強壯的身體，這一切都顯得徒勞無用。
大春用這種半暴力的方式，與曾為夫妻的小娟發生了關係。小娟只能忍受着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踐踏。雖然，自己也感受到了那份快感，但還是被大春粗魯的動作造成的疼痛覆蓋了。
大春在酒足飯飽、滿足了欲望以後，就像一個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疲憊地倒在床上呼呼睡着了。
此時的小娟，倒是更清醒了一些，她躺在床上，翻來翻去不能入睡，她在想，自己都跟身邊這位正打着呼嚕的男人離了婚，已經不是夫妻了，他竟然對自己實施了強暴！再說了，離婚都是事出原因的，今天，自己絕不能放過他，也不能讓他以後再去找別的女人了！
小娟越想越生氣，越想火氣越大，她乾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在暈暈乎乎中，她去廚櫃裡拿來了一把剪子，對着正在裸睡的大春的命根子（生殖器），一剪子就剪了下去。
正在睡夢中的大春，突然感到下身傳來一種鑽心的疼痛，他隨即爬起並尖叫了起來。此刻，他醉酒的頭腦已經醒了一半，他看到往日還算溫柔的小娟，手裡正拿着帶血的剪刀。他立刻明白了一切，他一手捂住正在淌血的命根子，一手給裝有內部電話的同事打電話。同事急忙趕了過來，攙扶着大春坐上車，飛快地趕往了醫院。
當晚，醫生就給大春做了縫合手術。事後，醫生告訴他，如果不是來得及時，如果那把剪刀再鋒利一些，他的命根子就會因失血而壞死，性功能將永遠喪失。
事後，大春想到那個驚魂的一幕、可怕的結果，嚇出了一身冷汗。讓大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曾經與自己朝夕相伴的女人，怎麼會變得蛇蠍心腸、心狠手辣呢？他不敢再繼續想下去，無奈地面對着這個殘酷無情的現實。
下 篇
小娟，是一位能歌善舞的女人，她喜歡唱歌，喜歡跳舞，平時在家裡，也總能讓人聽到她在自娛自樂的甜甜歌聲， 在那個年代，社會上剛剛流行卡拉OK，給那些喜歡唱歌的愛好者提供了一個展現自我的大舞台。
那時候，每當夜幕降臨，在城市大街小巷的路口拐彎處，總會有人擺上一個卡拉OK設備。有一些是免費的，也有一些是收費的地攤（收費很低），專門為那些喜歡唱歌的人而準備的。就是這樣一個簡陋的地攤，就成為了夏夜裡一道靚麗的風景。
那些喜歡唱歌的麥霸，歌聲嘹亮，情到深處會互動圍觀的群眾，所以說，別看一個小小的地攤，氣氛不亞於現在的KTV。
我說的這個卡拉OK點，距離車站較近， 有時候圍觀的群眾也是「里三層外三層」，我在散步的途中，每當聽到優美動聽的歌聲時，偶爾也會立足欣賞一番。
話說小娟，吃過晚飯後，大部分時間都會來這裡K歌，來展現自己那副甜美的歌喉。這裡距我們大院較近，算上拐彎抹角處，也不足二百米，所以這個K歌點，也便成為了小娟的常客。
一日晚飯後，我路過那個卡拉OK點時，正遇到小娟在唱一首《杜十娘》，她用甜美的歌喉，唱出杜十娘那個悲傷的情感世界，歌聲震撼了在場的男男女女，掌聲不斷，氣氛格外活躍。
剛剛放下話筒的小娟，受到群眾們的讚美和關注，此時，一位看似文質彬彬的小伙子，又上台獻上了一曲《忘情水》，他那悠揚婉轉的歌聲，把卡拉OK點的氣氛推上了一個小高潮。
小伙子演唱結束後，去邀請小娟再合一首，經過商量，倆人合唱了一首男女二重唱。他們兩人三首歌曲下來，圍觀的觀眾越來越多，都為他倆的演唱功底報以熱烈掌聲。
放下話筒的倆人，一同走出了卡拉OK點，沒有人知道他倆去了哪裡。後來，有人看到他倆去了一個啤酒攤。 他們的相遇，用緣分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了。小伙子姓王，老家是南方某市，他是某大學畢業的高材生，這次路過此地，純屬是對風箏都的一種好奇心，沒想到在這裡他遇到了小娟，遇到了這位能歌善舞的美少婦，讓他痴迷，而且墜入了愛河……
那時的小娟，並非像以前那樣整天忙於家務事。她自從離婚以後，沒有了負擔和壓力，顯得成熟了許多。漂亮的容貌、花枝招展的穿着（整天穿着迷人超短裙、露着潔白的大腿），她那風騷的姿色，更加誘人無比，小王也是被她的姿色和動聽的歌喉所深深地打動。
離婚前，小娟也是那種省吃儉用的持家女人，但是，自從她與大春離了婚，就出手大方，無論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與時俱進。現代化的生活方式，浪漫主義者的心態，這是一位比較超前的女人。
在小王心目中，小娟雖然年齡比自己大了一些，但她的美貌、瀟灑的人生、高檔次的生活，完全符合自己的擇偶標準。
