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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暮色里歌唱
图片来自个人图书馆网

《我在暮色里歌唱》中国当代作家崔斌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在暮色里歌唱

鲁中山区小城青州秋天黄昏,就这么快的到来了。

窗外的银杏树,一动也不动,间或有一两个叶子簌簌落下。茶几上面,光亮处是茶壶和茶碗的顶部,泛着白色的弧线,比白天更为生动。房间的一切家具,在渐暗中凸显着自己的轮廓。

暮色合围。在暮色中,出门的人开始了思乡的时空对话。暮色合围,多么美的句子。在家的人开始想念远方的人,想的愁肠百结。

还是坐着,凝视,任无边的黑夜开始侵染,从周边的天空直到西方的夕阳。窗外的花室,绿意葱茏着,已经捱到了初冬,初始是水彩,接着是油画,是素描,是速写,是水墨,是不停歇的吟咏。那绿肥红瘦的红掌,红和绿渐渐被光影冲淡和遗忘,在深色和浅色的博弈中趋同,向着明暗的两端延伸,终于也一同垂落于不可救药的黯淡中去了。

夜与昼,在迷离中交合,一同编织天的表情。没有了迷离的黄昏,算不得黄昏。所以那些纷繁的噪点,让我们有些心慌。总是有太多的看不清,因为不清楚所以恍惚,恍惚了每个傍晚的心境。睡眼迷离。思念迷离。烟雾迷离。黄昏不是夜色。在两个情境的交替中,看到了拔河,是和白昼的繁华似锦纠缠不清,还是和无边的凄冷生死相随。那些大耳朵的蝙蝠乌压压的扑闪过我冗长的睫毛,粗大的飞蛾搅乱了这个城市的华灯初上。

迷离。迷离的街道,迷离的山野,迷离的火焰。野火在暮色中烧,孱弱地映照出一个影绰的故乡的小山村。野火烧,鲁镇的社戏还没有开场,还早,却有无数的灯笼开始和黑夜搏斗,红色的脸膛扯开夜的衣襟,执着的勾勒出水乡人家的屋檐。有河灯散漫,划出河的曲线。乌篷船,劈开水面,桨声击破寂静。黄昏没有坠入了万籁俱寂,发呆的眼睛穿越了暗影,看得到油纸伞丁香花的斑斓和异香。

天上飘着些微云,地上吹着些微风。微云从远方来,可还是那片云?微云飘去了远方,还是不是这里的样子?微云来自海上,熏染了海岸绽放的灯光,熏染了黑松林和车站,柔软的色彩就流溢开来,让千年的古村错落的石屋古树也似水温柔。与黄昏相伴的微云,翻开是一页页的书卷,包裹着悠长的雨巷的故事,对夕阳诉说。而日暮时分少了微风,就如入秋的山野没有山菊花。那风,总微微浮动莫名的暗香,让黄昏实至名归。

水面落花慢慢流,流过多少个花开了又凋谢的时节。夜色终会来临,而黄昏却是对白天的依依不舍。落花和黄昏有天然的契合,一场花事的谢幕,一天忙碌的收场。而不灭的想念,却总归隐居于空落的枝头,于严冬贮存积淀,在次年春暖浮现落花的脸颊,一样娇媚的难以言说,把对一朵落花的思念变换成万种风情的演绎。一朵花是她的一种表情,以繁花的形式堆积在天的尽头。

水底鱼儿慢慢游,游过太湖的水波,纳木错的清澈,南浔的烟雨,入海口的浩渺无涯。那鱼,一天到晚的游,不舍昼夜的寻觅。水面本来就灰暗的,它一定把时间的河流当作了永久的黄昏。它游过了舟楫,小舟正被渔家停泊在烟雾中的小岛,黄昏迫近,天色将晚。一道亘古的残阳懒懒的铺在水中,鱼儿漫不经心的穿越半江的瑟瑟,闯进了半江的红。鱼儿看不到水面最美的时候,就在黄昏。渔家唤起鱼鹰回到船舷,一盏渔火点亮回程,悠闲的烟锅一明一灭的微光,一幅剪影。南浔的暮色初上,船家仍在摇橹前行,为灯火阑珊的今夜放进来一片桨声,一片灯影,一缕摇红,把众里寻她的愿望托举起来,让千百度的追寻依然温暖如初。漫天的芦苇,在制造一个天涯的意象,那意象里面,有江水入海,鹳鸟飞翔,羊群拥挤着迈过远行人不堪的劳碌。

窗前,依然是暗香浮动着有月色的黄昏。那样的黄昏,怎么倏忽就不见了呢?找寻中,眼前一亮。野火在暮色中烧。四围被暗夜吞没了,野火的周边依然是影影绰绰、依稀可辨,秸秆和树枝在劈劈啪啪作响,土地红光满面,河岸和树林近在眼前,黄昏还在野火中燃烧。炊烟从古村点燃了,农家的炉膛里升起黄昏的旗帜,远远的在暮色里招摇,一层浮云就浸染在山林,把一天的悲喜粘贴在石上和碾坊,岁月在石头上重合,记忆在碾压的石磨间印刷成累累的书卷。

枯树依然在冷风里摇,西天的残霞就那么一点点了,黄昏从山野移到城市,无边的灯火次第的亮起了,如同一场烟火的晚会,令建筑和桥梁道路妖娆可见,黑暗就跑得全无踪影,黄昏就在夕阳后又上灯火,把一个黄昏分解为万千个小小的黄昏,在里面书写不一样的故事,而故事何须太多,只要有一个,温暖和守望就在无边的阴冷里筑巢。

小城的黄昏,来了。野火,在暮色中烧。[1]

作者简介

崔斌,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淄博散文学会副会长。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