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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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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柏》中国当代作家李慧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崖柏

一大早,躺在被窝里的富仓还没睁眼,就听见了老婆翠鱼的唠叨。翠鱼今年刚四十就有了更年期女人的特征。翠鱼一旦唠叨开,富仓不搭话还好,只要搭了话,翠鱼的狠话、刁话就劈头盖脸、狂风暴雨般砸向他。富仓不怕老婆,他一只胳膊也比翠鱼的腰粗,他不吭声是因为富仓疼老婆。

以前翠鱼擀的面条又细又长,翠鱼织的毛衣让许多女人羡慕,翠鱼还有一副脆生生的嗓子。翠鱼的嗓音细腻、瓷实,像裹了一层蜜糖,把一米八的富仓迷得神魂颠倒,富仓能钻在翠鱼被窝里折腾一黑夜。富仓想不明白,同一副嗓音咋就变了味?现在只要翠鱼一唠叨,富仓脑子里就像进了十几只蜜蜂。

唠叨归唠叨,一早上翠鱼还是扫了院子,做了早饭“馓”。“馓”是青龙镇人祖祖辈辈的早饭。现在富仓正坐在小方桌前,就着山药丝丝吃“馓”。翠鱼的唠叨一句接一句钻进了富仓的耳朵,他烦不胜烦,他就忍不住说了句:热饭也占不住你的嘴?翠鱼的嗓音刹那间提高了八度,厚厚的窑顶也要被掀翻了。翠鱼的唠叨永远围绕着一个主题。对于翠鱼的唠叨,富仓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用问,她准是又看上了什么东西急着想买回家哩。

翠鱼买东西从不问价格,只凭她的心血来潮,翠鱼对新东西的热度超不过一个月。一开始翠鱼买了摇摆机,院子不扫了,饭不做了,每天在上面摇晃,直摇得富仓眼晕心烦。不久,翠鱼又买回了甩脂腰带,翠鱼别着腰带在院子里进进出出,咋看咋像个拳击手。最近翠鱼又迷上了七八千的跑步机。富仓这回急了,富仓说,这么大个院子还不够你跑步? 翠鱼的眼皮子往上一翻,说出一句:在院子里跑能知道消耗了几个卡路里?翠鱼的话着实吓了富仓一跳,翠鱼啥时候变得这么时髦?想到这里,富仓的太阳穴别别地疼了几下。

吃完馓富仓拉开柜子,翠鱼花花绿绿的衣服像洪水般从柜子里掉出来砸在富仓脚面上,富仓的火“腾”地窜了上来。柜子里堆满了翠鱼的衣服,红的、绿的、羊绒的、欧根纱的……翠鱼的新衣服没穿几回,就被她洗得掉了色,变了形,衣服坏了再买,反复折腾几回,富仓家的柜子里就塞满了衣服。

富仓好不容易才翻出一套迷彩服,瘦小的迷彩服套在粗大的富仓身上感觉憋闷,气短,还有些呼吸急促,他抬头看看天,天色阴沉,他伸手推开了窑门,吐出一口浊气,迈开大步,刚想走出院门,翠鱼又唠叨开了,他这回听清楚了,翠鱼嫌他不顾家,昨天让他买的葱到现在也没买回来。

富仓是青龙村的副村长,村长只负责去青龙镇开会,回来向他传达会议精神,青龙村大到农林、社保、小到邻里纠纷、两口子吵架都由他处理,这真是村长支支嘴,跑断他的腿。好在他四十出头,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春天风大雨少,青龙村防火形势严峻,富仓打算先去趟村委会。从他家到村委会不过抬抬脚的功夫,他一眼就瞅见了义成家紧闭的大门,义成年轻时受了腿伤,从此后破罐子破摔,光景一天比一天糟心,这一大早的,院子里就传出了袅袅不绝的佛音,义成这是要把他的后半生都交给佛祖了?富仓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看不上这号混日子的人。

村委会是一幢半新不旧的小楼。这几天,村委会正在搞装修,富仓就挤在村委会的门房里办公。看门的宝元老汉正抱着大扫帚扫院,富仓说:这里里外外乱哄哄的,你还扫啥院子?先开了广播护林防火。宝元倔哼哼地扔下扫帚开了大喇叭。几个盖章的村民一窝蜂地挤进了门房。楼上装修的电钻在嗡嗡地响,刚扫过的院子里漏了一溜装修垃圾,富仓皱了皱眉头,太阳穴又“别别”地疼了两下。宝元又要拿扫帚去扫,被富仓喊了一声喝住。富仓知道宝元心烦,可村长要装修谁能拦得住?宝元坐在小板凳上,用砂纸打磨一个木头架子,每一下都气哼哼的,宝元年轻时当过木匠,经常鼓捣木头物件,富仓看了一眼宝元没看清他手里是什么物件。