那段時間，小王就像在做美夢一樣，總以為自己找到了一位富婆，今後的生活會無憂無慮，能夠享受都市裡那種榮華富貴的美好生活。
小王的老家，地處大山深處，是一個典型的偏遠山區，由於他堅持不懈地努力學習，最終以優異成績考上一所國家重點大學，成為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鳳凰男」。
小娟與小王，可謂一見鍾情。一個圖他年輕有為、有文化、有活力；一個圖她能享受到美好富裕的生活，
在我看來，倆人的相遇，純粹就是那種異性相吸、相互需求、相互滿足的概念，這其中「性」扮演着決定性的作用。
她倆從相遇到最後分手，前後不到半年時間。這期間，他們一起外出旅遊，一起玩耍，一起浪漫，一起生活。從相遇、甜蜜、浪漫到最後分手，可謂是經歷了人生的三部曲：新鮮期、保鮮期、失效期。他們的人生各自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最後，還差點鬧出了人命。
我作為她的鄰居，從一個側面見證了他們那段奇葩的生活故事。
他倆相處的前幾個月，就像一對剛剛結婚的小夫妻一樣，進進出出，形影不離，時不時就能聽到他們對酒當歌的歡聲笑語。
在沒有鬧矛盾以前，小娟跟着小王回了一趟南方老家，但回來以後，小娟就提出與小王分手。小王表現出了格外的不冷靜，整天喝酒，每次都是醉哄哄，酒後的兩人就開始吵架。那段時間，他們的吵架成為了家常便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左鄰右舍時不時就會聽到他們激烈的吵架聲音。 吵架厲害時，派出所的民警就會趕到，在那段時間裡，經常有警車趕過來處理對他們的報警電話，有時是白天，有時是深更半夜，像他們這種你情我願的男女之事，民警們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調解工作。
在他們分手前的那段時間裡，鄰居們聽到最多的內容，便是秋後算賬的話題：
「你在我這裡吃喝住玩樂的費用，和你身上穿的、戴的，都是誰給你提供的？」
「我把男人最純的青春給了你，我把一個處男的身體給了你，它們該值多少錢？你是老母豬吃棒子，吃完了就想吐，沒那麼容易！」
這種無休止的吵架，經常發生，還好，無論再激烈的吵架，從未見過他們動過手，這又重啟了那句老話：「君子動口不動手」，也許他們就是一對虛情假意的「君子」吧。
小娟是一個很現實很務實的的人，離婚多年來，就沒有一個男人真正走進她的心裡，能與她同甘共苦，一起做伴過日子。 雖然，小王心甘情願地願意為她奉獻着青春，但她發現，他除了知識面廣一些、身體棒一些之外，其它方面都是不及格的，有一種像好吃懶做的人一樣，在外人看來，自己就像在包養一個小白臉。
小娟想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感情，便提出與小王分手。可小王呢？寧死不屈，堅決不同意，最後，小王竟然以死相逼小娟接納他，割腕自殺了多次，每次都是小娟及時把他送去了醫院。
有一次，小王去藥店買了一瓶安眠藥，他到底吃了多少片，沒有人知道，最後，也是送去醫院被搶救了過來。後來，小娟去大鬧藥店，告狀藥店不應該賣那麼多安眠藥給他。
看到小王死心塌地這麼痴迷自己，為了避免出現不可預測的事情，最後，被迫無奈的小娟，給小王的父親打去了電話。不多日，小王的父親趕來了，在與小娟協商無果後，他憤怒地帶着自己的兒子坐上南下的火車返回了家鄉。
為了避免日後小王再來無休止地騷擾自己，小娟選擇了搬家。等鄰居們下班回來後，發現她的房子已是人去屋空，沒有人知道她搬到哪裡去了。 有人說，她變賣了所有的家產，帶着一身的疲憊和創傷回到了老家。
後 序
這是一件不該發生的故事，但它已經發生了！這是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但他們已經做了！這苦辣酸甜的生活，他們都已經嘗過了！歸根結底，無論自己品嘗過哪一道菜，都要自己去買單。
只有品嘗過生活中的苦辣酸甜，方知其中的「甜」；只有經歷過人生中的坎坷，才會明白什麼是「幸福」。
人生，並非如此簡單，悲歡離合的故事，每天都有發生，我鄰居的這段奇葩故事，就讓它作為一個警示教材吧！
彈指一揮間，幾十年過去了，前幾年，聽說大春因病已經去世了；有鄰居在這座城市中見到過小娟的身影。
這就是我曾經的鄰居，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一段無法再修改的奇葩故事。無論時光怎麼演變，歲月如何流逝，他們始終都是我曾經的鄰居。
2024年2月編寫於山東省濰坊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