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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都是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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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都是下酒菜》中国当代作家柯胜英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岸边都是下酒菜

说起武汉夏天的热,那真叫一个心烦,连喝酒都缺乏情绪。今年热得更早,石榴花刚谢,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炉,挂在人的头顶上。

遇上这种天气,就特别想找个清凉的地方去喝酒。酒友们说去山里,那儿凉快,酒又是农家自酿的。我不去,干啥往山里跑?爬趟山,流身汗,酒都醒了,等于白喝。

他们犟不过我,都跑去了神农架,我独自一人跑到山东半岛的海边。

临海的房子要一年起租,让我失望又丧沮,我只想避个暑,喝个凉快酒,不可能呆上一年。我硬着头皮挨个打电话恳求,能不能租一二个月?对方统一口径:“不租!”

我之所以相中这片楼房,是因为这儿喝酒不用掏钱买菜,它出门是海。大片滩涂趴满淘海货的人,一条宽敞的长堤沿海岸伸延,堤上绿树成荫,一溜海钓者,趴在护栏上,抛线扬杆忙得不亦乐乎,钓上来的全是三寸长的比目鱼,听说这种鱼刺少,煎炸下酒最好。

堤岸旁是海滨公园,一早一晚,大批的妇女和孩子穿插在树林间,眼疾手快,一二个小时就能捕捉到一塑料袋刚出土的蝉,她们捉蝉,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当美食,用油炸拌盐,既下饭又下酒。

有个木头做的八角亭,在林间小道的岔口处,顶部盖着一层厚厚的海草,叫海草亭,海风吹过,凉爽怡人。亭内的一帮休闲老汉正聚精会神地拉琴,敲鼓,吹萨克斯,中间站着一个抹了胭脂的老太太,唱着“大海啊大海,生我养我的地方……”看见此情此景,这不正是我要找的绝妙的喝酒好地方吗。

老天爷总爱拿人的愿望开玩笑,当我感到租房无望时,突然来了个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说是有房子出租,要我加她微信。我迫不及待地加了她,然后盯着手机看屏幕,过了半晌,对方发来信息。

“老哥,你蛮帅啊,还是个作家?”估计她翻完了我的朋友圈。

“年轻时,更帅!” 我逗趣说。看到她的微信头像,是个白白胖胖的漂亮女人。

“你爱不爱干净?我家是新房子。”她问。

“我一天洗三个澡。”我答。

“好吧,房子租给你了。”

这天半夜,她又发来一条信息,说:“哥,你微信里那篇文章把我读哭了,我父亲也爱喝酒。”她似乎在研究我,不但看我微信里的照片,还读了我的文章。我的确写过一篇很伤感的散文,说的是五十年前,我父亲被批斗后,突然想喝酒,可没钱买,便去找刚出嫁的二姐讨钱买酒的故事。说真心话,那篇散文我是哭着写完的,后来发表在美国费城的一家华文报纸上。

租住的房子在十八层,有个面向大海的阳台,坐在这儿能看到日出东海落于西海,能听到夜幕里海浪拍打礁石的涛声。

山东半岛的海边,天亮得早,可能是过于兴奋,我爬起床就往海边奔。真验证了那句古话“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堤岸的护栏边已经全是钓鱼的人,我莫名惊诧,莫非这些人都是半夜摸黑来的,难道这些人都是等菜下酒的“麻懵”。

我沿着堤岸挨个察看钓鱼人脚旁的塑料桶,都有收获,足够一家人吃的。“刚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一个黑脸的钓鱼汉子朝我笑笑。

我说:“昨天到的。”

“从哪儿来?”

“武汉。”

“哎哟,前年去过一趟,火炉啊,没呆上两天就把我烤熟了,看见那地方的人在39度的大热天,喝53度的烈酒,太佩服了。”

我点承认:“是的,喝啤酒不过瘾。”

黑汉子又问:“来出差?还是走亲戚?”

我说:“都不是,是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喝酒。”他听了,先是一愣,然后仰天大笑,那撞钟似的笑声,估计能把海底的鱼儿都吓跑。后来这老黑成了我的第一个山东朋友。

老黑是跑船的,在船上管轮机。现在是禁捕期,所以上岸休息,

他也爱酒,在船上不能喝,上岸后啥酒都来,他像找到了知音似的,邀约我每天早上来陪他钓鱼聊天。

陪钓陪聊我当然乐意,能听他讲些海上的新鲜故事。他讲,有一次去福建接手一艘新船,回途中,这船像喝醉酒似的,总是跑偏,走不出直线,船老大则呵斥他偷喝了酒。他感到冤屈,翻出船体图纸,发现船厂把轮机安装偏离了位置,造成船体行驶偏航。他告诉船老大,船没喝酒,他也没喝酒,是船厂工人喝醉了。

当太阳升出地平线的时候,他收起钓鱼杆,把钓上来的一桶鱼分成两半,一半给我,另一半他拿回家。

他每天给的鱼太多了,餐餐吃鱼下酒,难免让人厌腻。我告诉他,冰箱里全塞满了,他笑着说:“咱们明天不钓鱼了,晚上来捉螃蟹。”

说是捉螃蟹,实际上根本不用动手,是让螃蟹自投落网。他拿来三个圆形的尼龙笼子,里面捆些小鱼,往海里一扔,就坐在石板上同我抽烟聊天。半小时后,他提起笼子上的绳子,把笼子拉上岸,用手电筒一照,每个笼子里都有三四个拳头大的螃蟹。我好奇,抓螃蟹这么省心?他说,还有更简单的,只用一把火钳,半夜来,礁石上都是螃蟹,因为螃蟹怕热,夜里趴在石头上乘凉。

再好吃的东西多了,就吃不出它的美味。好在一连几天的强风暴,把我关在家里,终于扫光了冰箱里的存货,可这风暴没有走的意思,天一黑一亮,仿佛被大雨下破了。正当我着急没有下酒菜的时候,老黑打来电话,叫我去堤上捡些海菠菜回,或开汤,或切成丝凉拌,味道鲜得很。

我去阳台上一望,堤岸上有很多连同海水一起卷上来的海草,翠翠绿绿,在堤上形成一条又宽又长的绸带,零零星星有人在捡。

天气预报说,明天转晴,可是,都过了几个明天了,天空还是阴蒙蒙的,下着毛毛雨。楼下那个海草亭里,有人在吹萨克斯,勾引了我想去亭子里喝酒。

坐在亭内潮湿的木凳上,背倚木柱,抿一口小酒,吸几口带鱼腥味的空气,喉咙顿时感觉甜甜的,没想到,海边的,海边的,连海边的空气都能下酒。[1]

作者简介

柯胜英,武汉土著,网名,去非洲看霜,江湖人称“酒麻懵”。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