富仓坐在门房前给来办事的村民开证明时听说早上有一辆摩托进了青龙山。他听到“青龙山”二字,脑门上立刻冒了汗,他知道大事不妙,青龙山是重点林区,青龙山的高崖上还有他们村祖祖辈辈的宝贝,今天要出事了! 富仓耐着性子开完最后一份证明,他站在门房的台阶上伸着脖子找他的摩托,昨晚喝大了,他又忘了摩托停哪了。他用眼睛扫了一圈院子,终于看见摩托车歪歪扭扭地靠在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上,他急忙走过去推车,车子没锁车后座上还夹着几颗葱,这不是翠鱼昨天要他买的葱?不能怪翠鱼,昨天喝了酒脑子断片了,他骂了自己一句:糊涂蛋! 富仓一抬脚跨上车子,右脚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子“突突突”地发出几声杂音,后来又“噗”地一声就没气了,就像临死的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下糟了,没汽油了。就在富仓着急上火的时候,建红骑着摩托来了,建红的脸通红通红,似乎还冒着热气。大早上的他这是去跑马拉松了?建红是村里的治保,也是富仓的手下,这小子鬼点子多脑子活,进山带着他也有个帮手。富仓:快带我上青龙山。建红犹豫片刻还是让富仓上了车,摩托载着二人像离膛的炮弹般向青龙山方向驶去。

建红的摩托在青龙山间穿行,狭窄的土路上荡起了腾腾的灰尘。一只踱步的野鸡来不及躲闪,拍着翅膀“咯咯”地飞进了树林。高崖是青龙山的主峰,海拔1500米。听老人说,高崖半山腰的崖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祖祖辈辈青龙村人眼里,崖柏是青龙村人的庇护,是青龙人的神。崖柏原本只是普通的侧柏,因为生长在陡峭的悬崖上,经历了几百年太行山风的洗礼,造型奇特,香味浓郁,用崖柏木做成的摆件、珠串备受现代人追捧。在古玩市场上,崖柏的价格水涨船高。富仓曾去过泉城的古玩市场,一截崖柏木料,摊主开口就是十万,富仓惊呆了,十万?商贩神神秘秘地说,要是新料就不是这个价了会便宜很多。富仓心头的火蹭蹭地直往上窜,为了挣钱,他们用新柏冒充老柏,新栽的柏树也逃不脱他们的黑手。富仓从没想过,青龙村人的神会成为现代人手里的玩物。

建红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草窼里的几个矿泉水瓶子,果然有人进山了,富仓心急如焚,他恨不能生出翅膀立刻飞上高崖,崖柏是青龙人的命,谁动了崖柏谁就动了青龙人的命,而他就是崖柏的保护神。

青龙山里植被茂盛,空瓶花开得正旺,米黄色的花瓣引来了不少野蜂,野蜂一个劲地往花心里钻,沾了一身的花粉。山路狭窄,树枝和石块散落在路中央,建红的摩托在山路上歪歪扭扭地绕黄河阵。一只飞虫没头没脑地撞进了富仓嘴里,富仓“呸”地一口将飞虫吐出,留下满嘴的辛辣味。

前几年镇里号召种植核桃,青龙山里种了不少核桃树,青龙山里的核桃皮薄核大营养丰富,但形不成规模,每年一到核桃收获的季节不是张家的核桃丢了就是李家的被野雀吃了,也没为村民带来多少收入。富仓早想着成立一个专业合作社,专门收集加工卧龙山的核桃,可这样的正事哪里能由他做主?富仓这些年副职干下来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大事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全是鸡毛蒜皮鸡飞狗跳的糟心事。

建红说:青龙山这么大咱去哪找?

