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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锅里吃饭的涵养
圖片來自创意悠悠花园

《一个锅里吃饭的涵养》中国当代作家漠风写的散文诗。

作品欣赏

一个锅里吃饭的涵养

能在一个锅里吃饭,首先是家里的人,一般情况下,父母总是优先想着儿女,妻子总是想着丈夫,家里做好饭之后,子女没有上桌,或者丈夫没有上桌,能等着所有人一起吃饭,这一定是个和睦的家庭。如果家庭中的任何一个成员都能这样做,那一定是个非常有涵养的家庭。我以为一个锅里吃饭,真能看出一个人的涵养来。

记得刚开始来到村里时,一次工作组长刘宏敏把一个煮流了的鸡蛋自己先吃了,这一个小举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随后经常早晨煮的鸡蛋时不时会有煮烂或煮流了的现象,组长刘宏敏在给每个人分配鸡蛋时,烂的那一个肯定留给自己。随着时间的流逝,组里8个人在一起相处久了,每次不管遇到谁的值日,如果鸡蛋有煮烂或煮流的情况,值日的人一般都把烂了的那一个留给自己,如果自己没来得及,组长肯定抢先把烂的那一个吃了。这一个小小的细节,不仅仅让人感动,而且也反映出了一个人的品质。

在工作组里,我们正常的作息时间完全按照在城里的生活习惯,早晨8点起床,9点吃饭,10点准时进入工作状态,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睡懒觉,只有值班人员稍微辛苦一些,他们要想着更早一点起来,该给大家做些什么可口的饭菜。我们做饭是轮流的,两人一组,每组做一天,早饭无非是奶茶、馕、凉拌黄瓜、每人一个煮鸡蛋,或者小米稀饭、馍馍、咸菜、煮鸡蛋,中午可能是米饭、面条、抓饭、炒菜等,谁会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遇到大家想吃不会做的,我与李治国就上场了。严格地说,在组里没有分工得那么清楚,因为人人都很自觉,根本用不着去督促。早晨有时可能不是某一个人的值日,他却早早去了厨房,麦麦提艾力、阿塔乌拉、李发锋经常在不是他们的值日时,却已经早早烧好了奶茶,煮好了鸡蛋,要么就是熬好了稀饭。吃饭时,如果谁来得晚了一些,大家都坐在桌子静候,等到齐了,大家一起吃饭。傅伟平时速度最快,他来厨房首先会把碗筷一一提前摆好,如果其他人来得早也是如此,等大家到齐了才动手一起吃饭。有时大家看到桌子上的菜吃得剩下不多时,菜盘就开始转个不停,一会转给甲,一会转向乙,往往是大家互相劝对方吃掉,直到有一个人把剩下的菜吃干净为止。我们一般是不剩菜的,尽量减少浪费。

做饭的事情是每天的事情,我们中的许多同事在家是不做饭的,来到村里就没办法都得学,尤其两位维吾尔族同胞,他们也想尝试做饭的乐趣。麦麦提艾力有几次就对我说:“尚哥,啥时一定教会我做炸酱面,你做的炸酱面太好吃了!”而阿塔乌拉经常会小试锋芒。有几个大菜是我的拿手菜,比如大盘鸡、红烧鱼、烧羊肉、土豆烧牛肉等,还有凉拌土豆丝、凉拌粉条等小菜,每次只要我做饭,组长刘宏敏、司机李治国都要从头看到尾,他们要了解整个做菜的过程,如今李治国这几个菜已经做得比我还好了,他们一直谦虚说还得学。其实最为细心的还是组长刘宏敏,每个人的做饭过程他都会仔细观察和体会,他说自己住村从大家身上学了不少东西,其实他自己也有几个拿手菜,比如卤牛肉、白菜粉条肉等。一年下来,每个人的厨艺都有所长进,这是互相学习的结果,我也是从王箭金那里学会了炒烤肉。

平时值日我与傅伟分在一组,他在家里是不做饭的,但每次做饭时,他都会事先问我做什么饭,他会提前把该准备的食材全备好,然后等我来做。而在我看来,做饭很容易,准备过程反而复杂。饭后的洗碗他几乎全包了,他说做饭大活你做了,洗碗是小活。有几次我要洗碗,他硬把我挡在厨房门外。他说:“你别管了,洗碗是我的长项。”所以,每次轮到我们值日做饭,我都觉得很轻松,这主要是傅伟做了大量前期准备工作,比如摘菜、剥葱蒜、洗碗、打扫卫生。另外不管谁值日做饭,总有人抢着洗碗,像李发锋、麦麦提艾力、阿塔乌拉、王箭金,每次等洗碗结束,李发锋还要把厨房,楼道全部拖一遍,这好像成了一种规矩。所以不管谁来我们村,进了厨房,总会说你们收拾得真干净!

在住村的日子,经常有朋友来看望,朋友拿的茶也好,酒也好,水果也好,直接进了厨房,全是一个家里的,即使谁休假了,一定会想到组里的同事,知道那些东西兄弟们在村里吃不到,一定想办法买一些带回村里。傅伟甚至用上了网购,专门为大家购买了小米锅巴,到了晚上有人不想吃饭,就吃一些锅巴,全当零食。

在一个锅里吃饭,应该有众口难调的时候,有些人喜欢盐味重,有些人喜欢盐味轻,特别是两位维吾尔族同事,他们吃饭口味比较重,大家都劝说尽量少盐低糖,原则上我们的所有饭菜都以少盐低糖为主,大家谁也没有意见。为了尊重不同人的饮食习惯,组长说给饭桌上专门放一瓶盐,谁要是觉得盐淡,就自己放一些。李发锋是有着比较严重的糖尿病,忌讳菜里放糖,但如果遇到谁忘记菜里放糖了,他会悄悄选择不吃,以避免让人感到尴尬。在一年的时间里,因为吃饭问题,从来没有大家感到不满意的地方。

每次吃饭大家都坐在各自固定的座位,尽管没有什么规定,但是组长刘宏敏一开始把主位置让我坐了,他说尚哥是组里的老大哥,这是必须的,长者为大。在刚来村里时,第一次坐的位置顺序,到一年都没变。一年下来,我们自己也为这个工作组而欣慰不已。有时想即使在家里,我们也会与老婆、子女有不愉快的时候,也有吵架、红脸之事,而在村里,我们从来没有任何人因为任何一件事而红脸,这是何等和睦一“家”啊!

涵养、素质、品质,我想把这些字眼送给我的住村同组同事,每个人的这些品德,让我享受了一年的住村生活,也让我受益终生。这一年我们什么烦恼和烦心的事都没有想过,至于谁官大官小,谁升了谁降了,谁发财了,谁被双轨了,我们只是看过微信之后,一笑了之。我们的工作就是“访惠聚”,扎扎实实给英艾日克村老乡们做些得实惠的事情。

难忘一个锅里搅和了一年,大家从每个人身上学到了彼此想要学到的东西,涵养、素质、品质对我们太重要了,这是品德,更是美德。[1]

作者简介

漠风,陕西神木人。

参考资料