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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温燕霞)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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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中国当代作家温燕霞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是警察

不知为什么,每次出差在外,别人若猜我身份,有80%会认为我是当老师的。也许在师大的四年真的培养了我为人师表的气质,抑或只是因了一张游击队长的脸和那头齐耳短发?每当人们这样猜测的时候,我总是很高兴。因为能被人看作教师起码还说明我稍有些文化气息。

不过有一次却是例外。那次到广州出差,一个报社的朋友请吃早茶,席间另有客人。客人吃着吃着,居然悄声问报社朋友:“她是警察吧?”报社的朋友听罢,笑得险些栽倒。其实这是她不了解我的地方——我真的当过警察,而且还是警察的教官。

大学毕业时,我分在一所警察学校任教。虽说教的是公共课,但平常却要求着装。那时候夏天女警戴的是白色无檐帽,配上白上衣、蓝制裤和青春的脸庞,走在街上,确实颇此人注目。在我所教的班上,也是如此。原因是我教的是毕业班,学生们年龄几乎跟我一样大,都是二十刚过,而且男生都比较高大,他们看我这个老师有时竟会跟看小丫一般,弄得我很空窘。更窘的是我上的课排在摄影课前,每每我一进教室,学生们就毫不客气地兴趣起相机乱拍一气,我只好委屈地充当他们的模特儿,然后怪可怜地告诉他们现在是政治经济学课程,请把相机收起来。然而,一直到我叫下课,仍有同学在悄悄摆弄相机。我感到尊严受到了挑战,再说我在大学时最讨厌的就是政治经济学,于是乎我借机指出他们不喜欢这门课程,便常常假借不舒服或是课程简单,只在黑板上列出几道思考题,就让他们去自学。学生们巴不得我这样,因为他们作业不少,正好可以利用我这个好老师给他们提供的机会完成任务。而我也乐得清闲,要么在走廊上望着下边的花坛出神;要么就在讲台旁坐下,抽出本小说来看……

我似乎不是个称职的教师,但我却受到同学们的欢迎甚至某些男同学格外的注意。记得曾有几个淘气的男生经常借问问题之机来和我聊天,并说些地在当时的我听来很过份的话,吓得我后业一下课就逃之夭夭,以致于学生们产生了这么种看法:我怕他们。

我的确有些儿怵这些学生。在他们面前,我文弱而幼稚。有一次,几位男生说要教我打手枪和开摩托车。打手枪我是极愿意的。在大学一年级军训时我的射击成绩总是优秀。至于学摩托嘛,想,然而怕。因那段时间有几个学生上课时摔伤了,有一个还撞碎了膝盖上的半月板。我怕变残废。于是,我拒绝了同学的好意,转而认真地看各种案例教材。这些教材里的内容很血腥。有关法医学的书籍更是恐怖。一次我在图书收,翻看一本法医书籍。当我看见照片里那肿胀的面目时,吓得丢了书就跑,一直跑到阳光明媚的操场上。一同借书的学生弄明原委后立即笑得前仰后合,弄得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一见他们就脸红。不久,班上学生要实习,一部分在外地,一部分在省城。省城的由我带队。当时是冬季,每天要那么早地赶到派出所,晚上又经常很晚,这对懒散惯了我的而言,很不习惯。学生们却兴奋得要命,似乎经世的事业就会在这一刻干成。特别那时又遇上第一次严打,学生们的用武之地很多,没干几天,再和我说起话时,已俨然成为教官。一次紧急行动,夜半去抓几个大赌棍,据闻赌棍还有枪支,同学们和干警坐在摩托车、警车里都有种壮士辞行的心情。我呢,既好奇又恐惧。如果仅仅是那凛冽的寒风,我估计自己的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同学们似乎看出我在害怕,都尽可能地安慰我,并让我坐在车子后排,说要是赌棍开了枪,子弹不会一下打中我。看到他们这般勇敢,当老师的我怎能露怯?我立即改坐摩托车,然后迎着寒风悄悄出发了。可惜这次行动未果,因为赌棍们转移了地方,白浪费了一腔激情。

再后来,晚间还跟着干警们在街道上巡逻过两次。走在静静的街道上,看着那些黑乎乎犹如也在沉睡的一扇扇窗户,还有我们几个在路灯下寂寥的身影,第一次觉得夜晚的城市比白天更美,而这美又来源于几个在雪地上蠕动的身影。我为自己是个警察而自豪。这是我当时很长一段时间的心情写照。即便是后来离开了警察队伍,成了一名新闻工作者,我仍然对“警察”两上字怀有特殊的好感。

所以,当我在广州的酒楼被人误认为是警察之后,我立即认真地称赞他有眼光。我告诉那位客人,我是警察学校的摩托车教练兼擒拿格斗教练。那位客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同时羡慕得要命。一席饭毕,他几乎已经开始崇拜我了:“真看不出,真看不出!”

看着他自叹弗如的惭愧样,我和女友坐在出租车上大笑而去。一个多美的谎言啊,只不知来生是否有缘去实现。但想一想,又值得欣慰。毕竟我当过一段时间警察——而且是货真价实的警察教官![1]

作者简介

温燕霞江西安远人,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高级编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