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安天花)
作品欣賞
二十一世紀
「到三亞過冬」,成了北方人的時髦;繼寬叔早已退休,在經濟大潮的衝擊下,很快就放棄了作為政教老師的政治敏銳性、放棄了唯物論,開始信奉宿命論。每到秋末,就直飛三亞;臨走還會把海南氣候的好兒,再和鄰居嘮叨一遍。自此,每年大年初一,我去他家給他拜年,大多是「鐵將軍把門」。
後來知道,燕子姐的愛人,在駐海南的部隊,正團職退伍到了三亞,在當地行政機關任職。燕子姐還把剛畢業的小妹彩霞,也做主嫁給了軍人。
繼寬叔的兩個小棉襖,燕飛霞散,都嫁到了三亞這海邊;海燕、海旺兩兒子,卻撂黃河邊,硬是沒挪窩;可見,靠取名字謀前程,真是「沒個準頭」。
2020年初,因為在海南省五指山市人民法院,有一案件要開庭。接到開庭通知,就百度五指山市和三亞的距離,發現這兩個地方相鄰,當時就決定到海南,一定去看看繼寬叔、燕子姐。
在五指山法院的庭審順利。當晚,入住三亞勝意大酒店。當事人是在建行工作的,遂找了幾個建行退休的北方候鳥老人陪我喝酒;推杯換盞,好漢架不住人多,當下大醉。
走出熱鬧的雅間,頭脹腦熱;遂決定漫步海邊,醒醒酒。
在賓館門口搭上車,說:上「三亞灣」,的哥兒說:「這兒就是三亞灣」,我說我要到海灘走走,的哥兒說:「你現在下車、向前走,不遠就到」,我說:「你這的哥兒,你欺生,歧視北方人、歧視醉酒人!」的哥兒說「我是哈爾濱人」。無奈,聽他的話,就走着去;不一會,還真就到了「海月廣場」。
據說,這「海月」二字取自唐人張九齡的《望月懷遠》,有「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意境。我想這廣場的「海月」,大約也是指廣場背依浮山,面向大海的地理位置吧。
晃晃悠悠走的一身燥熱,到廣場頓時盡消。唱戲的、扭秧歌的、跳廣場舞的、拍照的、直播的,鬧哄哄,好像進入了北方的街頭公園,使你清淨不得,甚至吵鬧的有些頭暈。
在這裡,你不用擔心交流障礙;因為來這裡的,大多不是本地人。
買瓶水,攜一身酒氣躺到草坪上;海風攜些微鹹的氣息拂過,不免困頓,難撐睡意。
朦朧中,有人說「這人兒在草地上睡,也不怕長蟲」?我一激靈,瞬時酒醒。雖然我知道這熱鬧的場合,不會有蛇;但我還是要謝謝這兩老人,不用對話,能把蛇叫成「長蟲」的,肯定是:「河南老鄉兒」。
本來是計劃,是要去看燕子姐的;可當事人已訂了第二天的機票,遂做無奈狀。
空中看三亞,那輪廓,還真像被海水淘洗中的一彎新月。
作者簡介
安天花,中國散文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