富仓想挺机灵的小子今天是咋啦?“当然是去高崖,他们惦记上咱的崖柏了。”

建红嗯了一声,开足马力朝四道弯驶去。想上高崖必然要经过四道弯,这条路是祖辈们用脚踩出来的,沿着陡峭的山势拐了四个大弯一路蜿蜒向上,路很窄只能通过摩托。草坡上到处是味道鲜美的小蒜。翠鱼早就想吃小蒜烙饼,富仓可顾不上小蒜。脚下的路越来陡,两人只好下车步行一段再骑一段,富仓不小心踩落了石块,石块顺着枯草滑落到崖下,崖下四道弯沟底传来了一个人的呐喊:“干球啥啦?想砸死人了?”他俩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呐喊惊出了一身冷汗。

听声音是满囤老汉,满囤老汉是个六十多岁的光棍汉,在青龙山上放了一辈子羊,饿了找几个野果吃,困了就睡在青龙山上,满囤老汉就是青龙山的活神仙,有什么人进了青龙山,満囤老汉最清楚。

富仓双手聚成喇叭状向沟底喊话:“满囤叔,今早有人上高崖了?”沟底没人回应也看不到人影,更听不到羊铃铛响。富仓前后看看,四下无人,连鸟都没有一只。初春的草木还未完全泛绿,去年冬天的干草一簇簇地挤在沟圪梁上,就像一蓬蓬的乱发。这老汉只要进了青龙山就像鱼归大海,鸟入丛林,村里人常说満囤进山是和高崖的狐仙女相会,真说不定呢。

车子刚刚拐过二道弯,富仓就看到一个背着竹筐的男人,男人蹲在二道弯的土坡上,手里夹着香烟警惕地左右张望。富仓立刻示意建红停车。原来是懒汉义成,富仓纳了闷了,刚才路过义成家听到这小子在念佛,敢情是和他玩了一出空城计。富仓本来就看不起这号人,现在义成又和他打马虎眼,他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义成是个干瘪瘦小的男人,早年在村办耐火厂伤了腰,自己也破罐破摔,再也没出去找营生,逐渐变成了好吃懒做的人。前几年。村里照顾给他吃了低保,谁成想义成索性门也不出了,整天躲在家里做功念佛,俨然一副遁入空门,看破红尘的熊样,今天他这又是出啥狼精?义成不但人瘦小干瘪,还长了一副贼眉鼠眼的相貌,他手里拿着一柄小锄头在草地上刨挖,看样子是在挖草药。青龙山适合春天生长的草药只有蒲公英,季节刚到清明,蒲公英才长出几片叶子,现在还不是最佳采摘季。

富仓说:“义成,大喇叭里天天念叨护林防火,你耳朵聋了?进山也就算了你还抽烟,你是紧想去看守所蹲两天了?”

义成连忙把烟头踩在脚底熄灭,艰难地挤出一个苦笑:“不抽了,不抽了。”

“你一大早就进山了?”

“嗯,挖点草药补贴家用。”义成嘴里说着手不停地在草坡上刨挖,可富仓看见他竹筐里只有两三棵蒲公英,不禁生出了疑问,今天的事情还真有些怪。

“你见没见有人上了高崖?”富仓最关心的还是高崖。

“没有,一个也没有!”义成好像提前就知道富仓会这么问。

富仓扭头想问问建红可建红并没有跟上来,他心里的谜团更重了,他拿起手机想给建红打电话,刚刚拨通了电话,建红推着摩托走来了。

“你去哪了?”

“早上就憋了一泡尿,撒了泡尿。”富仓点点头,建红这小子一肚子的心眼,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了。 告别了义成,两个人又继续往高崖走,地势越来越陡,摩托车也惊动了草丛里的小动物,不时有野兔山鸡仓皇奔逃,人们对自然的破坏是不可逆的,富仓记得前几年青龙山还有野猪,现在很少看见野猪了。

一路上坡,建红把摩托骑得很吃力,他们刚刚拐过三道弯就看见一辆天蓝色的摩托连人带车跌在了沟渠里,男人一动不动,摩托后座上还别着一把锯木头的大锯。看见这帮人富仓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眼下救人要紧。富仓把胳膊抻在男人咯吱窝下,用了很大的力气连拉带拽才把他从沟渠里拉上来。男人全身瘫软,身上并没有外伤,只是裤裆处湿漉漉的,应该是吓尿了裤子。富仓用力拍了拍男人的脸,男人的眼皮似乎动了动,富仓又用指甲去掐男人人中,男人终于吐出长长的一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建红说:富仓哥,他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富仓点点头正要问男人话,建红一记拳头重重地砸在男人脸上,男人哎呦一声鼻血流了满脸。建红说:我叫你惦记我们村的宝贝!富仓急了他怕这愣小子打坏了人,连忙用身体去挡,建红的拳头就落在了他背上,他“哎呀”一声跌坐在地上,建红见打错了人这才停了手。

富仓说:你好大的胆子,敢偷我们高崖的宝贝!男人用手抹了一把口鼻上的血污,这才道出了实情:他早就听说青龙村有崖柏,今天就想着来找找看,这不还没找到呢车子就开到了沟渠里。富仓嘿嘿一笑:就你这三脚猫的技术还想偷崖柏?你等着林业派出所接待吧。男人一下子急了,又是递烟又是作揖地求饶。富仓冷冷地说:这里是林区,不准吸烟更不准偷伐树木。富仓给建红递了个眼色,让他控制住男人,富仓拿起手机拨通了林业派出所冯所长的电话。冯所长在电话那头答应得很干脆说马上就到。富仓让建红看着男人,他要上高崖看看崖柏。

建红说:人都逮住了你还去干啥?建红又说:你一天到尽晚瞎操心,谁闲的没事去高崖?建红的语气似乎很不想富仓去高崖。今天的事情越来越蹊跷,富仓倒要上高崖一探究竟。

青龙山高崖石壁上长了大大小小几百株崖柏,这些崖柏就像盘绕在高崖山上的一条条游龙,遇上多云阴雨天,高崖上云雾缭绕,恍若仙境,青龙山的名称也由此而来。

富仓到达高崖时呼吸有些急促,但眼前的一幕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高崖上站着几个壮汉,地上并排放着五六棵被盗砍的崖柏树干,富仓再往高崖半山腰里看,几根长而粗的绳索吊在高崖上,每一根绳索上都挂着一个人,他们人手一个电锯,他们挥舞着电锯朝着已经在高崖上生长了几百年的崖柏砍去,崖柏的枝丫在电锯的轰鸣中瑟瑟发抖,似乎还发出了悲悯的哀嚎。富仓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今天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捡起一根树棍,大喊一声:我日你们祖宗!像发了疯一样冲着壮汉们挥舞,反正人单力薄,他一个人怎么也打不过。在一通乱打中富仓好像看到了村长、建红还有义成,原来这些人早就和外村人勾结在一起,早就算计上了他们的崖柏了。刹那间富仓揭开了今天所有的疑团,原来村长、建红、义成都是一伙的,自己才一直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富仓举起木棍用尽力气冲着村长油光程亮的脑门砸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是要死在高崖上了,死就死!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要拉村长到祖宗面前去评理,青龙山的崖柏到底能不能砍?

富仓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后了,富仓穿着条纹病号服躺在二院骨科的病床上,脑壳疼的撕心裂肺,透过窗户的大玻璃他看到自己头上、胳膊上、腿上密匝匝地缠着绷带,就像米其林轮胎的小白人。他憋了一泡尿想要翻身起床去尿,胳膊刚一撑床铺就像折了一样钻心地疼,他无意“哎呦哎呦”地叫出了声。

老婆翠鱼双手沾满了肥皂泡,从卫生间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你醒啦!吓死我啦!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翠鱼不仅哭还把她圆鼓鼓的脑袋往富仓胳膊弯里钻靠,富仓打了石膏的胳膊快要被她硕大的额脑袋折断了。富仓只好忍着剧痛说:当心我的胳膊……翠鱼这才红着眼眶不好意思地抬起她的胖身子。

翠鱼抹着眼泪说:那天多亏了冯所长及时赶到,要不然你就掉下高崖再也回不来了。翠鱼又说:你力气还蛮大,一树棍下去,村长的脑瓜就开了瓢,缝了整整十五针。富仓问:那些人了?翠鱼说:冯所长拉回派出所了。富仓又问:崖柏了?翠鱼说:被派出所没收了。听了翠鱼的话,富仓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肚子里的一泡尿再也憋不住了,他要翠鱼扶他下床去尿尿,翠鱼说:就在床上尿!富仓有些不好意思,翠鱼捏了捏他的那个东西骂了一句:臭毛病!执意就拿来了坐便盆。夫妻俩正在床上调腾着尿尿,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宝元老汉,富仓急忙提起了裤子,几滴尿液不小心滴在了白床单上,富仓的脸涨得通红。

宝元老汉拎着一箱奶来看富仓了,除了一箱奶,宝元老汉手里还拎着个木头架子。宝元一进门眼圈就红了:富仓,难为你了,那天是満囤老汉放的消息有人进山了,其实村长贿赂我很久了,他知道我一辈子喜欢这些木头疙瘩,我也是一时脑子糊涂上了他的当,今天把我这崖柏木摆件拿来了,要杀要剐都由你,我对不起咱青龙村的列祖列宗! 富仓接过摆件,睁大了眼睛盯着看,真漂亮啊!摆件的造型是几条青龙盘旋向上做腾飞状,那样子活灵活现,线条相当优美,似乎他一松手青龙就要腾云驾雾,飞上青天,富仓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真他妈的香![1]

作者简介

李慧,阳泉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底镇文联主席。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